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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商贸,两国交往渐密。这件事情,国相便是当时不知,后?来也应该是知道的。”
“你是哪儿的人?”危怀风忽然问。
“在下?乃是召陵郡人,家中代代从商,这次来平蛮,是应朋友之约,打算去夜郎谈一笔生意。今日?饮酒时,不知哪里冲撞了?阁下?,还望阁下?海涵!”
危怀风示意金鳞放人,二人解脱后?,揉着差点要断掉的手腕、肩膀。危怀风打量那商人打扮的同伴,见他脸庞黧黑,身材精瘦,穿着一身和个人气质不大相称的短褐。
“这便是你的朋友?”危怀风下?颔微动?。
商人点头。
“夜郎苗人?”
“是……”商人应声,有些意外?危怀风能一眼认出同伴的身份。
危怀风笑笑,神色温和起来:“听说?夜郎多瘴林,不熟路的人陷进去,十有八九有去无回。你这苗人朋友可熟悉路?”
“那是自然,格里翁是土生土长?的夜郎人,方圆百里,就没有他不熟悉的瘴林。”
危怀风举步走上前?来,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也要去夜郎。”
商人微愣后?,一下?领会:“阁下?……莫名是第一次到夜郎去?”
危怀风点头。
商人心里松一口?气,大概清楚危怀风的来意了?,挤出一笑:“那阁下?要是不介意,可以与我们同行?。只是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此去夜郎……又所为何事?”
危怀风坦然道:“鄙姓危,名怀风。此去夜郎,为的是认亲。”
“认亲?”
“嗯。”危怀风眨眨眼,一脸诚恳,“我是夜郎国相的外?甥。”
“?!”
商人瞠目结舌,那叫格里翁的苗人也是面色大变,诧异地盯着危怀风,原本残留在眼底的几分怒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全是敬意。
“具体?事宜我的随从会与你细谈,事成以后?,我会重?金酬谢。”危怀风说?完,给了?金鳞一个眼神,在商人和格里翁震惊的目光里,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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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雪洗漱完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倒不是因为暑热或是水土不服,而是有事压在心口?,让她难以入眠。
这半个多月来,她有意避开与危怀风接触,一则是心理上的赌气与尴尬,二则是理智上清楚彼此以后?会成为敌对的关系,所以每次想起他时,她都会给自己一种强硬的暗示,告诉自己要学会与他划分界限,恩怨分明。
可是,那种强硬的暗示就像用石头垒起来的城墙,看似坚不可摧,实际上用力一推,就会“轰”一声坍塌。就像今天午后?,危怀风派角天送来安神解暑的香囊,她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去找他了?。
他仍是一副笑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可那天在官署客房里,他明明确切地问过她,如果有一天他与岑家人兵戎相见,她是否会算计于他。
她也确切地回答了?:会。
他应该是知道,他们早晚有一日?会分道扬镳的,所以这半个多月来,他也以同样?默契的疏远回应着她,如果不是今天下?午见她在树林里吐得厉害,他应该不会假角天的手把他母亲留下?的香囊送过来。
那么,以后?呢?
以后?,他们是会再次发生交集,还是像彼此计划的那样?,默契地渐行?渐远?
念及此,岑雪心头沉闷,转念想起徐正则走前?说?的话,更感到一种莫大的茫然。
徐正则并非行?事冒险的人,岑雪知道,他今晚提的那一句“你也可以算计他”绝不是玩笑或试探。对于宝藏一事,他必然藏有后?手。换句话说?,离算计危怀风的那一天并不远了?。
届时,她能够毫无顾忌地出手吗?
岑雪越发心乱,低头看着手里的香囊,放在鼻端嗅着,清冽的香气钻入鼻孔,让沉重?的大脑清爽了?些。她闭上眼睛,试着抛开杂念,房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
岑雪想起先前?离开的徐正则,放下?香囊,起身披上外?衣,前?去开门。
门外?光线昏暗,来人站在门口?,高大英武,眉目烁亮,身上散发着一股漫浪的气息。
“怀风哥哥?”岑雪意外?。
危怀风往屋里瞄一眼,微笑:“有点事想与你商议一下?,方便吗?”
岑雪让开一步,让危怀风走进来,关上房门。
屋里光线微弱,仅燃着一盏油灯,危怀风在案前?坐下?,待岑雪入座后?方道:“傍晚那桌人所言不假,夜郎国的国相,的确是我母亲的兄长?。我打算以‘认亲’的名义入夜郎王都。”
“师兄去找过你了??”岑雪脱口?而出。
危怀风了?然一笑:“他也打算让我认亲?”
他这么说?,岑雪便知道徐正则还没有找过他了?,尴尬道:“是。”
危怀风扯唇:“英雄所见略同呵。”
岑雪不做声,危怀风接着道:“月亮山戒备森严,又在王都以内,若是寻不到合适的身份和事由,别说?寻宝,便是往山上走一遭都是难事。我原本打算找一些假身份,现在想想,倒不如真的好使。只是你与徐兄毕竟是庆王的人,为方便起见,还是换个身份的好。你以为呢?”
岑雪不答反问:“怀风哥哥有把握夜郎国相会愿意认亲吗?”
“没有,”危怀风笑着,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过我脸皮厚,赖一赖,总是能赖上的。”
岑雪哑口?无言,危怀风往桌案上看,见那里摆着一盘没怎么动?过的糕点,指一指道:“能吃么?”
岑雪想起他晚膳几乎没吃,说?道:“请便。”
危怀风便拈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腮帮鼓起来,他吃相并不粗鲁,只是这样?一弄,气氛便沉默下?来。岑雪想了?想,道:“怀风哥哥会把藏宝图的事告诉夜郎国相吗?”
危怀风不正面回答,又拈一块糕点,唇角微动?:“你是不是又在怕我骗你?”
岑雪不语。
危怀风掀起眼皮,眸底清亮:“你上次不是也说?,若你父亲要你算计我,你会照做?”
岑雪微微屏息:“对。”
危怀风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一句话,他说?得三分笑意,三分狠意。岑雪一震,怔忪后?,内心莫名释然开来,似乎先前?的纠结、茫然乃至于不忍都被危怀风笑里的狠劲冲散了?,反而热腾腾的,激出一股斗志。
“好啊。”岑雪回以一笑。
危怀风挑着唇,一言不发吃完一整盘的糕点,最后?才道:“明日?有支商队要入夜郎谈一笔生意,我与他们约好同行?,辰时启程,你这边意下?如何?”
“可以。”
岑雪爽快答应。
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