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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应变便是。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今夜外头凉爽宜人,宴清在屋里待得有些闷,就想出去透透风再回来就寝。

于是他提了两坛适口的青梅酒,爬到自己寝室的屋顶上,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下来。

宴清将左臂曲于脑后枕着自己的脑袋,右手边是触手可及的美酒,柔软中带着些许凉意的晚风吹拂而过,将发丝轻轻吹动。

喝着酒,吹着风,赏着月。

置身如此惬意之中的宴清,在不知不觉间缓缓闭上双眸,开始假寐了起来。

任和风吹拂,任清辉漫洒,静静享受着如此良夜的静谧与美好。

这人闭上眼睛的时候,耳力总是会愈发清明锐利几分。

尤其还正值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有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放大。

突然,宴清忍不住狠狠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方才隐约听见了“啪嚓”一声,像是琉璃砖落地的声音。

顿时,他的心火“蹭”得一下就烧了起来。

到底是哪路不开眼的小贼吃了熊心豹子胆,偷鸡摸狗居然都偷到他郡王府来了?!

怎么,郡王不算王?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是吧?!

宴清遽然坐起身,顺着声源悄悄地摸了过去,想一探究竟来着。

映入他眼帘的画面是,一个穿得跟黑乌鸦似的人已经翻过了他的院墙,入了郡王府。

顺着记忆,容熙东躲西藏,一路找到了宴清的寝室门口。

宴清则屏住呼吸,俯身趴在屋顶上,偷偷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一时间,两个人都开始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了起来。

宴清觉得捉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

所以他没有贸然现身将那黑乌鸦惊走,而是想等一等,看看黑乌鸦偷偷潜进他的府邸到底意欲何为。

结果发现那人一步步朝着宴清的寝室逼近,他的目的地竟是自己的寝室?!

这可把宴清吓了一跳,眼皮子都跟着微微颤了两下。

莫非…这穿得黑漆麻乌的人不是来郡王府行窃偷鸡摸狗的,而是来取自己狗命的?!

得了这一认知的宴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见这人身上似乎也没携带什么兵器利刃,他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宴清的房门紧闭,屋内被昏黄的烛火照亮,自牖窗间映透出暖黄色的柔光。

容熙瞧见后,心想此时宴清应当是在房中的,这个时辰估摸着也该准备歇下了。

他举目四望了一番,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他这才敢缓缓走到窗边,犹豫再三轻轻叩响了宴清的窗户。

正趴在屋顶上看着这一幕的宴清:“???”

这小贼是不是有点嚣张猖狂过了头?

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敲人家窗户!

此刻屋里没人,自然也不会有人应答。

容熙尝试性地伸手扒拉了一下窗户,发现是可以打开的。

他小心翼翼地从外边将窗户掀开,将紫檀木锦盒从掀起的空隙中塞了进去,放置在紧挨着窗摆放的木台之上,最后再将窗户按原样关了回去。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容熙便打算溜了,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他紧紧悬着的一颗心也放松了些许,同时还带有些侥幸的窃喜:宴清没有出现,他不用面对宴清,也就不会纠结为难。

而宴清在察觉到这黑乌鸦似乎对他没什么恶意并且还准备离开的时候,顿时就没那么怂了。

一个后空翻,从屋顶上飞身而下,稳稳落于容熙身后。

听到动静的容熙不禁皱起眉头,第一反应就是要闪躲,甚至还想出招击退身后追过来的宴清。

可是除了宴清,容熙的余光还瞥到了不远处的屋脊后方探出来一个脑袋。

那人脸上蒙着黑巾瞧不清面容,但十有八九就是一直跟踪他来郡王府的那个人。

容清越的人正躲在暗处偷看着,那奉容清越之命来找宴清“和好”的容熙自然也就不能明着与宴清起什么冲突了。

不光如此,就连他想躲着宴清都不能。

毕竟在寻常人眼里,求和好当然是要当面求才合情合理。若是能再当面示个弱认个错就更好了,和好的几率也能更大一些。

容熙认命般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默默松开了下意识紧握起来的拳头,也将身上方才瞬间凝集起来的所有内力悉数卸下。

宴清伸手一把扣住容熙的左肩,强行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猛得拽了回来。

宴清平时力气就不小,一身的蛮力。现在又是在捉贼,自然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而他甚至连内力都用上了。

不想那人竟然毫无反抗之意,宛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硬生生被自己无情地掀翻在地,摔到了一旁的草坪上。

容熙:“……”

被宴清提溜离地面然后又狠狠摔向草坪的容熙,只觉得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差点都要被他给摔散架了。

这情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容熙不禁联想起他与宴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宴清说他是狗,他气不过直接就给宴清来了手过肩摔。

此时的容熙和彼时的宴清,狠狠地共情了。

那时候的宴清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活像一只被人作弄掀翻了龟壳,再也爬不起来翻不回去的笨龟。

那滑稽搞笑的一幕,容熙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分清楚。

他当时还觉得宴清这么高高大大的男人怎么摔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的,真是既浮夸又丢面。

现在容熙就不会再那么想了,因为他在感同身受后发现是真的痛!

容熙藏在黑巾下的脸都不由疼得白了几个度,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和臀部,眼神中满是对宴清的怨怼!

原本容熙方才心里还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呢,两个人明明都分道扬镳了,却还要不得不单独见面,演戏给容清越的人看。

然而经过这么一摔,瞬间就将容熙心头的那些别扭拘谨都给摔散了。

乌云散去,月光也跟着明亮皎洁了好几分,斜斜地倾泻在两人身处的这片草坪上。

迎着柔白的月色,宴清回头望向了这只不堪一击的黑乌鸦。

黑乌鸦以黑巾覆面,只露出了一双溢着怒气的眼睛,正又气又恼地瞪着他。

等等!这黑乌鸦的眉眼好生眼熟啊?

眯着眼睛歪着脑袋,左瞧右瞧了瞅了好半天终于认出来的宴清:“!!!”

宴清惊得差点下巴都合不上了,他愣在原地愣了好半宿。

直到容熙被他的蠢笨迷糊给气得忍不住开口:“宴清!”

“你故意的是不是?”

宴清立马头摇得直晃,跟摇拨浪鼓似的矢口否认:“我没有!”

宴清一边摇头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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