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0
岑雪哑然?,不想说是他怀抱太紧,怕走时弄醒他,体贴道?:“嗯,我也睡着了。”
“我睡觉不吵人吧?”
“不吵,很?乖的。”
危怀风沉默,莫名因这声“很?乖”而?羞臊,轻笑一声,松开手背转过?身。岑雪坐起来,低头看他,道?:“昨晚睡着了吗?”
“嗯。”危怀风回应,接着也坐起来,身上亵衣略微松垮,脖颈修长,锁骨性感,蜜色皮肤勾着人的目光。岑雪没多看,敛着眼,忽听他笑起来,不由问:“笑什么?”
“头一回醒来看见枕边有人,新奇得很?。”危怀风正儿八经道?。
岑雪脸热,掀开被?褥穿鞋:“我先回去了。”
危怀风看她离开,眼神?似钩,待人走后,躺回先前两人共枕的地方,搂着被?褥来深嗅,咧嘴笑了。
※
今日天一亮,羌人便冒雨来城外挑衅,因着并不紧急,林况便与厉炎一块处理?了,没有惊动在房里休息的危怀风。
羌人散后,林况从城楼回到官署后院,问及岑雪,得知人竟也还?没起身,再看春草、夏花两人那?一脸欲说还?休的模样,心领神?会,激动道?:“快叫庖厨准备些?羹汤,给他们补一补,就煮那?个……”说着,压低声音报上菜名。春草半信半疑,想说或许未必是林况想的那?一回事,被?夏花推着走了。
不久后,危怀风起来,走至外间,看见案上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鹿茸炖乌鸡,似曾相识。角天在一旁为?两人舀汤,欣慰又操心:“三当家?特意吩咐庖厨准备的,少爷、岑姑娘,快来补一补!”
不怪他们这样上心,危怀风大半个月没睡个整觉,昨夜一睡,便跟岑雪同了房,不知道?耗损多少精气,这厢要不大补,往后如?何上战场?
岑雪坐在危怀风对?面,对?于角天送来的羹汤,不作多想,便要喝,却听危怀风道?:“换了。”
岑雪怔忪。
角天哪里肯干,用眼神?求助岑雪,危怀风伸手拿一旁的馕饼,慢悠悠道?:“鹿茸炖乌鸡,补肾,用不上。”
岑雪若有所思,脸颊热起来,却道?:“肾虚容易失眠,你喝一些?吧。”
“……”
危怀风一愣,接着咬牙,合着他失眠,是肾虚了?
岑雪后知后觉说错话,低下头,先舀一口汤喝,夸奖道?:“嗯,鲜香醇美,味道?很?不错。”
危怀风轻笑,放下馕饼,抄起一碗羹汤饮尽。
“再来两块乌鸡!”角天大喜。
※
用完午膳,厉炎来汇报上午的战况,一切与原先预想无异,差别是经过?昨天夜里的突袭后,羌人一改傲慢,变得谨慎,不敢再轻易靠近城门,今日的挑衅颇有一些?虚张声势。
危怀风心里稍感慰藉,思及昨天夜里的计谋,脑子一动,对?林况、厉炎提起另一则计划。两人听罢,眼里皆是放出光彩,林况拍案:“所以说呀,人要多休息,神?足方能智明!你看看你,睡上一觉后,脑子是不一样了吧?”
羌人来势凶猛,占尽先机,危怀风先前疲于应付,一直屡战屡败,脑海里根本理?不出关键的头绪。
昨夜一觉后,危怀风整个人明显清爽、充沛许多,他不否认“神?足方能智明”的观点,接着与林况、厉炎商议后面的细则。林况越听越有信心,待战术商定完,下决心道?:“晚上再给你炖一锅鹿茸乌鸡汤!”
危怀风抿唇,道?:“二叔重伤在床,没说两句话就要喘半天,这大补的东西,还?是先顾着他吧。”
“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补那?么多进去用不出来,憋在里头,更坏事。”林况语重心长,拍着危怀风的肩膀,“还?是先顾着你要紧哪。”
危怀风无言以对?,离开后,走回客院。
大雨已?停,夏季的天蓝得快,日头一出来,晴空底下又是亮晃晃的。碧绿的枝头挂着莹润雨珠,青石板上积水澄明,狗吠声从厢房屋檐底下传来。岑雪坐在外间矮榻上,手里捧一本书,阿黑嘴里叼着一根树枝,跑进屋里,放下树枝后,在她腿边蹭。岑雪眼不挪,凭感觉捡起树枝,往外一扔,被?进来那?人接进怀里。
“嗷!”
阿黑叫起来,欢快地奔至危怀风身前,绕着他转。
“外面都是积水,它跑得满脚丫的泥,又来蹭你,裙琚都要脏了。”危怀风道?。
岑雪坐直,放下书本,检查一下裙琚,发现边角果然?有一些?泥渍,无奈道?:“它太黏人了。”
危怀风笑,把树枝塞进阿黑嘴里,吹声口哨,接着朝门外做了个手势。阿黑叼着树枝,不舍地看两人一眼,乖乖走了。
岑雪要往里间换衣裳,见状讶然?:“它这么听你的话?”
“驯的,小家?伙聪明得很?,三两天便学会了。”危怀风刻意咬重“聪明”,岑雪心头一动,想起半年前在家?里过?生辰,她揶揄阿黑是“小笨狗”的事,腹诽记仇。
“我先进去换件衣裳。”
岑雪说完,走进槅扇后,屏风绢纱华光流转,掩去她妙曼身形。危怀风收回目光,看向榻上那?本书,眉峰微动。
更换外衫,岑雪走出来,看见危怀风坐在矮榻上看她先前搁置的那?本书,心头轻突,猜不准他会是何感受,便先岔开话题:“为?何这次把阿黑都带来了?”
“带着接亲的。”危怀风眉眼不抬,翻着手里的书,正是那?一本被?凌远收齐的《西陵手稿》。
岑雪拿过?来,放在一边,不想他再看。
危怀风抬眼,对?上她含着忧虑的眼神?,淡淡一笑:“从我回来起,这一本手稿便被?他们用尽各种手段传布,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我已?习惯了。”
危怀风承认,最?开始发现这一本原来独属于他的手稿被?羌人广撒乱扔时,他心里是震怒而?无措的,尤其在一次接一次的对?战都被?羌人见招拆招、反客为?主的时候,他一度怀疑这次会彻底败在九龙坡。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岑雪心酸,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危怀风便把先前与林况、厉炎商议的对?策说了,说完认真问:“依准夫人看,此计可行否?”
“别乱叫。”岑雪小声反抗。
危怀风笑起来,痞痞的,与往昔无异:“差一步而?已?。”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岑雪坚持。
“是,”危怀风点头,“那?,依小雪团看,此计可行否?”
岑雪微笑:“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是个聪明人方能想出来的对?策。”
危怀风眼睛亮起来:“再夸两句?”
岑雪扭开脸,不说话了,危怀风在她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