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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是个好孩子,就是手有点凉。”
“皇祖母,听说大驸马的身子从小就不太好,大概是路上车马颠簸所致。”靠前的位置有个身着紫色凤冬花的华袍女子出声笑道。
“大驸马第一次来家宴,莫惊着了他,皇祖母看好了便快些放他回去大皇姐身边吧,儿臣瞧着他都吓得脸白了呢。”
太后这才恍然的瞧他,见他面色泛白,确实有些紧张,忙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和蔼笑道:“好孩子莫怕,这里都是自家人,以后你常来几次便熟识她们了!”
柳三更轻轻颔首,又同这位瞧着和蔼如平常老妇的太后聊了几句琐碎,才被她满意的放开手准他下去了。
待燕阳领着柳三更在最前面的座位坐下,高居台上的太后便向旁挥袖吩咐道:“好了,孩子们都到齐了,开始上菜奏乐吧。”
这百花开遍的花台浓香熏人,柳三更刚从旁坐下就捂嘴咳了两声,引来了燕阳的注视,侧头轻声吩咐身边侍立的溧光:“去叫小膳房给驸马准备碗润喉清肺的雪梨炖汤,快些端上来。”
溧光退下去办了,不足半刻端汤上来,燕阳亲自接过确认温度合宜才递给了柳三更。
柳三更谢过一声端过小口小口的喝了。
这一幕被对面看的清清楚楚,有人便扬声笑了,话里皆是讥讽恶意。
“哟,原来大皇姐也能这般的疼人啊?以前皇妹进府时瞧见可都是别的男子这般待大皇姐,却还被大皇姐不耐的翻手打了!”
燕阳余光瞥见柳三更端碗的手臂一顿,她饱满的墨眉立即皱起,眼也不抬的回话过去。
“是啊,毕竟本宫怎知他送来的那碗汤有没有毒呢?万一也像三皇妹当初的情夫求爱不得而想要玉石俱焚,本宫可无辜的很。”
她凤眼如云雾的飘向那人,字字珠玑:“本宫府中虽奇珍异草堆积成山,但也不想如三皇妹般因为随意喝了碗情夫送来的汤就躺在床上半年有余,一度险些没能救回来呢。”
许是说的不够过瘾,事末还故意反口询问对方。
“本宫的面首无数,自然要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对么,三皇妹?”
三皇妹的脸色瞬间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却一字还不得口,而她旁边的三驸马顺带被牵连着当众羞辱一回。
这件事发生在他与三公主成婚之前,所有的前尘往事便皆是作古,饶再是心中不快,也只得强忍低头自顾喝自己的茶。
三公主的上门挑衅无疑又是惨败。
局外观摩的人们早已习惯这个结果,转头就嘻嘻哈哈的简单揭过。
她们皆知燕阳生的一副尖嘴俐齿,说话毒辣无情,若是轻易上阵和她斗嘴,不把你撕下一层皮才怪。
所以很快有人对症下药,出了一记高招。
斜下角的桌案一位嫣红宫装女子娇声建议道:“大家难得齐聚一堂,今夜又是良辰美景,不如就比文赋诗一场逗逗趣罢!”
说话的是四公主,幼时太学院她就是功课最好的那个,但学的再好,文能赋诗百首又如何?还是比不上当时最受先帝的宠爱,尤其现在还大揽独权的燕阳。
“甚好甚好,如此方能不负此间美景!”坐在最后的五公主立刻附和,接着嘴角弯起深长的弧度钉向燕阳身边的人。
“长幼有序,不如就先从大驸马开始?”
安静坐着不语也无辜中箭的柳三更忽然之间被点了名,脸上全是茫然之意。
见状,她们都满意的笑了。
她们早已打听好了,这大驸马出身卑微不说,还不受家中待见,早早的就被家人送入寺庙避而不见。
此人常年在寺庙养病不出,日日与和尚对面相伴,你让他说经讲佛或许还可以,但论及诗词歌赋那就是一头白水了。
容貌权势,才情手段皆是高人一等的燕阳嫁的竟然是不识诗词的草莽白丁,说出去都要笑掉了别人的大牙,燕阳的自尊心又奇高,哪里受的这种羞辱,事后怕是要气的背死过去!
她们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等到这一刻报仇雪耻!
几位皇女摩拳擦掌的等待时机来临,几双水灵灵的眼睛把柳三更紧紧盯住不放,看的他额头不住冒汗,好久吞吐回道:“这,我不……”
话未说完便被燕阳截了过去,淡然道:“驸马他不喜官场黑暗,是故从小只诵经文不读诗文。”
“诵经啊?是个好事。”台上的太后笑了,“这年头能静下心来念阿弥陀佛的年轻孩子可没几个了。”
三皇女冷冷追道:“弹琴也是可以的,修身养性嘛。”
据她们所知,这大驸马是要文没文,要武没武,铁打的药罐子一个,除了会吃药就什么都不会了,是绝佳的借棒打虎的机会!
她们今天务必要让她难堪一回。
“驸马的琴技不佳,弹出怕扰了皇祖母的耳朵,又毁了这良夜美景,不弹也罢。”燕阳眼睛不眨的张口就是瞎话。
四公主不甘心的道:“那大驸马会什么,下棋?丹青?”
燕阳平平如水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在众人的咄咄视线里悠悠回答。
“棋艺倒是尚可,但近日驸马的身子患了脑热,这棋本宫便不准他下了。”
较真的四公主咬牙不放:“那画画呢?正好皇祖母素日最喜欢赏画,不如让大驸马随便寥寥画几笔瞧瞧?这总该不费多少脑子力气了吧!”
她们算计的很好,琴棋书画中就有三样不会,唯有这画柳三更还真能勉强显露一手,也是看燕阳为他几次费心遮挡,便欲起身去作画一场好让这几位活祖宗消停消停。
却是刚要起身就被燕阳一手扯住,强势的把他拽回了身边坐下。
“公主?”他奇怪的看向身边人。
燕阳没有看他,只一边在桌案下抓着他的手,一边向在场的几位追逐不放的公主,一字一句的道:“驸马是会画画,而且无论是丹青还是工笔世间都少有人敌。”
她说的信誓旦旦,理直气壮,那种舍他其谁的自信令柳三更本人都觉忏愧,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如她所言那般的厉害。
显然那几位公主是不信的,只以为她是故意装强,满目讥诮道:“既然如此,何不让大驸马行绘一卷,让咱们也赏光瞧瞧大家之笔的画技,饱饱眼福啊!”
“但是,”燕阳语气淡淡,却字字透着不可置辩的威严气势,“本宫的占有欲厉害,驸马画的必须是为本宫所画,画了也只能本宫一人欣赏,其他人,不行。”
话语落下,满台清净,人人皆是震惊瞪视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人才能当庭说出这等霸道嚣张之语?
偏偏这时竟有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意味深长的问她:“当真是谁都不行么?”
燕阳看向那人,正是之前那身着凤冬花华袍的貌美女子。
方才三位皇妹争相与她斗法,这人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好坏,反而这会儿要冒出头来故意刺她一刺。
她看了那含笑女子一眼,随后定定点头。
“任何人,都不行。”
而柳三更,其实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