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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墙翻。声响撞到墙壁,又从四面八方折返,蹦床似的把人往上弹。

重新拥抱这个人,重新亲吻这个人。

经历了那么多的刻骨铭心。恨得要死要活,爱得也要死要活。

不想兜兜转转,还是这个人。

余远洲眯缝着眼睛,仰头喘息。头发像挂露的兰叶,一晃一晃。身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水是汗,在阳光里忽明忽暗。

丁凯复痴迷地看着,耳朵里像是塞了两台割草机。

哒嗡隆隆隆!哒嗡隆隆隆!!!

他从不知道这样的余远洲。

他只知道那个咬紧牙关的,羞耻难堪的,埋着脸哭的余远洲。

只知道那个倔强高傲的,灰白绝望的,怒发冲冠的余远洲。

原来,余远洲竟也能是这样的。这样温柔,可爱,娇媚,性感。

会吻他,摸他,缠他。会往里摁他腰,搂着他的脖颈叫他名字。他稍稍离开一点儿,就嗯嗯着抓他胯,不让他走。

丁凯复被勾得想发疯,额头绷满青筋。又不敢肆意妄为,只能咬着牙拼命压抑。

“怕醒···”他把脸埋到余远洲的颈窝里,带着鼻音惶恐地嘟囔,“真怕···”

他真怕。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怕再睁眼,还是冷森寂寥的房间。怕悔恨的饿狗冒出来咬他,怕那股钻心裂肺的心绞。

怕得不敢睡觉,也不敢睁眼。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怕把梦震散了。

爱让高傲的人卑微,让自负的人自卑。让无畏的人生畏,让冷漠的人心碎。

“远洲。”丁凯复从后紧紧搂着余远洲,喘着粗气告白道,“我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唯独怕你。”

余远洲没回话。他脑子都被情欲箍包浆了,没精力理他这些屁话。

丁凯复也不是要他回应,只是想说。想把他心里那堆积如山的,重若千斤的东西说出来。

“我什么都能抗。小时候,抗水泥,抗煤气。后来抗刀,抗枪。长大了,抗家,抗恨,抗几千人的饭碗。我什么,都能抗,可就是扛不住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窝囊成这B样儿。”

“我就像那个,0.9 。你是,5.1 。有你,我六得飞起。没你,我,越乘越小。”

“你是我的绿洲。我的毒药。我的菩萨,我,都想给你磕头上香。”

余远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知道丁凯复想告白,搜肠刮肚地告白。但崩锅儿的时候,没人想听宋小宝朗诵海燕。

还磕头上香。咋不再摆俩盘贡果,摞点苹果香蕉大油桃。

他偏过头,脸上是一种痛苦和欢愉夹杂的表情:“你···先别说话···”

这澡洗了一个半小时,皮都洗皱皱了。

俩人都好几年没做了。三十来岁像处男开荤似的,乒铃嘭隆地往一起撞,什么洗发水沐浴露,划拉得满地都是。

天黑了。

丁凯复在厨房里炸鱼,余远洲躺在沙发上小睡。

厨房昏黄的灯光在地上打出规整的三角。排油烟机的嗡嗡声,点火的哔剥声,鱼入锅的哗啦声。

丁凯复一边做饭一边傻乐,老牛反刍似的回味。原来两情相悦的性,是这么甜蜜的事情。

甜得像是西瓜最中间的那口,再浇一勺蜂蜜。

甜得他飘忽,眩晕,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镀了柔光滤镜。

黄色的大豆油,蓝烤漆的平底锅,印着淡绿碎花的长筷子。

就连那土黄色的十三香盒子,都跟着可爱起来。瞅这上印的老头子,这个叫王守义的老头子,长得多他妈顺眼。

亲爱的十三香。亲爱的王守义。

米饭的甜香,油和鱼的鲜香,从厨房飘到客厅,把余远洲给馋醒了。

他好几年没闻到这么香的饭菜味儿了。饭店里只有调料和油烟子味儿。也就在家,才能闻到这么纯粹的食材香。

丁凯复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就见余远洲蜷在沙发上看他,眼珠在黑暗里亮晶晶的,像只小兽。

丁凯复那心,就像蒸笼上的老面包,稀暄。现在就算余远洲放个屁,都能吹陷下去一大片。

“小白脸说你爱吃炸鱼,我跟他学的。”他说罢又不想把功劳分乔季同一半儿,孩子气地争宠道,“我整的比他那个好。”

提到乔季同,余远洲有点落寞:“不知道季同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丁凯复过来要抱他,他张开手臂,掀起眼皮看了丁凯复一眼。

要放以前,这人听他嘴里提别人,立马川剧变脸。刚才给了点甜头,他怕丁凯复旧态复萌。

意外丁凯复没什么反应,把他抱到椅子里:“你要在意,我找人给打听打听。”

“给他汇的钱,他都没要。这小孩儿惯会逞强,我怕他过得不好。”余远洲语气里带上点儿难受,“他不理我,我这心里总像打了个结。”

“别多合计。”丁凯复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安慰道,“出来前儿我问他来不来银拓,他没答应。说来了就是对不起你。他没怨你,他就那种磨唧人。脑肠子弯儿多,褶褶哄哄的。”

俩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气氛难得的温馨。

余远洲有脾气,但他本性温和。只要丁凯复正常,他就愿意多说。

“吃不了这么多,”他往丁凯复的狗碗里拨米饭,“下个月我要去郊外出趟外勤,估计要在外面住一宿。”

丁凯复给余远洲摘鱼刺的手停了:“几号?我跟你一起去。”

“5号。好几个人呢,也有安保公司的保镖跟着。”

“你们公司用的哪个安保?恒顺?”

“你怎么知道?”

“就这么几家,不是你就是他的。”丁凯复嗤笑一声,“他家水平不行。郊外太危险了,我跟你去。”

“涉及公司机密,外人不好带。”

“我一会儿给恒顺的老der打个电话,这趟活让他外包给银拓。你过会儿把给他的资料也发我一份。”

“那你跟着,你不也危险。”余远洲筷子怼着米饭,垂着眼睫毛小声嘟囔,“七八个人,都指你护着,我不心疼似的。”

丁凯复愣了下。随后脖子肉眼可见地红起来了。从衣领子里往上爬,像是山上开的杜鹃花,摧枯拉朽的,一路开到脑门儿。就连小臂上的纹身都泛着红,刚纹的似的。

“我不管别人,”他那舌头像是着火了,嘴烫地来回错,“我就,就管自己,自己媳妇儿。”

这话说完,余远洲还没怎么样,丁凯复自己就红透了。俩大手在夹着筷子在空中顿着,像只煮熟的龙虾。

“为什么你不是我媳妇儿。”余远洲说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Gay也分男方女方?”

“分。”丁凯复宠溺一笑,低头给他挑鱼刺,“上人的是1,被上的是0。两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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