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7
后?,一人披着狐裘疾步赶来,竟然是王玠。岑雪提裙跪下,悲声道:“殿下,恳请你派人赶往岐州城一趟,救我父亲一命!”
王玠大惊,二话不说先扶岑雪:“发生何事?先起来再说!”
岑雪站稳,竭力平复情绪,说道:“今日家父留下一封绝笔信后?,只身赶往岐州,若我没有?猜错,他应是想?以他的性命来与岐州那边做交易,换雍州一线生机。”
王玠震悚,岑、徐两家的恩怨他已有?所耳闻,岑元柏虽然名?义上是徐正则的恩师,但是早已被徐正则憎恨入骨。上次在江州,徐正则杀他不成,积怨于?胸,这次他夜赴虎口?,岂非是自寻死路?
不,不会?,岑元柏何许人也,那样精于?谋略、算无遗策的人,怎可能做出这样损己利人的事?他就算想?要为雍州争取生机,也应该有?别的办法,何必非要以身犯险?王玠心绪杂乱,先安抚岑雪:“弟妹先莫慌,令尊不是冲动之人,这次行事也必有?万全之法。我先派人赶往岐州刺探情况,若有?异样,我们再商议对策!”
“能否请殿下先借我一百兵力,我想?先赶往岐州!”
王玠知她心急如?焚,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关?心则乱。他道:“若是能顺利将岑大人救回来,别说是一百兵力,就是一千、一万我都义不容辞。可是弟妹可有?想?过?,令尊此番为何偏要一人独行?你率领一百人马抵达岐州城后?,又该如?何施救?若是徐正则对令尊有?杀心,你率人前往,不过?是自投罗网。可若是他并无弑师之意,令尊自然有?办法平安回来!”
岑雪心神不定,知道不能贸然行事,可是父亲危在旦夕,信上的遗言刺痛心扉,她如?何能安然等待?
“殿下,我……”
“姑娘。”岑雪泫然欲泣,凌远看在眼里,痛在胸中,他拱手,“殿下所言在理。卑职愿意先赶往岐州,待天亮以后?,乔装成村民混入城里,打探大人的情况。若是需要援救,卑职会?第一时间向您传信。”
王玠点头?。岑雪心乱如?麻,可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她闭上眼睛,用力呼吸一口?气,应道:“好。”
当下,王玠派人与凌远一起赶往岐州,并请岑雪入营,先稍事休息。岑雪根本不能入眠,躺在行军床上,心燎意急,捱到天明,不及等来岐州的消息,外面?突然传来一则凶讯——军所里的疫情再次恶化,今日竟然激增一万多名?感染者?,因病亡故者?三千多人,上下惶恐,军心再次动荡。
王玠容色极差,询问来人危怀风等将领的情况如?何,来人答道:“危将军的病情也很不理想?,原本昨日便已退烧,结果后?半夜时,突然又发起高热来,如?今人在昏迷当中,已无法指挥军所里的事务了!”
军所里留下的将士众多,基本都是已感染或涉嫌感染疫疾的人群,就目前来看,确诊的已有?三万多人,病亡的超过?四千人,重症的少说也有?上万,更不必提被隔离在大帐里的其他将士。若是没有?人主持大局,稳住军心,后?果不堪设想?!
王玠愁眉不展,召来一名?主将,把营垒里的防御重责交付与他后?,决定赶回军所一趟。甫一离开大帐,前方迎面?走来一人,肩披斗篷,步履匆匆,正是岑雪。
“殿下,我跟你一起去!”岑雪已从旁人口?中听?说军所里发生的变故,毅然道。
王玠看着她,见她脸色亦是极差,眼睑底下一圈青黑,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岑元柏那儿尚无音讯,危怀风跟着重病不醒,她如?今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王玠于?心不忍,更不能把她带入另一个险境,说道:“岐州那边随时可能发兵过?来,如?今岑大人不能为我筹谋,若是能有?你在这里坐镇,我离开后?也能安心一些。弟妹,如?今风雨来袭,我们各尽其责,方可共渡难关?!”
岑雪屏息,噙泪点头?。
王玠召来扈从,上马离开。岑雪站在风里目送,眼泪被吹落在脸颊上,她抬手抹开,仰头?望向东方旭日,眼神逐渐坚毅,走回大营。
※
却说王玠快马加鞭,往军所飞奔,途中已想?过?那里的情况会?有?多糟糕,待得抵达,发现?眼前所见的一切依然超乎他的想?象。
山脚黑烟滚滚,恶臭弥漫,是士卒在焚烧病亡的那三千多名?病患。军所里人声鼎沸,不时传来将领的喝叱,认真一听?,竟是在发令捉拿逃跑的士卒。
王玠心寒胆战,疾步走进校场,众人见他赶来,慌忙行礼。王玠向喝令捉人的那名?将领道:“不必管我,派人捉回逃兵!务必要快!”
“是!”
为严防瘟疫扩散,南营聚集着数万名?疑似感染者?,今日疫情恶化的消息传开后?,不少人趁乱潜逃,其中包括一批刚感染不久,病情不严重的患者?。大战前夕,士卒逃脱本便是杀头?大罪,何况那些人感染了疫疾,离开军所后?,必然会?导致瘟疫更大范围的扩散,首当其冲的便是无辜的村民。
王玠气急攻心,走进大帐后?,攥紧拳头?,下令道:“从今日起,凡是不遵军令者?,一律格杀!”
众将士色变,一人心有?顾虑,道:“殿下,瘟疫凶猛如?虎,若是不能及时治愈大家所患的疫疾,就算军纪再严,恐怕也难以制服人心。”
“是呀,前日便已经处决了一批犯事者?,可是今日死人的消息传开后?,逃脱一事屡禁不止,根本已不是严明军纪就足以解决的!”
大帐里响起咳嗽声,原是参会?的将领里也有?人感染了疫病,咳出来后?,慌忙离开。众人更无异色,王玠看在眼里,更感悲怆,自也顾不得被感染与否,重申:“无论情势如?何,都不可让瘟疫往外扩散,务必想?尽一切办法,稳住同?袍。”
众人愁眉苦脸,已是无计可施,便在这时,忽有?人冲进来:“报!启禀殿下,军所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奉岑家家主之命!”
众人怔忪,王玠精神一振:“速传!”
很快,来访的人被侍卫带进大帐里,其人身着灰蓝棉袄,头?戴毡帽,年纪三十上下,正是那天夜里驾车陪同?岑元柏前往岐州的车夫。
见着王玠,车夫目有?热泪,下跪行礼:“殿下万安,草民奉岑大人之命,前来奉送药方!”
“药方?什么药方?!”
众人听?得关?键信息,交头?接耳,激动难已。
王玠上前接过?车夫手里的药方,打开来一看,认出是岑元柏的笔迹,心头?猛震:“这次瘟疫的药方?!”
车夫点头?。
王玠心潮腾涌,传召军医,接着询问车夫:“岑大人呢?”
车夫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