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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冷水冲了把脸后,他还是没能缓过来,过去的回忆和尖锐的嗓音总是在脑海回响,他喘不过气来。
不能待在这了。他知道。
他顺着长长走廊,来到传说中的西墙。
墙翻了一半,他听到男生成熟的、清脆上扬的,大提琴一样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温北!”
“温北?温北?你醒醒。”言何轻轻推着床上人的肩膀,试图把他唤醒。
温北从退烧后就很嗜睡,常常昏沉一整天,看起来被什么噩梦困扰着,一直在挣扎,全身冷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言何觉得不能任他睡下去了。
“温北?”
“温北!”
“南南……”
温北猛的惊醒,他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睛睁得老大,半晌才聚焦。
他先是看到了言何。
熟悉又陌生的……言何。
温北眸底情绪一时复杂至极,他呆呆地开口:“言何……”
“嗯,我在。”言何应完了才愣了下,这还是温北第一次在这里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关切和担忧:“做噩梦了吗?别害怕。”
温北轻轻摇头。
不是噩梦。
是他选择逃避后又被拉回现实而已。
他嘴角下撇,眼尾泛红,不知是生病还是因为别的,看起来水光潋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言何瞧了片刻,轻轻叹气,抬手拂去温北额角的冷汗,手也没有撤回来。
他像是面对着一件易碎品,温柔得不像话,满眼纵容:“……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有些人扭曲又现实,宝们不要被他们的言论影响心情呀~(顶锅盖逃跑)
第39章 记忆恢复
或许是温北的样子太过支离破碎, 言何连多问都觉得心疼,他轻轻叹气,揉了把温北的脑袋, 把人按进怀里。
“没事了, 梦都是假的。”他半跪在床边, 揽着温北, 一下一下捏着后者紧绷的脊背,试图安抚。
温北没动,没挣扎也不拒绝。
他像块木头,且是丛林深处被雨水侵蚀、腐朽多年的残根烂叶, 死气沉沉, 毫无生机。
迟来的阳光救不活他。
“我梦到你了。”他低声开口。
那双眼睛里积攒的水汽已经消失,过往的苦痛只有在不太清醒时会浮现, 不多时便要收回去, 不想被人窥见分毫。
清醒了, 就要回归正轨。
“嗯。”言何立刻应声。
他如果想说,他一定陪着。
“南南。”他没有撤开, 依旧抱着人, 连彼此说话时连胸腔的震动都能清晰感受,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温北声音很轻,几乎是虚无缥缈的, 他像个事外人,平静的讲着别人的故事, 说起谎来也跟真的似的:“梦到我们分开了。”
他顿了顿, 继续描述:“我们在离婚大厅办理了手续, 那是个阴雨天,结束后你去隔壁餐厅相亲, 西装口袋里插着一支玫瑰花。”
“玫瑰娇艳欲滴,就跟桌对面的雌虫一样。他点了你很喜欢的甜点,你们聊得很开心,很快就决定了结婚日期。”
“结束后雨下的更大了,你没有带伞,那只雌虫要送你回家。”
“下了飞行器,你发现他的肩膀淋湿了,于是邀请他上楼坐坐。”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言何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舔了下嘴唇,只觉得口干舌燥,说不上来是气的还是气的:“下雨天我为什么不带伞?离婚后脑子落你那儿了吗。”
温北:“……”
温北面无表情:“谁知道呢。”
“行,就当我没脑子,你继续说,上楼,然后呢?”言何放弃治疗,一直跪着不太舒服,他索性也在床上坐下来,抱着胳膊盯温北。
“我怎么知道。”温北理直气壮。
言何:“?”
温北:“你们都上楼了,门一关,做什么我从哪里看?”
“???”言何气笑了,“这不是你的梦吗?你的梦还讲逻辑呢?你的梦你怎么可能看不到啊。”
“不知道,反正我没看。”温北想了想,又道:“大概四十多分钟你才出来。”
“那不是我家吗,为什么出来的是我?”言何更无语了,很快他就注意到更神奇的地方:“你还在楼下等着?”
“我不可以等吗。”温北抿唇,“我又没有过去打扰你们。”
言何:“……”
言何诡异的沉默了三秒。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个梦的由来。
他哪里对不起温北了吗?
又或者是他哪里像是要出轨了?
“就因为这个梦吓到了?”言何无奈。
“没有吓到。”温北反驳。
但凡他现在照照镜子,都没有勇气说出这话来。
他连头上翘起的呆毛都是惊魂未定的形状。
“行,没吓到。”言何把他翘起的黑发压下去,没忍住闷笑:“行啦,梦都是反的,我们不会分开的,别多想。”
“或许吧。”温北淡淡地应。
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言何总觉得哪里不对,直觉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就好像马上要发生什么事,而他一点都不清楚似的。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人很不舒服。
言何短暂地皱了下眉毛,问他:“怎么了吗?”
温北摇头:“没。”
行。
不想说就不说。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言何想的很开,他见温北全身都汗湿了,衣服都贴在身上,看着就不太舒服。
“我去给你放水,你准备洗澡吧,别感冒了。”他撑着床准备下去,腿挪了一半被按住。
温北握着他,手掌冰凉,像冰似的。
但他说出的话却像团火,一路烧进言何脑袋里。
“雄主,来标记我吗?”
他神色语气都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标记”,而是“一块吃早餐”
言何第一反应是他没睡醒。
第二反应是他又开始了。
这小崽子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从嫁过来开始就一直想要标记,明明也没到僵化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他之前一直拒绝,最大的原因是他等级不够。
现在等级是够了,但是……
“今天这么主动?”言何挑着眉。
“嗯。”温北理直气壮,“我们雌虫都这么主动。”
“可你连什么是喜欢都还不明白呢。”言何慢悠悠地叹了口气,他抬起头,轻轻敲了一下温北额头,“以后再说吧。”
温北也没再纠缠,他安静地望着言何,眸底情绪不明。
言何总觉得他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