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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便需三思。”

那?信是徐正则留在官署书房里的,没署名,没称呼,一行行全?是关系着荆州存亡的军务部署,要说不?是诱饵,很难令人置信。

可是,他们?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若这一切都是岑元柏用性命换来的,那?么信上的内容也不?乏属实的可能。

关键在于,他们?能不?能,或者说想不?想相信。

“我先派人盯着荆州的情况,待有消息,再第一时间与夫人商议。”危怀风语气诚恳。

岑雪抬目看他,从他眼?里看见?抚慰与忧虑,忽然猜测他是怕自?己沉沦悲痛,所以刻意来询问战事,勉力一笑,轻声?应下。

危怀风心痛,扶着她的头,在她额心落下一吻,柔声?道:“不?必刻意对我笑,我确实不?想看你沉湎悲痛,但若是哭比笑自?在,你大可尽情地哭。”

岑雪眼?圈湿润:“没有,我想往前看。”

危怀风温柔:“嗯。”

次日,斥候从前线来报,说荆州全?军戒备,刺史李瀚坐镇在城楼上,亲自?指挥。危怀风问起?徐正则的动?向。

“主帅不?在?”

“不?在。据传,前日荆州城里发生内乱,不?少官员、将?领连夜逃走,主帅徐正则也在当天夜里下落不?明。从那?以后,主持战事的便一直是刺史李瀚了。”

正说着,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城外来了一行人,自?称是岐州、荆州的官员,前来投诚。危怀风眼?神?微动?,召人入内。

“将?军大义,吾等愿弃暗投明,效忠九殿下!为殿下倾情竭智,成?就大业!”

来的共有九人,身份各有高低,但都揣有告身、官印,齐刷刷跪在厅堂里,令人咋舌。

危怀风道:“你们?的主帅呢?”

“主……徐大人,不?是在将?军营中吗?”

“徐正则杀我岳父,我若得之,必将?其千刀万剐。大人以为他会跑来我这儿吗?”危怀风冷哂,眼?底杀气慑人,却也从这一句反问里听出蹊跷。

在这帮人眼?里,徐正则会来投奔他?

那?人后知后觉说错话,慌忙认错。有一人仰头道:“将?军,我知道!前日在城楼上,大家因岐州弃城一事与徐大人发生争执,误以为他是殿下的内应。刺史李大人义愤填膺,声?称要向朝廷告发他,当天夜里便派人捉拿了他,如?今已?送往盛京候审了!”

危怀风眉峰微振:“此言当真?”

那?人并指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下官不?得好死!”

危怀风眼?神?一锐,心下有了决断。



腊月初九,荆州战败的消息传入盛京,徐正则坐在囚车里,听见?外面传来差役们?震惊的交谈。

“什么?荆州战败?这才几天?!”

“从岐州撤走以后,荆州可是有十五万大军,严峪、危怀风那?一帮瘟神?刚遭瘟疫,怎么可能那?么快打下荆州?!”

“李大人呢?什么?逃亡时被敌军俘获,当场被杀!”

“……”

众人聚在歇脚的茶铺前,怛然失色,一人面沉似水,愤然瞪向徐正则,打开囚车,拽他出来一拳挥下。

“必然是你这叛徒作祟,不?然,李大人不?可能兵败至此!”

徐正则被打得眼?冒金星,歪头躺在车前哂笑。那?人火冒三丈,拳脚相加,打得旁人看不?下去,拉开他,劝道:“荆州战败,陛下必然震怒,要从严提审此人!大哥先莫生气,万一把人揍死,咱们?可就说不?清了!”

那?人含恨作罢,被拽走前,不?甘心地在徐正则身上补上一脚。

徐正则鼻青脸肿,嘴角溢血,被关押回囚车里。数日颠簸,昔日风清骨俊的白衣公子已?然形容潦倒,满身狼狈。

当下,囚车往皇城疾奔,徐正则头昏目眩,本以为会先被押进大理寺监牢候审,不?想,刚进皇城,便有金吾卫奉命来接应。

梁王弑君登基后,改年号“太兴”,居奉天殿,如?今天下人称“光睿帝”。

金銮殿上,龙威四震,光睿帝坐在金光流转的龙椅上,眉眼?半虚,戾气腾腾。他是大邺有史以来最有雄心的一位帝王,也是心肠最硬、手段最狠辣的一位上位者。

不?过,他却有着所有夺权者里最具亲和力的面相。他爱笑,气度雍容,五官昳丽,是先皇众多子嗣里笑容最多的。尽管,那?笑里藏着数不?尽的刀枪。

徐正则第一次见?他,他便是笑眼?弯唇地看过来,手里晃着一杯酒,蔼然地问他:“徐公子,可否愿意做孤的一把利刀?”

他说愿,从此,仁善为皮,毒辣为骨,假以一身谪仙衣,做尽天下阎罗事。

“徐正则,你便是这样报答朕的?”

金銮殿上,光睿帝漠然发问,这一次,他脸上不?再有笑。

徐正则伏跪在地,地砖光可鉴人,他看见?里面映出的脸,僵硬苍白,惨无人色,像是已?死去多时。他的心仍在动?,满腹残喘的算计,他慢慢抬起?头来,悲声?道:“微臣冤枉,陛下明鉴!”

“冤枉?”

龙椅下,侯立着一名甲胄在身的将?领,乃是金吾卫指挥使梁平。他满眼?讥讽:“陛下派你蛰伏江州,伺机拿下庆王,你无功而返,让淮南、庐陵尽数被叛贼收入囊中,此乃罪一!陛下宽宏大量,允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将?前线杀敌重任交付与你,可你欺上罔下,勾结逆贼,此乃罪二!桩桩件件,皆乃抄家灭族之罪,你有什么脸面喊冤?!”

梁平掷地有声?,满殿肃然,光睿帝眼?底冷意更瘆人,他扯动?唇角,似想笑一笑,可这一次,他没能笑出来。

“江州失利,徐某无从辩驳,但是勾结叛贼之事,徐某从未做过。徐某一心效忠陛下,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徐正则昂然反驳。

梁平皱眉:“休想抵赖!荆州刺史李瀚已?告发你私会岑元柏,抛弃岐州城!昨日,前线传来战报,危怀风已?率军攻下荆州,李瀚阵亡,前线溃败。若非是有你从中襄助,叛贼焉能得逞?!”

“荆州一事,徐某正要向陛下禀告。危怀风诡计多端,又有岑家女辅佐,想要攻破前线,不?是难事。为能取胜,徐某费尽心机,设下圈套,假意弃城,坐等叛贼上钩,结果不?等事成?,便被李瀚派人绑走。李瀚诬陷忠良,贻误战机,致使荆州大败。陛下圣明,自?当明察秋毫,为微臣做主,为荆州做主!”徐正则慷慨陈词,叩首一拜。

梁平结舌,看向龙椅,光睿帝脸上阴晴不?定,耷着眼?皮:“圈套?什么圈套?”

“那?天夜里,岑家家主为雍州瘟疫一事前来拜会,愿能与微臣求和。陛下知晓,微臣与他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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