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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两个大红包，不忘替项嘉说好话：“嘉嘉包的，算是我俩的一点儿心意，爸妈别嫌少。”
林婶不肯收，在玄关处拉扯半天，非要退给他一半。
“那不行！要这点儿事都办不好，回头嘉嘉不让我进家门！”程晋山又开始贫，捞了把瓜子塞兜里，边吃边往外走，“妈，别送了，外头挺冷的，晚上我和嘉嘉过来吃饭。”
买的二手房已经装修好，正在散味，程晋山顶着满天风雪，缩着膀子跑回家，站在门口直跺脚。
“妈的，冻死我了！”拎着年货的手快要冻僵，他将几个袋子提到厨房，往手心哈气。
项嘉走过来给他暖手，厚厚的针织衫外面系着围裙，头发束成个低马尾，看起来特别温柔。
程晋山低头亲她两口，开始耍流氓：“下面也冷，给我暖暖。”
项嘉不轻不重推他一下，嗔道：“我正忙着呢，别闹。”
她从袋子里拿出几大块猪板油，夸道：“成色不错，多少钱一斤？”
“六块，今年猪价便宜。”程晋山从背后抱抱她，弯腰收拾垃圾，“中午随便吃点儿吧？晚上去爸妈那再好好吃。”
他下楼扔垃圾，项嘉开始熬猪油。
说麻烦不麻烦，倒很考验耐心。
猪板油切成小块，冷水焯出血沫，捞出来另外加水熬煮。
等到水分完全蒸发，锅里开始出油，转成中小火，用锅铲不停翻动。
白白的板油慢慢蜷缩，变成焦黄色的油渣，浸在香喷喷的油里。
这时候再下入葱段和姜片，炸出香味，和油渣一起捞出。
炼好的猪油倒进坛子里保存，等八九个小时，猪油就会凝固成胶冻状，颜色变得雪白，可以储存很久。
无论用来炒菜，还是做甜品，都能调配出不一样的风味，和植物油的口感截然不同。
项嘉将油渣倒进刚蒸好的热米饭中，加了点儿生抽拌一拌，当做中午的主食。
家里新添了个空气炸锅，炸什么都很方便，她还做了几个蛋挞、两对奥尔良鸡翅，一并端到餐桌上。
过了好一会儿，程晋山才上来。
他没进屋，鬼鬼祟祟站在门口，探进来个脑袋：“嘉嘉，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项嘉解下围裙走过去，看见程晋山错开位置，身后探出个脏兮兮、毛茸茸的小脑袋。
是条流浪狗。
个头大概到人的膝盖，瘦得皮包骨头，毛发沾满雪水和污泥，看不出本来颜色，眼睛倒黑漆漆的，看起来挺通人性。
“正在楼底下扒拉垃圾桶，可能闻到我身上有肉味，跟着就上来了，赶都赶不走。”说话间，程晋山回头瞅了好几眼，显然有点儿想养，“外面那么冷，要是不管它，冻死怎么办？”
项嘉犹豫两秒，轻声道：“进来吧。”
她找出个一次性塑料盒，将程晋山的拌饭分出来一半。
刚放到地上，那条狗就扑上来猛吃，边吃边“呜呜”叫唤，显然是饿得厉害。
项嘉看着看着，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程晋山挖起一大勺米饭塞进嘴里，还没咽肚就急着吃下一口，“这个真香，好吃。”
项嘉指着流浪狗：“看它的吃相，像不像你刚来的时候？”
程晋山愣了愣，看看狗，又看看她，磨磨发痒的牙根：“我看你是欠收拾。”
项嘉笑着躲开他的突袭，约法三章道：“狗是你捡回来的，以后主要你来照顾。”
“没问题！”男人的共同喜好就那几种，车吧，程晋山买不起，女人呢，有项嘉一个就够，狗嘛，倒花不了几个钱，程晋山抬脚轻踢流浪狗的后背，“咱给它起个名吧，叫‘发财’怎么样？”
他的狗，当然他说了算。
小流浪狗在垃圾堆里刨食，在天桥底下过夜，这一天慧眼识“主”，不止拥有了自己的家，填饱了瘪瘪的肚子，还获得一个代表主人梦想的名字。
吃过饭，项嘉和程晋山挤进卫生间，给发财洗澡。
程晋山图省事，见毛发全部粘连在一起，打算几剪子“快刀斩乱麻”，被项嘉骂了一顿。
她挤了几大团沐浴露，耐心地一点一点搓洗，发财也挺听话，温顺地趴在地上，将脑袋搭在她脚上，任由他们摆弄。
三十分钟后，脱胎换骨的帅气土狗闪亮登场。
背上的毛是浅黄色，肚子上渐渐过渡为纯白，四肢瘦长，耳朵精神地支棱起来。
项嘉怕它不消化，往临时饭盆里倒了一点儿酸奶。
发财品品味道，尾巴摇成螺旋桨，舔干净之后，围着她直转悠，把真正的主人抛在脑后。
项嘉找出几件旧衣服，在客厅角落铺了个暖和的小窝。
程晋山搂着她往卧室走，看见发财没眼色地打算跟进来，一脚将门带上。
发财绕着房门转了两圈，趴进软乎乎的窝里，没多久就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土狗比品种狗好养活，早晚牵着出去溜两圈，白天拴在面馆门口，还能替程晋山保护项嘉。
除了吃得多点儿，没什么大毛病，自家开的店，剩饭剩菜管饱，没那么多讲究，不需要买狗粮和狗罐头。
项嘉团购了四个体检套餐，带着老人和程晋山去医院做常规检查。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林叔林婶年纪越来越大，高血压、高血糖都要注意，就连项嘉，也查出轻度脂肪肝。
第二天早上，她跟着程晋山早起，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兼遛狗。
早些年身体受了不少罪，这两年饮食又重油嗜甜，很不健康。
从现在开始，项嘉打算积极锻炼身体，养生惜命。
她想活得久一点。
大年三十晚上，在林叔林婶家吃过丰盛的年夜饭，小两口牵着发财往家走。
项嘉的左手放在程晋山口袋里，被他捂得热乎乎，右手抱着杯红枣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