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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送完花,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秦简心情不愉:“距离你完成计划,还有多久?”
褚楚说:“… …最快半年。”
“所以至少这半年里,你要继续怕他,我们也要偷偷摸摸,不能被他发现,是吗?”
褚楚的眼眶发热,他一点也不想让秦简受这样的屈辱。
“… …也许,”他小声道,“也许很快就没有兴趣了。”
车厢里针落可闻。
秦简冷着脸,他没有追问“没有兴趣”的主语是谁,气氛沉闷得令人无法呼吸。
假花交货地点在一栋写字楼里。
褚楚下车后,想自己去后备箱里搬花,被秦简抢先一步,他只好跟在秦简身旁,一路跟进电梯里,再跟到收货公司。
秦简把纸箱放到前台,转身就走。
褚楚站在原地,浑身如坠冰窖般发抖。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
交完货,尾款到账。
褚楚没有心情再领新的任务,他回到电梯间,好多人,吵吵嚷嚷,为生活奔波。
褚楚枯等了一会儿,仿佛行尸走肉,又拖着步子挪动到安全楼梯里。
这里安静、狭窄、昏暗,每一层都只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户透着天光。
他握着扶手慢慢坐到台阶上,耳边终于不再吵闹。
… …如果,没有潘万的话,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一早吃完豆腐汤泡饭,坐在阳台里吹会儿清晨的风,肯定会接吻的,吻累了,再一起睡回笼觉。
等到睡饱,大概就是午后了吧,再去冰箱里把食材选一选,柴米油盐的,做得丰盛一点,待填饱肚子了,如果秦简还想要的话,他想申请用坐在怀里的姿势,这样他就能一直抱着秦简。
… …太美好了,已经被他毁掉了,全是痴心妄想。
褚楚蜷缩成一团,阴冷又空荡的楼道将他的呼吸声放大,渐渐呼吸变成抽息,压抑的哽咽听起来怪异又悲伤。
好半晌,褚楚站起来,低着头往楼下走。
一共二十六层,他犹如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阶一阶、一圈一圈地走到楼底。
重回长街,喧闹又钻进耳朵里。
褚楚朝四周望了望,迟钝的脑子在看到公交站台时才清醒一些。他想起大学城好远,他当初特意找的远离大学城的地方租房子,就是为了躲潘万远一点,也以防潘万闲得没事来找他发疯。
要坐地铁。
褚楚沿着绿化树往前走,地铁站也好远,他与无数人擦肩而过才抵达站台,然后刷卡,进站,再与无数人拥挤在一节晃动的车厢里,煎熬一小时。
褚楚感觉好累。
他靠在车门边,闭着眼,费劲地呼吸。
等见到潘万,会发生什么?
大概会递给他一袋子没洗的球袜,让他洗干净了下次再送过来;会让他转几千甚至上万块钱,因为买新手机全都是因为昨晚找不到他,是他的错;会让他发毒誓以后有求必应,随叫随到… …
褚楚难受地抵在车门上,胃里一阵阵抽搐,恶心想吐。
又到一站,人流攒动。
褚楚挪到角落里,背靠着车厢内壁往下滑,蹲下去,埋着头。
他在心里一遍遍叫着秦简的名字,猜想秦简现在会在哪儿。昨晚他也喊过许许多多遍他的名字,秦简就来亲着他的耳朵,表扬他,说,宝宝,叫得真好听。
终点站到了,褚楚最后一个下车。
他回到地面,找到公交站,排队上车,要再坐半小时的公交车才能抵达潘万的学校。
褚楚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神情淡漠。
他不想在潘万面前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当一个既定程序的人偶,服从他,才能得到最小程度的伤害。
然而出乎褚楚预料,足球场上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昨夜才下过暴雨,完全湿透的草坪稍微一踩就冒水,根本不会有人来踢球。
褚楚站在外围的塑胶跑道上,给潘万发消息:我到了。
凄风瑟瑟,天是阴的。
过了好几分钟,潘万才回复:到哪,拍张照。
褚楚举起手机,把球场拍给潘万。
潘万:等着。
褚楚把手机放回胸包里。
他只来过这所大学五次,二本院校,二本里排不上名号,可能比吊车尾要好一点。
面积也不大,绿化还行,一进正门就是这片球场,再往里走,就是高耸的图书馆。
第一次来时,褚楚想去图书馆。
可惜没有学生卡和借阅卡,不让进。
他站在玻璃墙外眼馋,被潘万看着了,潘万搭在他肩膀上,把卡夹在指缝里冲他炫耀,再告诉他:“我有卡,但我永远都不会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阴天入暮,夜色迅速蔓延。
褚楚等得浑身冷透,双腿已经站到麻木,想找地方坐,可是看台上石阶潮湿积水,他不敢坐,怕着凉生病。
维持的情绪濒临崩溃,就在褚楚拿起手机要给潘万再发消息时,潘万终于起死回生。
潘万:【二维码图片】
潘万:哎呀把你忘了。
潘万:你先扫码把钱付了,付完了,我就过来。
潘万:快点,别磨蹭。
褚楚点开这张二维码,四千八百元整,收款方是一家休闲水会。
他轻轻笑了一下,分不清是嗤笑还是苦笑,下一秒,潘万的电话就弹出来,霸占了整个手机屏幕。
褚楚接起来,听见对面嘈杂无比:“喂!小丑,看见我发给你的二维码了没有?”
褚楚张开口,声音又干又涩:“看见了。”
“现在就付了,搞快点!”
“知道了。”
电话挂断。
褚楚深深吐出一口,金钱不过一串数字,连密码都不用输,只需要确认指纹就付款成功了。
静谧的球场上只有风声。
褚楚知道潘万不会过来的… …他听到那边有人说,今晚有比赛,要赶回去看直播。
大概是游戏比赛,那款很火的手游,潘万所有的角色皮肤都是他付款购买的。
也大概会在半夜凌晨,收到潘万的短信,让他可以不用等了,滚吧,这是对他昨晚竟敢关机的惩罚。
褚楚仰起头,无声地对着夜空深呼吸。
随后他再无法忍受地,大步走到树底下,蹲下身去摸索。
小树枝已经被雨水泡软,太韧了,不够锋利,石头、石头比较好。他捡起一块有尖角的石头,一把撸起左边的衣袖,小臂上还印着一口牙齿印,是他昨天把身体呈现给秦简时,忍着羞耻和恐惧咬上去的。
尖锐的石头带着水珠,就要割破皮肤的前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短靴。
褚楚认得它们。
眼泪比石头先掉落,褚楚不可置信,愣愣地还不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