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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
“谢谢。”李卓曜接过水盆,慢吞吞地往走廊外面走。一边晾衣服一边看着外面的星空,每一颗星星,或大或小,都亮的很清楚。草丛里传来了不知名小虫子的叫声。衬得周围的夜更加静谧起来。
第二天一早,陈夜主动过来,跟着周楚澜和李卓曜一起吃早饭。
“你室友呢?”
“他……我跟他不太熟悉,也不想一个人吃饭,所以就过来找学长了。”陈夜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没事。你刚来,过两天就熟悉了。”
上午写生的地方是在一处溪涧边,景色极美,潭中的水居然是神奇的蓝色,像蓝宝石一般。远看像是染料打翻在了那里,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潭水原有的颜色,清澈见底,水下的石块与细沙都清晰可见。
写生的人都在岸边的空地上,李卓曜要录像,所以径自走到了潭边,距离大部队有一段距离。这里的景色好,他拍了不少素材。此刻有些累了,倚在水边的树下站着,两小块枯木放在那有些挡脚,他便把木块踢开。
下一秒,一个绿色带花纹的动物的头探了出来,吐着信子,是一条蛇,被木头的动静惊扰,飞快地直起身子,盘过来,照着李卓曜的脚踝咬了一口。
“有蛇!”李卓曜喊了一声,脚踝处立即一阵麻木的痛传过来,低头一看,有两个血孔,正在往外渗着血珠。
这蛇好像有毒,没过几分钟,他开始觉得头脑晕乎乎的。
一只手拖住了自己,李卓曜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了周楚澜。
周围没别人,只有周楚澜听着动静赶来了。
他画完画,远远看见李卓曜去了水边。水边潮湿,是蛇虫聚集的地方,他便走过来准备叫他,还没走到便听见惊呼声,立即奔了过来。李卓曜正靠着树歪歪倒倒地坐着,脚踝上还在流血。
“你被咬了?”他急忙赶过去。
李卓曜抬起眼皮,有点费力地点头。
“走,去医院。”
周楚澜掏出手机,很冷静地打了120,告知具体位置,然后快速解下自己的鞋带,紧紧绑在李卓曜的小腿上,近心端的位置。
“这蛇……好像有毒。我现在有点难受。”
李卓曜的额头开始冒细小的冷汗,呼吸声也开始变重。周楚澜四周看了一圈,捡起刚才他喝水的矿泉水瓶,还剩小半瓶,倒出来为他洗伤口。
“别太担心,应该不是那种剧毒蛇,这里很少有。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现在我们先到路边,等120过来。这一段路,120进不来,我们得走到路边去。”
“嗯。”
“你扶着我……先站起来。”周楚澜把手伸进他腋下,一用力,扶着他站起来,李卓曜身子一软,靠在树上。
然后周楚澜背对着李卓曜,蹲了下去,手掌张开放在腰两侧。
“我背你。”
李卓曜愣了两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上来。快。”他催促着。
“谢谢。”
李卓曜弯下身子,双手搂住周楚澜的脖子,慢慢趴在了他的背上,周楚澜两手勾着他的小腿,腰部一用力,就把他背了起来。
他背很宽阔,有一种充满血气的温暖,李卓曜把脸趴上去,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变重的喘,他身上的气味也传了过来,仔细一嗅,居然有一股带着生姜味道的微苦气息。
“你身上怎么有生姜的味道?沐浴露?”李卓曜小声问。其实他有点累,但是趴在周楚澜背上又很舒服,自己好像有点发热,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弥漫了上来。许是害怕蛇毒扩散加快,周楚澜背起自己的时候,走路的步伐也很稳,略慢,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印在了农村的土路上。
微微的摇晃令李卓曜有点想睡觉,但是他又想跟周楚澜说话。
“没有。之前帮家里干活,天天在生姜地里。”
“怪不得。”李卓曜把脸离得更近,一绺碎发扫着周楚澜的脖子后侧,痒酥酥的。
周楚澜心头一动,侧脸向后,低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声音低沉,也许是因为背着人走路容易累,字句里带着一点颤抖。
李卓曜用手搂紧周楚澜的脖子,把唇凑近他的耳边,微微低头,嘴唇微张的时候轻触到了耳廓。说话的声音很小——
“没有,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对,你很喜欢,你超爱。
第六十六章 “乖,别睡”/P
从水边走向村口的大路还有大约不到1公里的距离。周楚澜背着李卓曜,所以走不快,步伐很轻。李卓曜刚开始还在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过了会儿就渐渐地没了声音,只听得到很重的呼吸声,他的胸膛紧贴在周楚澜的后背上,上下起伏着。
“很难受?”
周楚澜低声询问。
“有点……恶心……我想睡觉。”
“不能睡。再坚持会儿,救护车就快来了。”
“我就……睡一小会儿……”李卓曜迷迷糊糊地说,上下眼皮正在拼命打架。他知道这是中了蛇毒的表现,但此刻头昏脑涨,控制不住地想要睡去。
一只宽厚的手掌覆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像是鼓励似的拍了几下。
“别睡。”
“你有去长沙玩过吗?我们学校门口的臭豆腐跟糖油粑,特别好吃。”
“如果晚上去爬岳麓山,6点的时候全山的灯会亮起来。冬天的话,很神奇。”
周楚澜开始不停地跟李卓曜说话,隔一会儿,就在他的腿上轻拍两下,不让他睡着。
中蛇毒会出现嗜睡的情况,是不能够睡过去的。
“别睡,我们快到了。”
不知道是他的语气很轻,还是李卓曜的大脑昏沉,听什么声音都很小,他觉得周楚澜的语气都变得很温柔。小时候家里的大人哄自己睡午觉,都是这样轻拍身体,唱着儿歌的,那些语言变成了催眠的音符,一个字一个字的飘进耳中,很舒服。
周楚澜的话,也像这样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飘进来的,他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的某种遥远的梦呓,朦朦胧胧地,腿上温热的触感在提醒着自己,不是梦。
“乖。别睡。”
他低声说。
这句话像是某种魔力。刚才突然袭来的一阵难以控制的困意,略微减轻了些。李卓曜恢复了点清醒,迷迷糊糊地想着:
好,我会乖。我不能睡。
“长沙,还有,橘洲烟花。”
他半闭着眼睛,竭力驱散着脑海中的困意,回应着周楚澜的话。
橘洲烟花很有名,是整片天空都布满火树银花的那种壮丽的漂亮。他只在网上看过视频,并没有去现场看过。但刚才周楚澜说的那些关于长沙的话,断断续续地飘进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