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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起身往外,离开前道:“今夜府上有家?宴,若无急事,用完晚膳再走?吧。”



岑家?人多,在正月里诞生的孩子不少,岑雪生于上元节,岑晔则是正月初九的生辰。

入夜后,前厅里一派欢声笑语,管家?请来江州城里最有人气的戏班子,在厅前搭起戏台,给老夫人唱昆曲,给岑晔、岑昊等人表演皮影戏。

岑雪心里挂念着另一人,有心想私下?再见一面,又?不知该以怎样的由头,万幸春草、夏花等人机灵,待筵席散后,先让岑雪回仙藻园,接着偷偷给那头传递消息,说是从府外哪一面墙往里侧翻,朝西走?,又?翻一面墙,便是岑雪院里的某某处。

岑雪毕竟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心慌意乱,被怀风抱入怀里时?,脸都不好意思抬。

仙藻园不大,院角栽种着一树海棠,新?叶已?发,枝头绿蓊蓊的,很快便会有花苞绽放。两人相拥在树下?,岑雪嗅见危怀风身上的酒气,想起他在席间与父辈们对饮,微微颦眉:“你又?喝那么多酒。”

“嗯,没喝几杯。”危怀风声音慵懒。

岑雪接着想起另一事:“王懋喝醉的那件事,是你做的?”

“昂。”声音依旧懒懒的。

岑雪越发心焦:“你把他灌成那样,那你自己呢?”

“我酒量好。”绝口?不提那天回去?以后,吐了半宿的事。

“喝酒伤身,酒量再好你也不能这样。”

“昂。”

树下?一片静默,夜风吹着头顶茂密的树叶,岑雪倏然察觉危怀风情?绪不太对,抬头看他:“你不开心?”

月色里,危怀风眼?神寂静,他很少有这样沉默的时?候,岑雪的心提起来,想起后来他被唤去?岁寒斋的事,急道:“是不是我爹他说你什么了?”

危怀风不言,倏地搂着她转身,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两人则一块倚在海棠树下?。

“你爹他好像很不喜欢我。”危怀风低下?头,脸颊擦着她发顶,开始诉苦,“那天我给他准备的菜,他一口?没吃。”

岑雪听他提起离开明州城那晚的事,哑然。

“我向他求娶你,他说我狗胆包天。”危怀风越说越委屈。

岑雪更不知该怎么说,想象他被父亲呵斥“狗胆包天”的情?形,既感心酸,又?有一点好笑。

危怀风看见那差一点上挑的唇角了,皱眉:“你还笑?”

“没有。”岑雪澄清,唇角的笑更明显。

危怀风气极,低头便往那里狠亲上去?,岑雪半边嘴唇被他柔软滚烫的唇瓣碾过,那触电一样的酥麻一下?击中心口?,令她背脊紧绷,手指攥拢。

“他今日还说,不准你我育有子嗣。”危怀风亲完,依旧愤愤不平。

岑雪心如鹿撞,知晓岑元柏是把那日说给她的约法三章一并向他摊牌了,解释道:“他是说天下?平定以前。你不是答应了殿下?,要在三年以内还天下?太平?等我们做到了,他自然无话可说。”

“那若做不到呢?”危怀风心里有气,故意这么问?。

岑雪缄默一瞬,坚定答:“不管结果怎样,我不会离开你的。”

危怀风眼?神柔软下?来,从后搂着她,半晌静默。

岑雪心潮起伏:“怎么不说话?”

危怀风说不出话,又?是半晌,才忽然问?起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能再亲我一下??”

“……”

岑雪脸颊爆红,前一刻被他亲唇角的悸动?尚未散去?,一颗心在胸腔里“噗通噗通”地狂跳着。

危怀风心里雾散,眼?神炙热起来,又?用脸颊蹭她:“前几次都是我亲你,既然都提亲了,那你先亲我一次,算是回礼吧?”

岑雪扭开脸,身上战栗,危怀风松开她,往后靠在海棠树上,头低着,专心等她来亲。

岑雪无奈,垫脚在他脸颊“吧唧”一口?,要退开时?,被他拦腰一抱。

“亲嘴。”

“……”

岑雪一颤,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睫毛扑簌簌动?着,呼吸屏住。

危怀风眼?神滚烫,不甘罢休。

岑雪深吸一气,闭上眼?睛,垫脚亲在他嘴唇上。唇瓣相贴,柔软滚热,拦在后腰的大手倏地收紧,接着,后脑勺被他握住,人不断被往上提,贴着他,转了半圈,抵在树上。娇躯震动?刹那,贝齿一松,被他以舌掠入,撩拨着,嬉戏着,放开,又?勾起。

岑雪秀颊酡红,搂紧他脖颈,像一株攀在树上的紫藤花蔓,夜风一吹,花苞簌簌抖动?。

海棠树下?,春光已?绽。

第97章 庆生 (一)

危、岑两家定亲以后, 江州人翘首以盼的头一件大事便是北伐。

上元节前两日,庆王诚邀危怀风、顾文安一行前往城南凌波阁会谈,岑元柏随行。岑雪从?清早起便在?屋里等候, 及至戌时, 总算等来岑元柏, 第一时间赶往岁寒斋里询问会谈的情况。

“你是关心会谈, 还是关心危怀风?”岑元柏一脸倦色, 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岑雪不傻, 知晓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流露对危怀风的关切, 便道:“我是关心爹爹。”

岑元柏睨来一眼,自知这是假话,可倒是不怎么气?了,哼道:“我有什么可让你关心的?”

岑雪道:“岑、危两家定亲后, 怀风哥哥便是爹爹的准女婿,王爷虽然口上说着这是岑家在?立功,可内心未必没?有顾虑, 我担心他对爹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

岑元柏不语,与危家结亲,乃是损岑家之利, 以助庆王大业的事,庆王作为获利者, 不可能?在?明面?上怠慢岑家,但是内心有无顾虑,谁又能?确定?

“少来挑拨离间。”岑元柏在?书桌后坐下,调侃完后, 道,“下月初三?, 兴师北伐。”

这便是会谈成功,双方已达成共识的意?思了,岑雪悬在?喉咙里的一块石头落下来,道:“郢州、明州相隔长江天堑,年前王爷屡次兴兵,都铩羽而归,这次不知打算如何突破困境?”

“危家世代良将,他既是战神?危廷的后人,又敢主动来与王爷交易,你还怕他没?有拿下那天堑的办法?”岑元柏反问。

岑雪一时哑然,看他反应,北伐一事似乎胸有成竹,念及战略相关是要?保密的,便也不再多问,关心道:“今日在?凌波阁里,王爷没?有因为世子的事为难人吧?”

王懋醉倒在?一家溷厕那事,算是在?江州城里尽人皆知了,庆王不可能?不介怀,岑雪担心他会因此刁难危怀风。

岑元柏目光一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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