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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员未定未知,但是领头人已经确定:楚蕴灵。
皇帝的封官诏书还热乎着呢。
而且人家确实也有着相当显眼、能撑得起这份职位的功绩。
没回京之前,楚大人只以病弱,郡主身份这两点闻名京城世家。
提起楚蕴灵这个名字,京城的家族们首先想到的是一串加盖的头衔:大将军嫡女、封号郡主、超品国公之女。是个能够享受食邑、甚至能分封领地的尊贵人物。
现在再提起,则要在此之上,再加上更多光环:比如钟灵敏秀、才华横溢、有大儒亲赞的名声、有手段有魄力等等,以及是一手将报纸报社办起铺开的能人。
之前是因为这独一无二、只该由皇室之人使用的封位,分封到了她头上的时候,被礼官拿来吵嘴了,京城的不少人家看了一段时间的热闹。但一来人家爹妈愿意,二来皇帝支持,三来小姑娘的身体确实不好,后台又够硬,这称号便硬是封了下来。
这相当于楚家请封了世子,也算堵住了人心。
同时,如今皇帝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女儿,宫中女眷哪怕算上,也没有比她品级更高的。整个大锦尊贵的人物里,怎么数她都在第一阶层。
这样的一个年轻小娘,回京一个月不到,便立稳了盛京报社。发布的《盛京日报》内容实用详实,贴近百姓生活,百姓接受度非常之高。迅速站稳脚跟之后,铺开速度更快中带稳,飞速向着整个大锦境内扩散。
发展的红红火火。
都知道皇帝在背后扶持,但是哪怕皇帝挂个名,出手做事的仍旧是小姑娘自己。这是份天大的功劳,但也不是谁都能拿稳,都能交出如此漂亮的答卷的。
毕竟没点财力兵力后台势力,哪个敢染指舆论。
总之,楚大人没回京前,便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回京之后,小姑娘光环更盛,干得事情更是刚强漂亮的很。
如今这报宣司的消息一出。
楚蕴灵=楚大人,永安郡主=报宣司卿。
原本盲目跟风反对、拿着礼制跳脚的人开始摇摆。
尤其永安郡主年岁小、又体弱,看到人家有了成绩,便跳出来想要摘桃子,这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哦。
何况还不一定能摘到。
而报纸这般能操纵舆论的东西,能如此火热自然是得了官家授意。这种舆论口舌,必然要掌握在朝廷手里,那创办人封个官身理所当然。
这种时候,是不是女子身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家自己是个得脸的郡主,背后站着一个有实权有兵权的国公府,更是代表着帝王的意向。
何况,这封官诏书都下了好一阵子了,人家楚大人年前就上任啦,现在再去反对?
帝王金口玉言,断没有收回诏命的道理。
摇摆的墙头草们内心更不坚定了。
这便是卡时间卡年节的好处。
时人心里,天大地大过年最大。而过完年,更多的事情便会翻篇,再坠上一个‘去年’。莫名便虚长了‘一年’的时间,乍一想,楚大人便已经上位一年了。
消息出来后,不少人都暗戳戳动了心思。
报宣司,放在面前的香饽饽。
有准备倒戈的墙头草,自然也有咬碎了牙的官员。一些之前赶着上书的官员,除了咬牙切齿准备新的奏折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更多的人开始打探门路,中低层的民众尤甚。
盛京为官者,多。有钱有势者,多。但各种领着皇家饭靠着微薄资产过日子的人,更多。
小兵小吏、巡游士兵、御林捕快、匠人衙役,他们领着一份不高的差,整日忙忙碌碌却并没有多过薪水。
与他们比起来,盛京为官者并不多。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如今皇帝明晃晃放出一条赚钱的道路,哪怕存疑,人们也冲得毫不犹豫。
别说那正月十五的灯光还闪在人们心底。
正月十九,夜。
掌灯时分,乾清宫御书房。
安临琛快速浏览着给自己汇报的折子。
从中央到地方,尤其文气汇聚、经济发达之地,都在重点管控之中。外加靠近边境的边城。
感谢通讯鹰,各地的信息丝毫没有落后京城。
最近各处的舆论动向都被严密监控着,走向顺利地往安临琛想要的方向走。
但这还不够。
启用女子为官,很难。
世俗礼教是一道关、人心易变是一道关、而被束缚了千百年的女性本身,同样是一道大关。
但这只是安临琛要捅破的第一层天而已。
想到这里,安临琛脑海里又闪过小姑娘看到官袍时那双瞬间亮起来的眸子。
那满腔的少年意气,飒沓恢弘,带着冲天的热血。
这份稚嫩鲜活的少年气,让连轴转的安临琛松了松脑子。
他将手中的朱笔放到了一边,低低地笑了声。
天真的小姑娘啊,为官者又不是下个诏书披身官袍便成了。
并不是每个能登上官场的女子都能有不错的出身作为支持,那她们会遇到的困难和阻力会放大不止百倍。若是自身立不住,哪怕他下放再多的权利,也总有人能找到孤立、拖延、不好好配合的地方。哪怕后面废大力气矫正过来,也会留下‘果然如此’、‘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不堪为官’等等印象。这些都是不安定的种子。
这不是他想要的。
不止女性,更多的是那些来自底层的人们。
她们、或者说他们,以后会是整个大锦的中坚力量。
生命如韧草,人们能坚韧不屈的向上,但若是环境多了一丝善意,这世界或许会改变的更快。想要打破层层束缚,就得干净彻底,漂亮的把‘人人平等’彻底刻入社会和世俗。
烛火不期然的跳动了下,安临琛嗤笑一声。
在皇权社会,皇帝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平等,而皇帝本人,却满脑子的想去怎么经营人人平等。
现实又讽刺。
但谁让他是个既任性又专横的皇帝呢。
他说他能建成理想国,他就能。
烛光里,安临琛甩了甩手,又开始看起折子来。
安临琛一直拖着开朝时间。
虽然有人委婉提醒,但皇帝当做视而不见,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何况历史上,还有到了春耕才开朝的皇帝呢。
另一边,关于玻璃的种种流言传播的飞快。
安临琛给出需要引导方向的只有两条——确实会招工、确实会下放售卖给民众。
其他的发散方向,只要不是负面的,一律不会阻止。
这么两条消息,给人们打了针强心剂。
得到正面回馈,人们放松之余,关注点便从新出的报宣司移开,转向玻璃后面更深的故事,而朝廷不禁言论的态度,更是让不少人激情讨论,各种文章频出。
一时间,各色猜想频出、四处发散,其中不乏香艳之说,给戏文和小说提供了不少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