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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这时我又试着将情绪调动回来,让身体活过来,可意识始终迷朦,支离破碎无从组装。

楼下的人陆陆续续被召拢到大厅里,吃第二轮席。

当前的我就是颗炸弹,不适合加入任何有秩序、有礼节、欢愉的活动,哪怕它为我而举办,我是那个受人瞩目的主角。

这泱泱一大屋子的人盛装打扮,齐聚到这里,他们都是来祝福我的,想看我高兴,我却成了最不快乐的那个人。

到了二楼,我没再接着下楼,我像暴雨前仓促寻找地洞的动物,寻找一个能装我的地方。

找房间的途中撞上了李沫,身体砰地疼痛了一下,疼痛的余波荡开到全身。

这一撞不像胡思乱想时扇自己一耳光、做噩梦掐自己一把那样,能够成功将人唤醒,我已经完全陷入进发狂的精神世界里去了,分不出一缕清明的心神。

我继续神经质地暴走,直到找到一间空屋子,我逃亡般一头扎了进去,跌跌撞撞到里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下。

李沫夹紧脚步跟了进来,他被我的异常吓住了,在门口怔了会,才如踏足他人领地般小心地左脚接着右脚踏进来,自觉关上了门。

接着他问候了句什么话,关心我,我耳边嗡嗡的听不清,抱着胳膊窝在沙发店里,一味只是出神。子弹留下的耳鸣又犯了,我感到双耳好似蜕化掉了似的往身体里缩,随之我的整个身体也开始内缩,缩成一个硬邦邦的毫无生气的核。

李沫一小步一小步地上来,到我身前蹲下,他紧抿着嘴,试探性地将双手先兜住我的膝盖,之后从大腿攀上双臂,从左右两边扶住我。他手扶上我的瞬间,我才感知到自己在轻微地打斗。

“你怎么了,穗穗?你说句话?”

他目光无比的热忱,我眼睛没有看他,却也感受到有两团火耿耿地烧在我脸上。我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四周,其实这屋子里究竟布置成什么样,椅子是椅子,桌子是桌子,我根本辨识不出来。前面大约有人在这里休息过,窗前下着厚厚的绒布帘子,屋子里影森森暗沉沉的,盘踞着大大小小木头做的兽。我的目光在兽的身上跳来跳去,就是不落在李沫扬起的脸上,不落在他喷吐着热焰的眼睛上。

我在想什么呢?我在想,他们会不会都在骗我?

程奔在我脚边收拾我打碎的东西,他的姿态,眼神,也是这样的,还有他为了霍双冲我发火,那种出自肺腑的诚恳,像真的一样。

“李沫。”我终于还是把头垂下去,恍惚地望着李沫,发出近乎梦呓的呻吟。“你会骗我吗?”

他对这句没有根据的话反应了一会,随后缓缓坐到脚踝上,摆正身体,看住我说:“不会,不会的,我发誓。”

“你擅长说谎吗?”

“我不会,我不会,你信我。”

“那李元呢,他骗人吗?”

“他——”

“舒怀意呢?”我像个偏执的疯子喋喋不休地问着,也不需要答案,不等回答就问起下一个,魔怔了一样。

我神神叨叨的样子令李沫非常惶恐,最后他忍不了了,抓了我的胳膊用力摇晃我,摇到我停下来为止。

“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他屁股离开脚踝,半挺直身,双手捧住我的脸。“是谁?你告诉我,慢慢来,不急,你要喝水吗?”

我只管发愣,视线对着一个笼统的方向,他的脸挡在了中间,于是我痴痴看着他的脸。

见我木木的不声响,他稍加力道揉我的脸,像抚摸小型啮齿类动物似的将两边的脸颊小幅度地挤来挤去。“我是你的,我不骗你,我听你的话。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把我当你的一个盒子,说完了,把盒子盖上,我就在你身上乖乖呆着。好不好?”

我小时候赖床,我妈也是这样揉我的脸,边揉边低柔地呢喃:“好了,醒来了,慢慢醒来了。”

……

温和的唤醒起到了效果,盘旋在脑海中的杂音在消退,听觉也渐渐复苏了。我说出了我的感受。

“我好难受啊,李沫。”

他目光稠热地胶上来,一点点把我的粘过去。我徒然地躲闪着,但那双目光火似的,只燃出一丁点苗子,就满屋子都是,铺天盖地,把人烤得直发懵,不得不困在里面。

我的思维其实并没有太过混乱,只是被苦闷灼烧着,变得迟缓,但已渐趋冷静,冷静到思考起了我和程奔之间的收场。而同时我的身体又是糊涂而懒惰的,被神魂抛弃的壳子,空荡荡地留在那里,等着被掘,被搬弄,被占领。

李沫凑上来亲我,他怕我反抗、给他教训,起先只敢一啄一啄地点到即止。我没有立即回应,他吃不准时机,于是开始更激进地探索。吻被逐步加剧,他一舐一舐地把嘴唇映到我脸上的各个部分,往下到脖子。

我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任由热风卷来卷去。特殊时期才有的默许使他放松下来,他搂住我,像是脱离了争食危机的猎手,悠然而享受地对每寸裸露出来的皮肤进行啃咬。

我身子被推过来推过去,头侧向左边,热风就刮在右脖子上,偏向右偏,热风又在左边登陆,摇摇晃晃,晃着晃着把我脑子里最后的一点积水摇了出来,我听见看见了动静。

门被开了条缝,一个人影夹在那里,极细的一道,但我还是认了出来。是李元。

李元今日见外地守分寸,两人见面是在一楼露台上,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错开了。

门缝没有再扩大,片刻后又空了出来。他离开了。

吻没有受到打搅,还在热烈地持续。李沫开始揉我的胸,揉得我失神,挂在他臂弯上上身仰了下去。

被打断是在两声叩门后。

黄伯沉重的呼吸声,然后是黄伯不分场合文质彬彬的话音:“金总,程总请你下去。”

他的声音一响起,这一阵阵无穷无尽麻木不仁的吻忽然有了生命,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报复性的刺激。

我毫不掩饰呼吸的紊乱,气喘吁吁地答应:“知道了。”

李沫还在没轻没重地动手动脚,这下我推开了他。“够了。”

按我对他的了解,我本以为他会耍无赖,结果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把,他便条件反射地自动弹开,如惊弓之鸟一般躲到离我最远的角落。

“你慌什么?”我莫名其妙。

他战栗着:“你……你会揍我吗?”

我为什么要揍他?我清楚我们在干什么,他趁虚而入,我没有抵御,城门大开。但此刻我的身体想起了要跟上大脑,它要重振旗鼓,下楼去制造一点震撼。“不会,是我的错。”我定义了这场行为,“不会有下次了。”

他冒冒失失地躲在一片家具的阴影里。“好。”

楼下的人都知道我在奔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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