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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身戎装,腰悬宝剑,兜鍪底下的脸英气逼人?,眼神如刀。

崔越之大愕道:“危怀风!竟然是你?!”

危怀风一脚踩着城墙护栏,手搭在膝盖上,耷眼看着底下的人?,漫声道:“大人?就带了?这点人?马,够用吗?”

“你!”崔越之怒不可遏,痛斥道,“本官已派出四万大军收复兆丰、天岩、普安三县,势必要荡平你这叛贼的势力,你不在兆丰县应战,竟然敢来自投罗网!”

危怀风道:“我这人?一向不按规矩做事?,大人?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崔越之顿时想起十年前危怀风在危家老?宅里杀死官差一事?,新仇旧恨一并?涌上,恶声道:“无耻叛贼,死到临头还敢嚣张!可别忘了?,我西?陵城里仍有二万大军驻守,不是你一个恶匪能放肆的地方!”

危怀风不语。

“奉劝你一句!要么乖乖投降,本官留你一命!要么滚回你的兆丰县,与本官光明正大地一决胜负!否则,可就别怪本官一声令下,就地杀你个片甲不留!”

危怀风眼眸微眯,笑道:“不回了?,要决胜负,就在这里决吧。”

崔越之难以置信。

樊云兴在一旁接话道:“崔越之,你发兵要攻的三个地方没有咱们?的人?马,咱们?的人?都在这儿,要的是你的西?陵城。”

崔越之当?头一棒,及至此刻,才恍然明白?些什么,掉头向亲信压低声道:“徐正则人?呢?!”

亲信一头冷汗:“已派人?去请了?……但?还没到,想是快了?!”

崔越之心慌神乱,再次看向城楼上的危怀风,内心盘算,知他兵力最多五千,想想城里的二万人?,便也不再那?般惶恐,冷然道:“好啊,既然是你上门找死,那?便休怪本官不客气!”

说罢,狠声发令:“霍方,给我拿下他!”

“是!”

霍方朗声答应,一柄长刀从腰间拔出,凌空一挥,崔越之人?头应声落地!

两军噤声。

霍方翻身下马,从地上捡起崔越之的人?头,往城楼上一扔。

樊云兴抬手接住,看一眼崔越之震愕的表情后,扯唇冷笑。



兵变的消息紧跟着西?城门沦陷的消息传入官署,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众人?两眼发黑,差点晕厥。

“胡说!危怀风人?在兆丰县应敌,怎么可能会夺下西?城门?”

“霍将军又怎么可能杀了?崔大人??!”

“……”

众人?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不安像瘟疫一样扩散开来,报信那?人?哆嗦道:“千真万确!危怀风根本没有守在兆丰县,而是带着五千兵马偷袭了?西?城门!至于霍将军,他根本就是危怀风的人?!”

“是了?,霍方原本乃是铁甲军旧人?,这些年来,宁可被崔大人?打压着,也不愿调遣到别的地方去!莫非他一直在城中做着的危怀风的内应,这次寻得机会,便里应外合,让我们?把西?城门丢了??”

“岂止是西?城门!现在东门那?一帮人?被霍方带着兵变,西?陵城眼看就要是危怀风的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想死,就赶紧从北门逃了?吧!”

“……”

日头刚刚开始西?斜,肃穆庄严的官署里沸反盈天,客院一处走廊里,有人?白?衣胜雪,手拈玉子,坐在案前独自对弈。

廊外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惊飞休憩在枝头的鸟雀,粉白?色的落花簌簌飘下,脚步声刹停在走廊前。

“徐公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大人?不是叫你立刻往西?城门去一趟吗?”

不等徐正则回答,来人?又唉声叹气:“罢了?,左右现在大人?没了?,西?城门也没了?,你再赶过去也是于事?无补……徐公子,杀进城里的人?是危怀风,他知道发兵平叛是你给大人?出的主意,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从北门走吧!”

徐正则眉目不惊,拈着一枚黑子往棋盘上一放:“多谢,你走吧。”

那?人?怔道:“你……你不逃吗?!”

“不必逃。”徐正则指腹底下的黑子沿着错综复杂的网格往前一动,“逃不掉。”

那?人?莫名其妙,心道一声“疯子”,自认仁尽义至,掉头跑走了?。

客院里恢复宁静,不多时,先?前被惊走的鸟雀飞回枝头,藏入花瓣丛后。徐正则手起棋落,静心对弈,待要把一盘平分黑白?两色的棋局铺满后,走廊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不是一人?,而是一行人?,由远及近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呼唤道:“师兄!”

徐正则收手,侧首往外。

暮春的日光倾洒在花树葱茏的客院里,走廊那?头,一位女郎提着海棠色襦裙快步赶来,肤白?似雪,容色殊丽,在她身后,跟着一位身形颀长、披甲佩剑的英俊青年。

徐正则的视线越过女郎,对上那?名身着戎装的青年,二人?目光在一瞬间不约而同地交汇在一处,锋芒暗涌。

“师兄!”岑雪跑过来,上下打量徐正则,见他安然无恙,展颜唤道。

徐正则收回目光,起身后,面无神色道:“来我屋里一趟。”

岑雪一愣,回头看一眼危怀风,想起什么,跟着徐正则走入客房。

走廊里,危怀风一行人?目目相觑,金鳞眉头微皱,盯着徐正则、岑雪离开的方向,请示道:“少爷?”

危怀风道:“先?去崔家。”



在来见徐正则前,岑雪已在心里做足了?打算。与危怀风假成?亲一事?,她没有在信里提及,但?这件事?并?不是说她不提,徐正则便一无所知。

整个西?陵城界内早已传开她和危怀风成?亲的事?,想必早在入城以前,徐正则便已有所耳闻,回信中不过问,不过是不想在大战前夕横生枝节,现在战事?已定,风波平息,他有的是秋后算账的时机了?。

进屋后,岑雪不落座,站在从窗柩外透进来的一方暮色里。徐正则也没有坐,负手而立,背对着岑雪,开口的第一句话果然是:“你和危怀风成?亲了??”

“是。”

岑雪说完,能感觉到徐正则周身的气息在变冷,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底线,也不是没见过他动怒的样子,只是这一件事?不像是小时候弄脏他刚写完的功课,可以撒娇服软,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次,她只能一针见血,开门见山。

“我与他各取所需,假用婚姻名义共处三个月。现在,他的目的已达成?,很?快便会把另一把鸳鸯刀交给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岑雪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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