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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岑旭,趁着拐弯的时?机,闪身钻入假山洞里。

假山里,岑茵用力摇着一根翠竹,往外偷瞥:“阿姐,姐夫看过来了没有?”

岑雪不做声,也往外窥伺着,石缝视野逼仄,那一行人走?过梅林,便没了影儿,也不知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没有。”岑雪瓮声应,多少也有点急,跟着岑茵一起摇撼翠竹,没摇两下?,晃悠悠的竹竿倏地被一股力量收住,两人抬头,看见上方攥着一只宽大有力的手。

危怀风低头,眼?底是一览无遗的笑意。

岑茵默默松开手,一溜烟逃走?。

岑雪欲唤又?止,尴尬地蹲在角落。

“找我?”危怀风倚在石壁上,笑得促狭。

岑雪站起来,知道这点伎俩瞒不过他,借着挽鬓发的动?作平复心神,坦然道:“你先前在厅堂里,没有被我爹为难吧?”

“暂时?没有。”危怀风被她关心,很是熨帖,看见她头上戴着的那支白玉梅花簪,更是餍足,唇角勾着答完后,又?禀告,“一会儿他要叫我去?岁寒斋。”

岁寒斋——那是岑元柏的书房,若无重要及私密的事务,不会把人叫去?那里。

岑雪便知在厅堂里商议的果然只是亲事,涉及两家?立场的敏感问?题,岑元柏要留到与危怀风独处时?谈。

“你们那会儿躲在厅堂外面,说什么呢?”危怀风不欲让她多想,岔开话题。

岑雪一怔:“你看见了?”

“很难看见吗?”危怀风反问?,那么一大堆人扎在树影后,衣裳五颜六色的,看他像看猴儿一样,他又?不是瞎的,老早便发现?了。

岑雪搪塞:“没说什么,就是说你……”

“说我?”危怀风更有兴致。

岑雪眼?神闪烁,也靠着石壁,声音压低:“说你黑。”

“……”危怀风笑意凝住,回想进花园前那叫岑昊的小家?伙三番两次偷瞅他的情?形,眼?神更冷峭两分。

岑雪被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本来便是打趣,看他似真在意了,语气转软:“后来看见了,发现?也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黑,而且……”

“而且?”

“而且大哥说,征伐战场的武将,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肤色。”岑雪解释完,又?替他找补,“关城日头烈,很容易晒黑的。”

“哦,我不是晒黑的。”危怀风不领情?,一副要认下?“本人就是黑”的架势,“我身上跟脸上一个色,你又?不是没见过。”

“……”岑雪抬头瞪他一眼?。

危怀风眉目不动?:“以后生下?的小孩估计也是这个色。”

岑雪一拳打在他胸膛上。

危怀风笑,眼?底亮晃晃的,一副无赖又?得意的痞样。岑雪脸颊火辣,不想再跟他掰扯这些,催促:“你快走?吧。”

危怀风却不想走?了,赖在原地,笑眼?凝着她。

“再不走?,大哥他们要发现?了!”岑雪给他施压。

危怀风往假山外瞄一眼?,自知不能再赖在这儿,可偏不甘心,便提要求:“你抱我一下?。”

岑雪不肯。

危怀风不动?:“那不走?了。”

岑雪又?瞪他一眼?,反被他恣意笑容撩拨,耳鬓漫开一圈薄红,伸手从他腰侧穿入,极地地抱他一下?。

危怀风按住她薄肩,强行延长这个拥抱,低头时?,在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偷了个香。



岑元柏从三日前便开始郁郁不乐,昨夜失眠一宿后,脸更是垮得没法看。走?回岁寒斋,小厮奉上铜盆面巾,伺候他洗了把脸,又?端来一盏刚沏的龙井茶,让他在书桌后坐下?解乏。

岑元柏喝完茶,靠着椅背小憩半晌,吩咐道:“把人叫来吧。”

不久后,危怀风被人领进书斋,一改先前在厅堂里的拘谨,精神头很足:“伯父。”

岑元柏猜想多半是趁着逛花园的机会跟岑雪那臭丫头私会了,养好的脸色又?沉两分:“坐。”

小厮奉上茶盏,危怀风入座,听见岑元柏在上首的黄花梨嵌螺钿理石长桌后开口?:“昨日庆王世子被人在槐花巷一家?溷厕里寻着,说是前天夜里喝多了酒,醉倒在那家?溷厕里,与粪便牲畜酣睡了一夜,这事是你干的?”

危怀风拿茶盏的手一顿,显然没料到岑元柏一开口?竟是究问?这件事,收回手:“是。”

“就为了出口?气?”岑元柏语气严厉,但又?不像是在兴师问?罪。

“是。”危怀风应下?,放在膝上的手指收拢。

岑元柏不语,他既然知道王懋在梦仙斋里同危怀风饮酒,自然也顺藤摸瓜,查到了王懋在聚茗轩里羞辱岑雪,事后又?派数名地痞泼皮前去?拦车恫吓的事。平心而论,王懋的那些言行,他自然是恼火的,若非是碍于庆王的颜面,早便派人去?扇他耳光了。

“你头一天进城,便敢招惹他,不怕两家?的联盟大计毁于一旦?”

“联盟乃是关乎天下?苍生、各主?霸业的大事,若是因这点小事便毁于一旦,那庆王心胸未免太狭隘,不足为谋了。”

岑元柏盯着他,倏而一声哂笑,意味不明。

危怀风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琢磨不透这笑是什么态度,走?神时?,上首又?传来声音:“我原以为你今日提亲,会叫上家?里的长辈。”

“二叔、三叔镇守西陵城,身兼重任,难以抽身,望伯父体谅。”

“我是说你母亲。”

危怀风面色一变。

“阿雪回来同我说,你母亲当年并没有自焚殉情?,她如今是夜郎国的国主?。”岑元柏漫声说着,一错不错观察着危怀风的反应。

危怀风一愕后,弯唇笑笑:“是,不过我并不打算与她相认。”

“她乃一国国主?,可以举全国之力助你报仇,便是你功亏一篑,也可退回夜郎,做一个富贵无忧的夜郎王子,你为何不认?”

“此乃私事,恕晚辈不能答复。”危怀风微笑着,然眼?底已?无亮光。

岑元柏认真看他一会儿,道:“那便说说你与阿雪的事吧。”

危怀风凝神。

岑元柏道:“岑家?乃庆王亲信,这一点,不会因岑、危两家?联姻而有所改变。我膝下?仅有阿雪这一点血脉,就算不惜一切,也势必会护她周全。所以,若是日后庆王功成,你一败涂地,还请与她修书和离,让她回到我身边。”

“好。”危怀风沉声。

“那么在那以前,为周全起见,我不允许阿雪与你育有子嗣,这一点,望你理解。”

危怀风指节泛白,眼?神没多大变化,胸口?却似被针戳穿,他苦涩一笑:“伯父就不愿意在我身上押哪怕一点赌注吗?”

岑元柏默然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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