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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城,段天边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台新手机,顺便在营业厅补办了原来的号码。哦,用的还是临时身份证。
当时被那个龟孙司机打晕绑架,行李箱和包包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旮旯里,证件什么的都没了。如果傅子琛没过来接她,别说是回C城,她连打车去机场的钱都掏不出来。
先前在医院里因为时间紧,很多电话消息都没来得及回,段天边一路低着头回复过去。
其他还好,就是警局那边,当初她只请了一周的年假,现在无缘无故旷工四天,老刘几个都快把她的微信电话打爆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段天边头疼地把脑袋往车窗上撞了下。
“怎么了?”
正在开车的傅子琛听到后座的动静,立刻抬眼去看后视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说,“马上就到了,我家不远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段天边隐约觉得车速变快了。
她把手机收起来,也不回消息了,决定等明天去了警局再说,“没事,你家里不是还有朋友在,不用先和他打个招呼吗?”
因为门钥匙都放在行李箱里,段天边就算想回家也没办法开门。
倒是松了口气。
她实在有点累,暂时不想看到和十七有关的东西,甚至觉得这几天干脆都在外面住酒店算了,反正卡里的钱够她用,没想到最后不同意的反而是一路上没怎么开过口的傅子琛。
但他也不拦着,皱眉说了句“不安全”后连句劝都没有,开车把人送到酒店,等段天边开了房,转头就在她隔壁默默开了一间,让段天边有什么事喊他,大有要在酒店里跟她当邻居的意思。
最后还是段天边敲开房间门,问能不能去他家里暂住两天。
不然怎么办,真让他跟着自己住酒店、吃外卖啊?
好吧,其实她上车就后悔了,但傅子琛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开心,又抿着唇不笑,顶着那张清风霁月般矜贵的脸,时不时转头看她,一副怀疑是骗人但又怕她反悔的样子,段天边也就没好意思说还是想去住酒店。
“不用,他今天不在。”
傅子琛打着方向盘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后才放松下来,解开安全带,起身要去给段天边开门,但段天边自己先一步出来了。
左右看看,抱着一堆在酒店里买好的洗漱用品,不确定地问傅子琛,“这个小区我好像来过。”她好像来这里蹲过点??
傅子琛点头,“宁岸也住这。”
啊,林月月谈的那个男朋友。
段天边想起来了,两年前她和林月月误以为宁岸包了小情人,被榨得一天到晚精神不济,雄赳赳气昂昂跑来这里抓奸,结果小情人没抓到,逮到四个通宵搓了几天麻将的赌鬼。
“住你家的朋友不会是宁岸吧?”
“不是,他在另一栋。”傅子琛接过手里的一堆东西,拉着她手腕不让乱跑,领人往电梯口走,“往这边,我们家住六栋十二楼。”
他们停车的位置距离电梯口还有段路,等进了电梯,段天边才觑他一眼问,“你到底在高兴什么啊,都笑一路了。”
傅子琛去看电梯反光镜,才发现自己的唇角是翘起来的,她不说傅子琛都没发觉自己笑了,努力抿了抿唇,但完全没用,连眼角也捎着笑,只好懊恼地偏开脸不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否认,“没有笑。”
段天边站在那里摸摸鼻尖,又看看摄像头,电梯里太小太安静,傅子琛身上那股冷凝的檀香似有似无地飘过来,害得她手脚都开始觉得别扭。
他家大门是密码锁,傅子琛两手都提着东西,报了密码,站在旁边低头看段天边一个一个地摁。
这时候傅子琛还在想,他们好像刚买完菜一起回家的新婚小夫妻。
结果门刚打开,一颗白色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扑到了傅子琛的脸上。
段天边:???!!!
什么东西!?
段天边满头问号地看着那只抬着肉垫爪子,暴躁地往傅子琛脑袋上拍拍拍的眼熟小白猫,迟疑地喊,“……小白?”
这是她经常在小区里喂的那只流浪猫对吧?
她看了下尾巴尖,没错,尾巴尖是黑的,应该就是那只喜欢吃炸小鱼又很会撒娇的猫,怎么会在这??
傅子琛顿了两秒才把猫从脸上捞下来,和养了十几天越发蹬鼻子上脸的小公猫对视一眼,又抬头去看懒懒散散趴在沙发上冲他抛媚眼的沈深,“死相,还知道回家啊!”
傅子琛深吸一口气,抱着猫转头对满脸状况外的段天边道:“算了,还是出去住吧。”
段天边:“……”
第一百四十四章:“是前男友。”<远在天边(H)(为H文而生)|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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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是前男友。”
见傅子琛神色冷峭,连人带猫真的要走,沈深赶紧站起来,“诶诶,不闹了我不闹了,别生气啊哥!!”
他冲过去拦人,眯着眼睛露出一口白牙笑,贱兮兮地讨饶,“真生气了啊,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司机还没来吗,谁知道你回来得这么快。”
说完又去看站在旁边,身上还披着傅子琛外套的段天边——
本来段天边离开医院后就买了新的运动服换上,但后来从酒店出来时天色太晚,夜风又大又冷,她当时光顾着回消息,也没听到傅子琛说什么,等上了车才发现又把人衣服穿身上了。
“哦~怪不得他生气,好不容易把漂亮妹妹带回家,我当电灯泡了噢。”
傅子琛拧眉,“好好说话。”
“好好好!”
他笑眯眯的,明明长了拽里拽气的脸,眼神却透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爱欣慰,看得段天边莫名其妙,也不好问,还是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好,你是傅子琛的朋友吧,我叫段天边,叫我小段就好,因为我家出了点事,这两天会这里暂住。”
“你好你好,我叫沈深,金桔树女神,久仰大名!”
他热情地要跟一头雾水的段天边握手,直接被傅子琛不客气地一巴掌驳回了,还当着面跟段天边说,“脑子进水了,不用理他。”
沈深也不生气,低头看了眼嗡嗡直响的手机,笑道:“唉,差不多得走了,小傅总不送送我?”
三人一猫站在门口聊半天,连鞋都没换。
傅子琛把怀里挣扎的猫托付给段天边,“你随便坐,屋里的东西都能用,我马上就回来。”还加上一句,“好不好?”
声音低低的,仿佛只要段天边摇头,他就肯定不去送了。
沈深在后头笑得像个呆b,冲段天边做了个“说不好”的口型,巴不得看傅子琛的热闹,好像让傅子琛送他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段天边无语凝噎,当然不会傻到坑自己,点点头就抱着猫进去了。
门关上,傅子琛也没送人下楼的意思,沈深靠在电梯边,从盒子里抽出根烟用火机点了,带着点笑问,“这是终于追到了?她那个男朋友呢,分了啊?”
“是前男友。”傅子琛强调完对方现在一文不值的身份,才回答前一个问题,“还没追到。”
沈深吸了口烟,不过肺,白色的雾气又从他嘴里吐出来,“那就是快了呗,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后面几个月啊?提前恭喜你。”
傅子琛想到段天边在坐车离开A市时的表情,又有点不开心了,沉默几秒绕开这个话题,问沈深,“你呢。”
“我?”
沈深自嘲地笑笑,“我和你又不一样,没兴趣也等不了那么多年,人不稀罕我就算了,回去找个女人订婚,也算为我老爹的公司做出点贡献。”
他还要说什么,傅子琛放在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看见屏幕上傅首长三个字,沈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立马说司机到了要下楼。
傅子琛:“……也没那么可怕吧?”
沈深翻了个白眼,“你问宁岸怕不怕,千万别和你爸说我之前在你家混吃等死的事,我可不想再被傅叔当成他手下的兵训。”
高中时他和宁岸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混,好事坏事什么都干,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不给点教训长大后必会成为社会的蛀虫,那时候傅子琛在国外,他们仨还没什么交集,是被家里的长辈托关系扔到当时还不是首长的傅首长手底下,被训了两个月,简直是肉体上精神上都脱了一层皮。
反正那之后,他和宁岸听到傅子琛他爹的名字腿就打哆嗦,重回校园的时候,沈深从没觉得自己对这片土地爱得那么深沉!
……
等跟傅老同志通完电话,时间都过去快半个小时,傅子琛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先前说的“马上回来”,顿时有些慌了。
虽然从头到尾他都在门口站着,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追求者,怎么能把自己说出口的承诺忘掉。还没开始就要被扣掉印象分了。
傅子琛羞愧又忐忑,打开门,发现客厅里安安静静的,玄关摆着的鞋也不见了。
他站在那里有一瞬间的愣怔,整颗心没由来地高高提起来,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可在看到沙发边露出的一小撮头发后,那颗心又很慢很慢地放下来。
段天边抱着小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头发比原先长了一点,松松软软地贴在清减的脸颊上,大概是客厅的灯太亮,刺得她有些不舒服,睫毛随着呼吸不安地颤动。右手边是个靠枕,她就这样靠在上面一边等傅子琛,一边忍不住睡着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是这间吗?”
客厅时钟的秒针一格格地转,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阳台的窗户没关,夜风徐徐吹进来。
傅子琛就站在几步之外,安静无声地看着,一颗满涨的心却在暗处爆裂得几乎要冲破他的胸口。
他想起十三岁勉强愿意和段天边当好朋友的傅子琛;十七岁单方面和段天边私定终生的傅子琛;二十一岁收到群发的婚礼请柬,坐在飞机上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和段天边说话的傅子琛。
年年月月,岁岁朝朝。
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愿意栖息在自己的树下。
那总是赶不上、总是差一点点的时机,最后还是被二十七岁的傅子琛心孤意怯地紧紧攥进了手里。
猫到底在外面流浪久了,警惕性比人高得多,蜷在段天边怀里,毫无自觉性地冲自己现任饲主哈气。
段天边本来睡得浅,这会儿更是惊醒的,眼神惺忪地和准备把猫抱走的傅子琛对视上,抬手用力揉脸,“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
她脸皮薄,两三下就把自己揉得通红,“我睡了很久吗,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没有很久,我也是刚送完人上来。”
见她揉完脸又要往上,傅子琛及时按住她的手腕,“不要揉眼睛,它这两天没洗澡,有细菌。”
他把那只喂不熟的小公猫抱起来,跟高中生投篮似的,往猫爬架的方向轻轻一抛,小白的身体立刻在空中舒展,灵敏地跃上爬架,用屁股不屑地冲着傅子琛,尾巴竖老高。
这场面诡异得好笑,段天边那股困劲儿退了不少,没话找话地说,“你那个朋友有些眼熟,还挺帅的。”
“哦。”傅子琛侧过脸,“他在C城开了几家麻将馆,你工作的时候可能见过。”
说完像是刚想起段天边的工作性质,神色严肃了点,好义正言辞,“他要是犯法,我帮你把他抓起来。”
沈深要是这会儿还在,指不定跳起来骂人了。
别人不清楚,他傅子琛自己投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进来,还能不知道这几家麻将馆干净不干净?更别提李姨偶尔还会带朋友来这里打几圈,他堂堂麻将馆大老板卑微得亲自端茶送水,还敢玩什么花样??这人就是不爽喜欢的妹子夸他帅,故意编排他!
一提麻将,段天边恍然,“想起来了,以前我和月月去宁岸家抓、咳,探望的时候,他当时也在。”
好像还搅了手他的自摸。
两个人大半夜待在客厅里,一站一坐,一问一答。段天边问他怎么把小白带回家了,傅子琛半天没找出个体面的理由,最后别开头低低地说了句“就是想养”。
仿佛从小不招猫喜欢的人不是他。
好在段天边没有继续追问。
房子是傅子琛回国后买的,付的全款,当初是图离公司近,上班方便才选的这个小区,买完之后才很巧地发现宁岸就在隔壁楼。这里户型不算很大,两室一厅,因为是独居,装修的时候客房被他改成了书房,两面墙上全是他平时看的书。
沈深不喜欢书房,胡言乱语说他书房风水不好,容易梦到失恋对象,有床都不睡,硬是睡了两个月的客厅沙发。
傅子琛从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
“是这间吗?”段天边站在书房门口问。
傅子琛:“不是。”
最后决定段天边去睡主卧,因为傅子琛说自己“办公”需要查资料,睡书房比较方便。
进房间之前,段天边忽然叫住傅子琛。
客厅的灯关了,她整个人背光站在房间门口,身影显得尤为脆弱柔和,声音模糊得几乎听不清,连挂在墙上的时钟都看出了她的犹豫迟疑,滴答声变得格外缓慢。
但傅子琛知道她想问什么。
于是安静耐心地等着她,听她问得艰涩,明明想了那么久,整个晚上拳头都无意识地捏在一起,可她才说到“医院”两个字就停下来,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傅子琛,仓皇又懊恼,“对不起。”
这句道歉来得莽撞突然,是临时起意,连段天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自己刚刚才想起傅子琛对她隐晦地表过白,所以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向对方询问前男友的状况会很伤人吗?
傅子琛却意外地睁大了眼睛,顿了几秒后,有些狼狈地偏开脸。
他认为自己真的病得不轻,竟然会因为这种后知后觉的体贴与在意,感到有一点点欢欣雀跃,又有一点奇怪的伤心。
他的手指半搭在书房门框上,碎片式的对话像冬日温泉里的水波,浮沉在关了壁灯的昏暗走廊。书房和主卧离得并不远,但永远维持着那段不变的距离,傅子琛往前走了一点,听见自己低声说“没关系”,而后又装作原本就打算这么说似的对她承诺,“别担心,季叔有分寸的。”
顶多会给点教训。
段天边很相信他,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
傅子琛认为,这种信任是基于他对段天边承诺过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将两小时前对段天边说的那句“马上回来”选择性忘记。
第一百四十六章:“那你觉得呢?”
早上六点傅子琛就醒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放在枕头旁的手机。
昨晚他站在房门口,让段天边有什么事就直接过来敲门或者发短信,要是他还醒着就会回复,语气淡定又平静,一关门就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在书房里转了两圈,还认真考虑了几秒要不要把床移得离门近一些,最后因为怕弄出太大噪音放弃了。
消息自然是没有的,但傅子琛这次并没有太失落。
总归人就在他的家。
傅子琛有晨跑的习惯,一般简单洗漱完会出门跑两圈,有时候就是随便走走,偶尔因为做梦心情不好,能面无表情地跑上一小时。
不过今天,他决定到小区门口买了早餐就回来,怕段天边醒得早找不到人,他喂完猫后还特地在书房门上留了张便利贴。
这个小区算是学区房,六点半就已经有很多学生爬起来准备去学校了,排队买早饭的人里有一半都穿着校服,傅子琛记得段天边念初中时很喜欢吃一种咖啡色的馒头,味道很甜,口感软糯,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卖。
他其实没来过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平时吃的东西会有专门的餐厅搭配好送过来,营养均衡,也不用每天花时间去思考要吃什么。只是他先前因为要去A市,就让餐厅这几天不用送来,昨晚又回来得匆忙,忘记提前通知了。
傅子琛排了一会儿队,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
他转过头,见原本该在家里睡觉的段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穿着昨天他在商场里亲手挑的纯色毛衣,就站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笑眯眯地和他挥了下手。
傅子琛愣在那里两秒,脸上的表情都比刚刚生动几分,眼底像是淬了光,径直往段天边站着的方向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还在排队,停在原地露出个疏朗清阔的笑,小朋友似的指了指前面的队伍,“马上就到了。”
让段天边想起昨晚睡觉前,在床头柜上看到的,夹在哲学书里还特地过了塑的游戏卡片。
余光瞥见旁边那几个高中生又开始用各种兴奋的眼神交流,段天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走到傅子琛边上陪他一起排。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找过来,傅子琛好像很高兴,面上却表现得不明显,只隔几秒看她一眼,等段天边偏头和他对视,便凑近了她低声问,“会不会冷?”
十一月的早上六点半,清晨的薄雾还没完全消失,轻轻呵气甚至能隐约看见寒冬时才会显现的白色水雾,段天边没觉得冷,摇摇头又忍不住笑,不等傅子琛问原因,也凑近他轻笑着说道:“后面那些妹妹在聊你。”
“聊我什么?”
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段天边。不远处有对情侣也在排队,甜甜蜜蜜地靠在一起说悄悄话,他们的距离比那对情侣靠得远,但比普通朋友更近一些。
段天边有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顿了顿偏开脸笑道:“聊你是哪个学校的,怎么这么帅。”
长得好实在很有优势,段天边出来前还在想能不能找到人,要不要打个电话,结果这人哪怕穿着很普通的长袖卫衣,在人群中也显得格外出挑,光看个后脑勺就确认了。
过来时正好听见排在队尾的几个高中生小姑娘一边摆弄手机,一边激动地小声说终于偶遇到这个冷酷大帅哥了,段天边还心想傅子琛在小区人气蛮高啊,然后就听到其中一个小姑娘用得到了什么重大发现的语气,“靠,原来帅哥也喜欢吃包子!”让段天边没忍住笑了。
实话实说,傅子琛确实显得很年轻,眉目清隽,如果不刻意去穿严肃正式的西装,看上去就是附近某个大学的校草,跑步跑到一半,还是板着脸去给赖在宿舍里睡懒觉,不愿意陪他的女朋友买包子。
段天边赶紧打住,再想下去就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可能没料到是这么直接的夸赞,傅子琛也顿了下,掩饰一般抬头去看印在早餐店招牌上面的几样主打餐点,过了会儿又重新回过头,用一种尽可能自然的语气道:“那你觉得呢?”
段天边像是没听清。
傅子琛耳廓很红,有些难于启齿再重复一遍,希望段天边快点忘记似的转了转脸,“没什么。”
前面排队的人买完早点离开了,轮到他们,经营这家早餐店的是对中年夫妻,挂着和善亲切的笑,问他们想吃什么。
傅子琛形容了记忆里的馒头,才说到一半老板娘就热情地接话了,“红糖馒头是伐?要几个?还要点别的不?”
傅子琛不确定是不是,转头去看段天边,“是这个吗?”
段天边哪里知道他前面的心路历程,还以为他问自己吃不吃,点点头道:“可以啊,我挺喜欢吃的,拿两个,再来两碗鲜肉馄饨吧老板。”
她说得比傅子琛熟练自然得多,看上去就像常住在这个小区,每天都会来这里买早餐的住民,昨天的烦闷忧愁仿佛都离她远去,才过了两天不到,傅子琛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段天边流着泪走出病房时的样子了,或者说是他故意不去想。
傅子琛很希望在他记得的所有场景里,段天边都能够开心快乐、没有忧愁,永远迎着风笑着往前跑,像那只偶尔在清晨会飞过他窗边的自由漂亮的鸟,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感到伤心,也不会因为任何事痛苦为难。
但他总是来得很慢,想的永远比做的更多,才没能让段天边成为那只自由的鸟。
馄饨没有打包,段天边和傅子琛就坐在小店里面吃,端上来的时候很烫,傅子琛看了会儿盘子里的红糖馒头,慢吞吞道:“好像不是这个。”应该是咖啡色的,没有这么红,也没有这么浓郁的糖浆味。
段天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她很给面子,吃了两口见傅子琛不动,还拿起一个做出要喂傅子琛的样子,“尝尝嘛,等下冷掉不好吃啦。”
傅子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伸手去接,真的张嘴咬了口。
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口感绵软,傅子琛才发现馒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甜,但并不腻,闻起来很香。
段天边也愣了下,跟他开玩笑,“真要我喂啊。”
傅子琛抿了抿唇,默默接过自己吃了。
吃完早餐,段天边要直接去警局,起床的时候她给老刘和董青都发了消息,电话里说不清楚,她打算先去重案组办公室单独找董青一趟,再和老刘他们解释。
傅子琛也要去公司,便没有送她,只陪她走到了附近的地铁站。
进去前,段天边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回头看着傅子琛,忍了很久似的弯唇笑了下,回答那个他不好意思开口再问一遍的问题,“我觉得她们说得不对,明明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