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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的颔首浅笑,笑意浅的几乎看不见,而南乡子一听就哼笑一声,显尽鄙夷之意:
“既然说是心直口快,直的是耿直,快的是实话,小思本就性情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哪里错了!”
他们是真心看不起柳三更此人,身世人脉一甘低下,懦弱又无用,还长得这般普通,普通的简直是不堪入眼!
若是放在平日,这就是他们一眼不屑多看的下等人,而今却是一跃到他们之上,他们怎肯甘心!
饶是好性子如陶醉也有些烦怒,扭头对两人厉声喝斥一番:
“这亲事是燕帝封的,婚是公主与驸马爷拜的,从头到尾驸马爷也没有说话的权力,你们但有不甘就去找他们二位讨说法,在这里对一个无辜人说什么好歹?难道嘴碎狠毒的骂个够,公主就能把心彻底放在你们两人身上了?!”
他一通话下来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叫人无法反驳,两个青年被他一通斥骂竟也不敢顶嘴,皆是强忍下来,后顺着陶醉的严词指责对柳三更拜了一拜。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他们两人拜的心不甘情不愿,不过是碍了陶醉的威严不敢顶撞,柳三更看的颇为微妙。
他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蛮横性子,见好就收的道理更是比谁都懂,便摇头说自己不会介意。
他确实未有在意,反正这事从头到尾他就没怎么说过话,都是这三人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是真是假他懒得多管。
等到两个青年领着各自的小厮愤愤离去,亭中就只留下了他与陶酒和一个小厮。
“驸马爷,公主她.....生性爱色,爱好多变,因而这么多年来这府里各等男色皆有。这些话在下也实在不好对你多说,只提点一句,往后出门还是小心为妙。”陶酒斟酌着用词,语调尽量委婉。
“思帝他们两个虽然说话口快,但心眼不算差,也不会动手动脚,只要长时以往他们便会慢慢接受驸马爷你的。可有些人就未必是这么好打理的了,你一定要谨慎点。”
这意思是之后不仅会有人辱骂他,还会动些别的手段了?柳三更眯了眯眼,心里慢慢的沉了,颔首应下:“好,多谢陶公子指点,我记下了。”
陶酒笑着点头,又嘱咐他几句府中需要注意相关的诸事人物,便领着小厮款款离开。
其后所有的声音随着陶酒的优雅脚步离去,剩下柳三更独身一人站在轻轻的微风里。
身边轻纱袅袅,拂过他的脸,有些痒有些软,他便闭了眼享受这股温柔的风,这轻妙的纱感。
果然是奢贵无比的公主府,便连亭台的垂纱都是采用专门做内衣的上好薄纱。
纵使是这种纱,他以前在寺庙住着时奶娘也不敢给他轻易买一次,而现在他身上穿的随便一件,都足够买下那柳家整座宅院,偏偏他穿着总觉得哪哪都十分不习惯。
或许他真不是个适合过好日子的贱命吧。
柳三更慢慢睁开眼,迎光笑了。
陶酒的嘱咐确实不错,那之后柳三更每次出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遇上各式各样的美丽青年或男子,美的各具特色,与之相配的是言辞狠辣也各有千秋。
句句刺耳如拔刀砍人,直往人心窝子死命狠戳。
听着这些话,再比较那日两个说话直爽的青年一比,柳三更才觉他们的讽刺骂话简直轻弱的不值一提。
毕竟他们都是直来直往的讽刺指骂,但这些人你听到了头都未必找得出他们嘲讽你的点在哪,直到身旁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笑的不停时柳三更才大概明白了什么。
幸亏柳三更的忍耐力一流,在讲究安养己身的菩提寺庙养身多年,又从小被奶娘教育善于隐忍自圆,他才能在每年一次被众人肆意轻视的柳宅保持不悲不喜的平和心情。
在这里的时日还不算太长,所以听着这些还不算难忍。
说话难听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大多时候只要自己静静站着不答,对方说满意了,或者见他始终不动怒的菩萨样也会自己收刀入鞘恨恨离开。
说到头他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这就算不得什么了。
只要不弄妖魔诡计,暗箭来访,他都不在乎。
第五章
半个月过后,柳三更委实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人心毕竟不是铁做的,哪怕那些难听的骂话再不在乎,每日听着句句不重复的暗讽明刺就犹如无数的苍蝇在耳边盘旋,难免觉得心烦气躁,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了事!
因此七八日过后,实在烦不胜扰的柳三更再次当起了深宅大妇不愿出门了。
没过几日,大丫头溧光就满脸苦色的找上了门。
“我会出门。”柳三更站在门口看门外的粉衣女子,头次对这一直和颜悦色,态度实在算好的温婉女子甩了脸色,语气森冷,不容置否。
“但近日我真的累了,就算要我死,公主也要给我留点准备赴死的时间,对不对?”
公主虽并未说过要他再次出门的命令,但前时命令还在,这才过不久他就躲门不出,溧光实在无法,只好来催他。
她余光瞅了瞅他抓紧门框的苍白手骨,又看向他面无表情的冷脸,终是忍不住深叹一口气:“驸马爷,为难你了。”
“为难我?”柳三更忽地挂眉怒笑,多日淤积的火气再是好脾气都压不住了。
他咬牙怒笑道:“麻烦溧光姑娘回去替草民问一问公主,若是公主这么看不惯草民,当初为何不直接向燕帝反驳了这桩婚事?何苦现今这般的两相为难,互为折磨!”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溧光是个什么反应,抽身进屋,反手就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溧光吃惊不小,月余以来第一次看见这温弱如病秧子的驸马竟然会被逼的发脾气,便足矣说明他这几日过的是有多糟糕了!
柳三更的话她当然不敢原样向公主复述,亦心知再继续这样下去,不是柳三更被彻底逼疯,就是被逼得要另走偏锋了!
为了这两人着想,更是为了府里安宁,必须要尽快想出一个教两人和解,井水不犯河水的妥善法子。
溧光琢磨着这心思,若有所思的转身走开。
可怜天不遂人愿,她主意还没能想出来,因为重新游走在外,而再次被围堵暗骂的柳三更忍了几日后,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每到他行走之地皆是数名男宠围观,仿佛是看见一个珍稀禽兽堵,他走不得,动不了,只能束手就擒的站在原地任由围观议论。
尽管大多数人都只是冷暗旁观,但往往站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迎上来冷嘲热讽,越是往后见多日过后无人庇佑他,且上面更是未有对此说过只字片语。
这丝毫没有了顾忌后,他们的言辞越发狠毒辛辣,直达肆意谩骂的地界,难听狠辣的你都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从一个身姿美妙的佳公子嘴里说出来的腌臜烂话!
若不是柳三更的身份卑微,未有官职商人的身份傍身,无故不得出府,且城中也未有他熟悉之人,他早便出了这囚笼一样的府邸躲个干净,哪里还需受这等窝囊气!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