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5


在参我一本。

果不其然,待我气喘吁吁地爬上高台,还没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就听见里头一道声音铿锵有力,“王上若执意立后,臣只能以死相谏。他渊国沈氏纵然要插手我国朝堂,踏着臣的血髓,恐怕也会惴惴不安罢!”

我的手猝然攥紧,咬牙忍住方没有推门而入,只是重重落在墙面的棱上。凉意沁入掌心,我心中一阵寒凉,倒也释然了。

只听伽萨嗓音阴冷,仿若竹叶擦过玉盘,“既如此,怎不见你去蜃渠治灾?也不至于叫功劳民心一应落在——”

“外人、身上。”他咬住“外人”二字,冷笑道,“邹吕对你多有提拔之恩,孤冷落了他,自然有你们替他求情。孤竟不知这朝中臣子的主并非孤,而是他邹吕。”

“王上明鉴,臣所言只为万明江山不再落入渊人手中,万明百姓不再为异族所祸!”那人慷慨陈词,声音激昂,“臣因卧病未能为王上分忧,是臣之过,但请王上责罚。”

“哦?依你所言,蜃渠疫病消退不是福,竟是祸。”我不消看,也知道伽萨现下的表情定然阴寒可怖,指不定还用那双蛇瞳死死地盯着人家。

“臣……臣不敢!”那人颤声。

随后便是自五品降为七品,罚俸两季,以儆效尤。

那人出来时面上挂着涔涔冷汗,与我相视一眼,当即面色铁青,显得尤为尴尬。我看着他微微抽搐的脸颊,先一步颔首示意,随后便入了殿中。

“你、”伽萨甫见我,腔里带的怒还未来得及收,滞了一瞬方才软了声音,露出些许不知如何转变的迷茫,“你怎么来了?”

“什么时候进的宫门?”他又添上一问。

“午时回来的,”我提起小壶倒了盏茶,指腹搭在壶柄上,才发觉茶水是凉的。他恐怕从早晨就着手处理政事,一直到现在。我将茶推过去,“你不来看我,还不许我来见你么?”说着便将头微微一歪,“不曾叨扰你罢?”

“没、没。”伽萨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怒气方消。我正要喊青云进来换一壶茶,他突然拉住我,一句短促的“不必”后顺势就将我按在怀中。

我感受到他的手用力抚过我的后脑与发丝,手臂紧紧拥着我,“一路上辛苦你了。”

“眠眠。”他轻轻地唤,从唇齿间旖旎地念出这两个字,被多日积攒的思念压得极重。

我箍紧双臂围住他的腰,“这些日子你清瘦了,想来不比我清闲。我方才听那人嫌我不好,你又为我动怒了。”

“渊国工匠不甚挖到一座古墓,朝中数位文官对此异议颇多,不过都是些闲话,你放心,我会压下去。”伽萨深深叹了口气,嗓音中终于露出一丝疲惫。

“我说你啊,”我双手捧住他的脸,“不必为我说这些,我自己做的事问心无愧,功过何须旁人评判?你为此如此辛苦,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实在胡搅蛮缠。虽是我当初一手扶持,却不知他们私下以邹吕为首结成党羽。暂且无人能提拔上来,否则我定然不会一再轻纵。”伽萨垂眸看着我,抬手覆上我的手背,“让你受这些委屈气。”

我笑着摇摇头,“我不管旁人如何说,我只在乎你,也只要你信我。”

“我从未疑心过你,也从未想过要疑心你,眠眠。”伽萨再次垂下头,将脸搁在我的肩头轻嗅。

“那便足够了。”我道,“现下来说说,你派人在沙城监视我动向的事罢。”

作者有话说:

各位大人请用夜宵~

第121章 不走

伽萨松弛的身体突然一僵。他收紧手臂将我往怀里按了按,垂在我后背的指尖缓缓绕弄着发丝,显然是思考应答之语。

“沙城不比晟都,”良久,他道,“无赖之徒多些,我怕你应付不过来。又怕你一心扑在他们身上,累着自己,病气最爱扑的就是眠眠这样劳心劳力又弱不胜衣的小人。”

“什么小人。”我努努嘴,想起前些日子一时逞强却反被痘疫折磨得心力交瘁,不禁有些脸红,忙道,“你叫那些人监视着我,难道哪天真被无赖之徒拦住,你就能——”

我伸手做个小鸟的式样从他眼前扭扭歪歪地晃过去,笑道:“就能飞来救我么?”

伽萨抓住我的手指,将那小鸟捏散了握在掌心,“我不叫人看着,万不能知道眠眠还有如此绝情的时候,打定了主意要我当个鳏夫。”

“没有的事,”我小声辩了一句,底气不足地转过身去又倒了盏茶,端起来往他怀里一推,“嗓子都哑了,多喝几口茶罢。”

他不依不饶,上前几步将我压得后腰搁在案侧,一手托住我的腰,一面问道:“别想抵赖,眠眠心系天下百姓,我却险些成了鳏夫,你说,怎么偿我?”

“怎么就要偿了?我都是说给他们听的,又不是真的要将自己葬在那处,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么?”我口中絮絮叨叨许多,身子左一斜右一歪地躲他迫近的肩。偏偏桌案后狭窄,怎么都躲不开,只能收了装傻的颜色,抬眼看向他,“我把那话都收回,不叫你当鳏夫,好了罢?”

伽萨垂着眸子静静看我,目光轻盈地从眉梢描摹到唇畔,略显疲惫的面容被夕阳衬得柔和起来。这般一动不动,仿佛是真的在等我偿他。

还能怎么偿呢?

我怕他看出我笑靥下小心藏起的倦意,连忙探头啄了他唇角一下,“好了,偿过了。”说罢,我自己先被这敷衍的赔偿逗乐了,撇过脸去,轻笑几声。

伽萨后知后觉地捉住我的笑意,亦勾起唇角,埋怨道:“忙起来也不见你回信,我等这一吻等了足有两月。”

“何来两月,不过一月又二十七日罢了。”我暗暗掰了掰指头,又听他耍赖似的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日头西沉,难得静谧美好的时候。我看着斑驳日影在伽萨丝绸包裹的上身游移,缓缓落至那裸露的腹壁上。数日未见,消瘦身形让腹上沟壑更显眼了些。

他长久地不语,目光钝得像铁锈蚀过的刀刃,总是呆呆地落在一处。

我知道纵使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终有一日被朝臣的长舌和雪片似的奏章拨去心火。他孤身站在那里,肩上压着千斤重担,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哪怕只是行差踏错一步,呵口气便能推倒山河。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他站在那不胜寒处,究竟是好还是坏。又觉得那些旧臣太过可恶,步步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那邹吕,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当帝王呢!若是能像当初整治那些居功自傲的老臣一样,也迫使他告老还乡就好了。

我轻叹了口气,抬手戳上他的腹壁。伽萨如梦方醒,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他极快地收敛了疲惫,重新握住我的手,“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