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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的领奖台。

江驰十二岁回到江家,江牧之还干着半黑半白的营生,出门在外一呼百应,姑且算是道上龙头。

彼时江牧之是非常有偶像包袱的,他天生一副越坏越帅的底子,沈琼又好他这口,于是江老板整日西装墨镜不离身,宁可走夜路撞电线杆子。

十二岁的江驰在乡下长大,央视播出的刑侦题材电视剧是他能看到的为数不多的影视作品,而在电视剧里杀人放火最后被枪毙的黑帮匪首则大多是江牧之这副打扮。

陌生的父亲,熟悉的人设,打进家门第一天起,江驰心中就埋下了一颗了不得的种子。

——江牧之晚上应酬没回家,他守着电视机看法制频道。

——城里有恶性刑事事件发生,他竖着耳朵怕警察敲门。

——江牧之陪沈琼吃麦当劳儿童乐园餐,不小心番茄酱蹭到衬衫上,他瞪着红印两眼发直,仿佛已经看到了亲爹杀人分尸的场景。

父子关系还没来得及修复就已然瞄着康庄大道背道而驰,而且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一种。

紧要关头,沈琼当机立断,主动拉起江驰的手,反反复复的给他贯彻“江牧之会做一个好人”的核心思想,尽管他自己心里也犯嘀咕,但这并不影响他连哄带骗的忽悠小孩。

道上讨生意的,沾泥带水,再正常不过,没有哪个人身上百分之百干净,在高枕无忧清清白白之前,他们都得踩着别人从泥潭里爬出来。

狼狈为奸的伉俪情深,沆瀣一气的情投意合,没有江驰的时候,他们天造地设,谁也没想过那么多。

有了江驰之后,江牧之在某个失眠的夜晚一拍大腿,对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现状感慨的热泪盈眶,毫无预兆的抱起熟睡的沈琼,如雷阵雨一般噼里啪啦掉猫尿,最后被睡懵吓醒的沈琼一脚踹下床,在地上连着打了两个滚。

孩子亲爹福至心灵浪子回头,孩子小叔也没闲着。

江牧之处理资产做账洗白,沈琼下令停掉了手底下所有场子里的灰色营生,积极主动的接受有关部门检查,一度成为业内清朗行动的标兵典范。

江驰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命中的意外之喜,是他们这辈子的奔头。

即便“他们”这个词已经不再适用,即便他已经决定跟江驰选择另一种关系。

——他依旧要像当年那样为江驰的人生负责,为江驰去做一个更好的人。

江驰人生中的第一次,沈琼尽职尽责。

天光乍破,体会到生命真谛的小江选手摘下满当当的套子,试图用兴奋到发抖的手指打结处理,尝试了几次没能成功,沈琼抬脚戳了戳他的大腿,从乱成一团的床里伸手接过,眯着有气无力的眼睛把套子系成死结,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

江驰一路脸红到脖颈,被沈琼抓乱的头发在脑袋上支棱着,沈琼望向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像是浸满了蜜糖的春水,让他既羞臊又心痒。

“……小叔,你累不累?”

情动之后的声音必然沙哑走调,江驰捞住沈琼的脚腕俯下身去,努力找回上位者掌控全局的气场,两个人的唇齿重新腻歪到一处,藕断丝连的余韵再次暧昧蔓延,他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指,卡着沈琼细瘦的脚踝掐出恰到好处的红印。

春宵短不算苦,苦的是凌晨四点开始,凌晨五点结束,早上九点还得打卡训练。

出于对自己比赛状态和沈琼身体状态的负责,江驰咬了咬牙,很理智的刹车熄火,他在手指上移到沈琼腿根之前下定决心,依依不舍的停住了动作。

“我叫个外卖上来,你吃完休息一会,等我训练回来再,再说。”

小江选手的脸红了又红,如同充电器上忽闪忽闪的红色提示灯,他含糊吞下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措辞,把脸埋进沈琼肩窝里使劲蹭了两下。

“不等——”

调戏小男朋友是一件有趣且有成就感的事情。

话音未落,沈琼眼见着江驰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度,刚开荤的小孩俨然把他这句话朝着旖旎淫靡的方向联想,于是他不怀好意的屈起右腿,一边点在江驰精悍结实的腰腹上,一边稍稍抬腰,不做保留的展示着自己腿间湿漉漉的光景。

“不,不行的,不行的,小叔,你身体不——”

“自己吃早饭睡觉,乖乖训练,小叔去出个差,搞钱回来养你。”

第35章 34

从C城到港城,沈琼坐了三小时飞机,绿色飞行,不需要餐食,上飞机睡觉,下飞机导航,额外的里程攒进会员卡里,留着给江驰出门升舱用。

谈了恋爱的人,就是比往常多了一份孤注一掷的勇气,左右有个男朋友保底,再衰又能衰到哪去。

沈琼在机场门口的咖啡店要了一杯冰美式,港城明晃晃的日头在自动开合的玻璃门外冲他招手,他拿着咖啡一饮而尽,尖锐的清醒感由腹脏窜上天灵。

厂房地皮的公事是江牧之自己一个人谈下来的,沈琼纯粹把当年的港城之行当成度蜜月。

那天晚上,忙活完正事的江牧之连客套话都没说几句就甩下设宴的主家,以不胜酒力为由,步履稳健的溜之大吉,拉着他来了一回月下私奔,找了家能看见海景的五星酒店,在套房里忙活起了比正事更重要的正事。

此去经年,故地重游,时移世易。

沈琼在出租车上开着导航,他看向窗外高楼林立的港城,新城与旧城的盛安拔地而起,跨越海面的高架桥串联起两片曾经格格不入的城区,而促成这一切的背后推手,便是他此行要见的房东。

——港城段家。

有关段家两任掌权人,沈琼了解的不多。

刚租下地皮那一年,江牧之还在,出于人情往来,他帮着江牧之给港城寄过不少土产,后来江牧之一走,事情又多又乱,他分身乏术,顾不上这些琐事,一不留神错过了最重要的年节。转过头来三月开春,他焦头烂额的寄东西找补,港城那边收到东西给了回信,说是老爷子身体不佳,需要静心修养,不在乎吃穿,让他专注眼前不必费心。

沈琼是三教九流里泡大的人精,他知道段家是极深的一潭水,他没有江牧之涉足其中搅弄风云的本事,老爷子给的口信明面上是宽和体恤,实则是和他划分了界线,江牧之在,他们两家可以往来交好,江牧之不在,他们就是点到为止的租赁关系,不需要有太多瓜葛。

至于段家两代权力更迭,沈琼更是仅限于耳闻,他按照旧日的地址找到段家老宅,寸土寸金的私人庄园根本不允许外来车辆同行,出租车只能停在一公里之外的路边,郁郁葱葱的林荫道被港城特有的海风吹出声响,沈琼在司机复杂又敬畏的目光中付款下车,仿佛一个准备英勇就义的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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