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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的开始在床上抱着接吻。

她跨坐在傅子琛身上,腰被他的胳膊紧紧圈着,傅子琛一点一点吮咬着她的唇,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吃透,舌头、脸颊全部都被他尝了个遍。

她的手吊在傅子琛脖子上,顺从地半张着嘴,舌头被拉长,被放肆地纠缠挑拨,几乎就没有在自己嘴巴里安生地待过,一下被吸到傅子琛的嘴里嘬着含着,一下又被那条灵活的舌头卷着紧紧贴合摩擦,敏感的舌根被勾缠舔弄,口水都流到下巴了,又被傅子琛低头慢慢舔掉。

他们亲得浑身发汗冒火,嘴巴都快麻了,衣服也被扯得松松垮垮,傅子琛硬得有点难受,勃起的性器隔着裤子顶在她屁股上,不太满足地蹭。

他撩起段天边的睡裙,一边咬着她吻,一边从下摆摸进去。

干燥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贴在段天边肌肤上,从膝盖一路慢慢滑到她的腿心,忽然隔着内裤重重揉了把她的花蕊。

段天边被那种电流般的触感激得打了个哆嗦,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

傅子琛闻声抬眼直视她,原本清澈的眼潭里盛着醉意和欲望,漂亮的喉结上下哽动着,看得段天边腿心发颤,先一步挪开了视线。

他的手指轻轻勾了下段天边的内裤,饱含情欲的嗓音变得哑涩,盯着她直白地问,“可以摸一下里面吗?”

仿佛如果段天边拒绝,他就真的不会把手伸进去。

灯光太亮了,刺得段天边都快要睁不开眼,她学着之前傅子琛的样子,把被吻得发烫得脸埋在他颈窝,没办法地回答,“……都可以。”

傅子琛抿唇笑了下,把她的内裤扯到膝盖,像是碰到了什么新奇东西,温热的手指沿着她肉缝一寸寸揉搓着,两片湿润肥厚的肉唇也被他重重地揉摸按捏、扩张拉扯着,微凉的空气灌进去,段天边忍不住抖了下。

“它在夹我。”傅子琛手指拨弄着下面的肉唇,搓她发胀发软的阴核,低声道:“流了好多口水。”

段天边被弄得有些受不了,又觉得他这种语气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床上,忍不住在他下颌咬了一口,恼羞成怒道:“傅子琛,你做不做?”

结果他转过头,清俊的脸上满是红晕,看上去有些羞涩地亲了亲她的唇角,“我可以和它接吻吗?”

段天边:“……什么?”

傅子琛的手毫不羞涩地将两片肉唇夹在一起捏了捏,“你坐在我脸上,我可以舔掉它的口水。”

坐在哪?舔什么?

段天边懵了一下,被这两记直球打得脸皮都快烧着了,连忙语气坚定地推开他道:“不行!不行!”

傅子琛闭眼凑过去,又抱着她亲了两下,“喜欢你。”

段天边:“……”

房间里没开灯,周围黑漆漆的,段天边伸手去找傅子琛的位置,不小心摸到他的唇,手指被他卷进嘴里含着吮咬,“嘴巴在这。”

她暗骂自己真是疯了,忍着羞耻分开腿,跪伏着往前,柔软的头发蹭着她的膝盖和小腿,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早已经湿软的肉唇上,有种奇怪的痒,还没碰到,腿就有点软下去了。

傅子琛在黑暗中伸手摸她的屁股,忧郁地说,“看不见了,我想开灯。”

段天边把他乱捏的手打掉,腿心都在抖,羞愤道:“别动,开了灯你也看不见什么。”

她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都没勇气坐下去,傅子琛等得有点急了,在她腿间抬起头,因为看不见,脸颊便顺着她软腻的腿心往上,鼻尖贴在湿漉漉的肉缝上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重重舔了一下。

“!!!”

段天边在他舔上来的那一刻腿就完全软了,整个人骑坐在傅子琛脸上,甚至能感觉到他高挺的鼻梁陷进肉缝里,阴核就压在他的上唇。

傅子琛顿了一秒,随后抱住她的腰将她压得更紧更往下,屁股肉都堆在脸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张开嘴,仿佛想要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不停流水的嫩穴被他含在嘴里重重吮吸着,舌头钻进肉缝来回搅弄勾缠,舔咬着两片湿热的阴唇,就好像真的在跟她下面的嘴接吻。

“啊……等、等一下……唔、别吸那里!傅子琛……”

段天边被他舔得几近失神,发痒的阴核被傅子琛含在嘴里一下一下地吸着、舔着、吮着,甚至用牙齿轻咬,下面的骚肉都快被吮麻了,汹涌的快感一波一波往上推,腰也被弄没了力气,只能勉强趴在傅子琛身上,快要软成一滩烂泥。

她身上的睡裙早就不知道被傅子琛扔到哪去了,浑身光溜溜的,骑在傅子琛脸上。

她像个在黑暗里才敢发骚偷情的荡妇,叉着两条腿,不知羞耻地摆动着腰,仰着头低低呻吟,任由他将舌头插进穴里乱搅,舔烂她的阴核,等他含着整张穴狠狠一吸,快感便像迅猛的闪电蹿过脊背,段天边哀叫一声,猝不及防地全泄在了傅子琛嘴里。

傅子琛又吃了一会儿她的穴,用力吸了两口被嘬得发麻的小阴核,才意犹未尽地将脑袋从她腿间挪出来,重新把她锁在怀里,接了个很脏的吻。

他们都没穿衣服,肉贴肉地抱在一起,傅子琛完全勃起的性器就插在她腿间磨蹭着,顶到她的穴口。

真正要真刀实枪地插进来时才感觉出那根东西有多大,段天边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只插进去了一半。

“怎么、唔嗯,怎么这么粗……”

她刚高潮一次,浑身都没力气,张着嘴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含着舌头嘬,等听到傅子琛哑着嗓音说她的穴太窄了,要再舔深一点,又尝到他嘴里一点淡淡的腥臊味后,才总算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扭开脸拼命把舌头抽回来。

“怎么了。”

傅子琛把她脖子上的汗舔掉,亲亲她的下巴,又去嗅她身上的味道,空出的一只手贴着她屁股滑下去,揉搓那颗被玩得肿大的阴核,皱着眉想让她的穴口再放松一点,好全插进去。

“你,”段天边被顶得咳嗽一声,咽掉泛滥的口水,“你是不是,是不是醒酒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傅子琛托着她的屁股一寸寸往里面挺进,直到那根硬邦邦的性器破开内壁,全部埋进温热的巢穴,才叹慰般地舒了口气,像小狗一样凑过来蹭了蹭她的唇,懒懒地说,“嗯,因为刚才喝了醒酒汤。”

第一百五十二章:预知梦(HHH)

什么醒酒……

她还没反应过来傅子琛到底什么意思,就被抄着两条腿从床上抱起来,跨坐在傅子琛身上,骑乘的姿势让龟头一下顶进最里面,还没开始动,她下边的肉嘴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流水,又爽又怕地夹着那根硬骨骨的阴茎嘬了。

傅子琛爽得闭了下眼,递着舌头和她交换了一个不太干净的湿吻,不太克制地抱着她颠了好几下,肥软的臀肉重重撞在胯骨上,要被那张穴吸得神魂颠倒,浑身发麻,差点直接射出来。

段天边被他顶得魂都飞了,仰头骑在他胯上挣扎扭动,在无法呼吸的亲吻与黑暗中喘息着推拒,手胡乱摸到他的脸,“好烫……太烫了,傅、傅子琛,唔,拔出去一点……”

明明已经是冬天,段天边却热得浑身出汗。

带着果香味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像被清酒浇过之后烧得越发炙热的火焰,快要把人蒸发。

傅子琛偏过头,含住她乱摸的手指,湿热的舌头扫过指缝里的每一寸,模仿她那张肉穴收缩的频率,一下下地吸。

他问,“段天边,你明天会不会后悔。”

问完自己又莫名其妙在黑暗中笑了,抱着她淡声道:“算了,后悔也没用。”

到底是酒醒了不少,怕她疼,刚开始粗烫的硬物进出得并不算快,只是傅子琛次次都要全插进去,一边低着头亲她,一边两手托握着她的臀,似极有耐性,顶在深处又重又慢地碾磨她的穴心。

等察觉到她屁股开始不满足地扭动,才会放纵自己挺胯大开大合地往上操她、顶她,肉臀被胯骨撞得发扁,干得噗呲噗呲响,仿佛要把里面的水全捣出来。

而段天边肉贴肉地趴在傅子琛的怀里耸动,穴心被顶磨得又酸又胀,随便抽插十来下,酥麻的快感就像电流一般从尾椎不停往上窜,内壁裹着那根粗长的性器摩擦吸吮,太爽了,也太烫了,烫得她手脚都是软的,像快要腾空飞起来,又总是有种厕所没上完要去尿尿的酸意。

她害怕在床上丢人,心慌得忍不住去喊傅子琛的名字,一会儿让他别插那么深,一会儿又让他先停下。

傅子琛以为她痛,黑暗中又看不见她的表情,每次都会低低应声,深吸口气停下来同她接吻抚慰。他耐心地揉搓段天边的阴核,性器插在里面继续慢慢碾磨,磨得段天边夹着他的腰不自觉地扭,又抽泣着叫他,“磨得好爽……呜,傅子琛……”

傅子琛把她翻过去,揉了两下圆润的屁股,声音里掺杂着情欲,“跪好,翘高一点。”

黑漆漆的环境让所有行为都变得大胆放浪,两人忘我地在床上纠缠,光滑赤裸的肌肤紧贴摩擦着,一连换了几个姿势,跪着、趴着,颠倒着。

家里没有安全套,他第一次射进了段天边的臀缝里,精液被抹得到处都是,按理来说是有点狼狈的。

傅子琛却只觉得她完完全全被自己的气息浸透了。

他产生了一种排除在性欲之外的奇怪感觉,难以用语言去形容,但整颗心都随之变得饱胀、满足。

段天边爽得昏头了,张嘴吃他伸进来的舌头,手主动绕到身后去摸那根半夹在她股缝里,还在慢慢挺动的性器,就着精液撸了两把,很快又把它摸硬,重新插了进来。

之后每每胀硬的阴茎被那张肉嘴裹出射意,傅子琛都会退出来缓一缓,换成手指在她穴里抽插顶转。

偶尔段天边实在叫得厉害,他也皱着眉慢慢抽出硬得发疼的性器,低头重重含吮她被插得发麻流水的嫩穴,舌头钻到里面舔,又或者只是贴在那里轻嗅,等段天边夹着他脑袋主动在嘴里挺动时,才掰开她的腿重新插进去干。

这种温吞黏腻的性爱持续了不短的时间,直到段天边咬着唇难堪地说想上厕所时,傅子琛才愣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忽然亲亲她的嘴问,“我抱你去?”

段天边抗拒地摇头,又无法自控地打了个颤。

连着几波高潮的余韵让她昏昏沉沉,刚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傅子琛箍着腰不放,这次的语气变成了陈述,“我抱你去。”

他就这么抱着段天边下了床,一边带着她往前走,一边托着她的屁股往上顶弄,一颠一颠地操她。

房间的灯骤然亮起时,段天边瞬间惊慌地闭了眼。

她畏缩地把脸埋在傅子琛颈窝里,不敢抬头,仿佛在光亮的地方就会变成失去勇气,无所遁形的鸵鸟,又像是突然从一场荒淫放纵的幻境里苏醒,下意识地逃避,连呼吸都变轻,“……能不能不要开灯?”

傅子琛抱着她继续往卫生间走,摁下第二个顶灯开关前顿了顿,低声拒绝了她。

她被放在马桶圈上,阴茎从她挽留的穴里慢慢抽出来,带出一小滩淅淅沥沥的清透液体,段天边闭眼打了几个酥麻的颤,发根都被汗浸湿了,耳朵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过于频繁的高潮,泛着淡淡的粉色。

耳垂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段天边不太情愿地睁开眼,抬头看向他。

傅子琛觉得自己应该很清楚,梦境和现实是两个完全割裂开的不同空间,预知梦只是心理暗示和巧合事件形成的一种错觉。

但可能是因为他做过的每个和段天边有关的梦,都未在现实中有过这样相似的情节。

于是在刚刚的几分钟里,傅子琛产生了短暂的、很不切实际的期待。

他在床上和段天边做爱湿吻,抱着手脚无力想上厕所的段天边下床,人为地重复制造梦境中的一些片段。

梦里的段天边对他说了爱。

至此傅子琛做出了一个单方面的迷信判定。

他想,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梦境外的段天边也会同样爱他。

冬至番外(不是很甜)

刚出国的那几年,傅子琛过得并不好。

不喜欢这里的天气,不习惯饮食的口味,因为先前小组作业的事情,他一直被班上的某个群体排斥孤立,没什么能交心的朋友。

学校有宿舍,他一般只有双休才会回家,请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的阿姨偷偷配了把他家的钥匙,前两年傅子琛一直没发现,直到有天回去拿东西,撞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客厅吃饭。

傅子琛报了警。

李舟打来电话时他正在警局做笔录,与此同时,警察带了两个华人律师进来。

之后的所有事都像是按了快放键的无聊电影。

他笔录没有做完就回到了学校,保姆一家拘留赔偿后被辞退,公寓被低价挂出去卖掉,因为不想住进李舟安排的“商业伙伴女儿也在住的、很安全”的公寓,傅子琛开始在班级与宿舍两个地点往返。

有天去教室的路上,傅子琛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无趣,无论是这座总被雾气笼罩的陌生国度,还是学校里难以融入的集体,亦或是李舟时常打来的,劝他在国外多交些“有效朋友”的电话,都让他感到倦怠、疲惫。

而自从段天边说她有了喜欢的人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傅子琛拿出手机,垂着眼去翻他们上一次的聊天,对话框却突然弹出两条新消息。

段天边:“傅子琛同学,你不在的C城下雪啦,新的一岁,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段天边:“话说时差好难算啊,我应该算对了吧T_T”

时间在这一刻忽然慢了下来。

傅子琛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很短暂地停了一瞬,而后才重新缓缓跳动,有了知觉。

距离上课时间只剩下五分钟,第一节课的老师是系里恶名在外的撒旦汤尼,周围都是急急忙忙朝着教室跑的同学。

詹妮也是来上这节课的。

她早上起得太晚,妆都没来得及没化,戴着口罩狼狈地跑到一半,正巧碰见他们班上那个很冷峻的东方帅哥站在走廊上,盯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詹妮有一点惊喜,刚想打个招呼,就见他突然转过身,朝另一边离开教学楼的楼道走去。

傅子琛毫无征兆地回国了。

他在空中飞行了十二个小时,跨过八小时的时差,凌晨四点下飞机时,手机弹出很多未接来电和消息,傅子琛很认真地一条条看完了,但都没有回电。

C城真的下雪了,薄薄的一层覆在地面上,泛着温柔洁白的光。

他在机场打车,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段天边家门口。

冬日早晨的天光总是很暗,也更冷些,呼吸都能喷出雾气,有晨跑的中年男人从街道上慢慢经过,傅子琛背着个很轻的行李包,像以前每天早上来接段天边上学一样,摁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段天边的妈妈。

刚开始苏敏没认出他是谁,直到傅子琛叫了句阿姨,才反应过来惊讶道:“小琛?”

“什么时候回国的,没听你妈妈说呀。”她笑道:“几年不见变得这么帅,阿姨差点认不出来了。”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苏敏露出个温柔的表情来:“诶,阿姨记起来了,昨天冬至是你生日吧?我说天边那丫头一直在算什么冬至时差时差的,原来是在算你的生日啊。”

傅子琛笑了笑,“是的阿姨,天边在吗?”

“在啊,还睡着呢。”

苏敏说到这个就无奈摇头,“一到冬天就赖床,老师天天打电话跟我说她是班上的迟到大王。”

她边说边把傅子琛领进门,还没进客厅就开始喊段天边的名字,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敏正想进去叫,突然来了个电话。

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对傅子琛道:“小琛,阿姨有个电话着急接,你上去帮阿姨把那丫头喊醒吧,别让她继续赖床了。”

没等他说出拒绝的话,苏敏就匆匆忙忙地转身,接电话去了。

……

在长达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旅途中,傅子琛设想过很多个他们碰面时的场景,可等真正站在段天边房门口,傅子琛才发觉自己似乎来得太过突然,也不太确定会不会受到欢迎。

他轻轻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但房门是虚掩着的,傅子琛没怎么用力就自动打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开着一盏小夜灯,能模糊看见床上鼓起的一个大包。

傅子琛站在外面敲了敲门板,“段天边,醒了吗?”

床头柜上传来手机震动的“嗡嗡”声,他稍稍犹豫,还是走了进去。

以前傅子琛知道段天边很怕冷,但没想过她冬天睡觉的时候会把自己包成一个球,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睡得红扑扑的,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猪,光看着就让人知道她睡得很香。

傅子琛看了一会儿才喊她,“起床了,迟到大王。”

过了几秒又道:“时差算错了,笨蛋。”

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震了两下,傅子琛看了眼她亮起的手机屏幕,一个备注叫林月月的女生好像整晚都在给她发消息。

十几条消息层层迭迭堆在一块,他凌晨四点发过来的那条“我回C城了,可以来找你吗?”孤零零地夹在中间,显得有些可怜。

林月月又发来了消息。

【啊啊啊怎么还没醒啊你这头猪!你们昨天到底有没有亲嘴!都在一起这么久,冬至了亲个嘴应该可以吧!】

【求你了快点告诉我,我都好奇得失眠一整晚了!】

傅子琛站在那里没有动。

过了会儿,他拿起段天边的手机,点开自己那条消息,安静地删掉了。

*

祝大家冬至快乐!

嗯……也祝小傅以后生日快乐!

第一百五十三章:乌托邦(H)

他们的手还牵着,段天边余光扫到那根翘得流水的性器,比想象中要更凶些,青筋虬结,颜色却很干净,不太自在地撇开眼。

她还是有些惶然,没法直面自己真的在和傅子琛做爱的事实,在黑漆漆的环境里由着酒精的煽动不用想太多,再放荡都没关系,可一开灯段天边便像是被打回原形,攥着拳头,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傅子琛却没察觉,手都不舍得松开,像是终于遂了心愿,唇边挂着清浅疏朗的笑意,弯腰亲亲她,“好像在做梦。”

段天边心底一阵酸软,没顺着他的话继续问,生硬地转开话题:“我要上厕所,你不出去吗?”

傅子琛似乎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在外面等,抿了抿唇,牵着她的手站在原地没动。



浴室里开了很足的暖气,就算光着身体也不会冷。

段天边略感羞耻坐在马桶上,紧闭着眼睛,一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边照着傅子琛的要求,努力舔弄着抵在她唇边硬骨骨的阴茎。

她把舌头伸出来,绕着湿漉漉的龟头舔了一圈,又尝试着含在嘴里吸吮,大概是因为刚才傅子琛特地用水冲过,没尝到什么怪味,但段天边心理上还是觉得有点骚,又有点腥甜,像她穴里的味道。

她又想起先前自己在床上各种浪荡的姿势,坐在傅子琛腰上伸着舌头索吻的样子,甚至还说了让他用阴茎去烫磨自己穴肉这种话,睫毛都羞耻得发颤,自暴自弃地想,什么明天就忘记。

她以后估计都没办法在傅子琛面前抬起头了。

傅子琛低头认真盯着段天边吃糖似的吮弄他的鸡巴,看着她吐出柔软湿热的舌尖,勾舔盘桓在他茎身上的青筋,胡乱扫过龟头上的小眼,粉潮的脸腮微微鼓动着,一边努力地吞吐阴茎,一边大胆地伸手去抚摸揉搓自己下面那两颗弹药充足的囊袋。

他被吮得后背腰臀都紧绷发麻,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头脑发昏的感觉,感受着口腔的紧致湿热,像被人灌了烈性春药,有点想射,又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往更深的地方顶,爽和舒服这两个念头在傅子琛脑子里轮番滚过。

他仰起头,敏感的龟头在她湿软的舌面摩擦挺动,向来矜贵清俊的脸上满是情潮的红晕,喉间发出一声喘息似的呻吟,忽然抬手用力压下段天边的后脑勺。

深喉来得猝不及防,段天边吓了一跳,龟头直直顶到她喉口,加快速度地大幅度进出,她甚至都来不及咽下分泌出来的口水,耳朵里全是性器吞吐进出时发出的“啵啾啵啾”的声响。

等一下啊喂!

段天边拍打着傅子琛紧实的小腹,干呕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她难受地呜咽,连呼吸都困难,舌头在狭小拥挤的口腔里乱顶乱推,急着让傅子琛出来。

也不知道是舔到哪里,傅子琛忽然梗着闷哼一声,按着她的后颈,冠头猛地顶到最深。

段天边整张脸被迫埋进傅子琛胯下,不算浓密的阴毛刺刺儿地扎着她,那根火热的性器连拔出去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抵在她细嫩的喉管,射出一股股浓稠的精液。

“咳咳、咳咳咳……”

段天边呛了个半死,嘴里全是来不及吞咽的精液,腥苦怪异,一边在心里大骂傅子琛射这么多,一边坐在马桶上红着眼睛咳嗽。

傅子琛射完之后才清醒过来,愧疚地轻轻拍她的背,手指抹掉她嘴边残留的精液,语气诚恳地跟她道歉,“对不起,实在太舒服了,我忍不住……”

他第一次尝到这种甜头,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难免食髓知味,也不嫌脏地亲亲她的嘴,低声道:“下次我们一起。”

他想到书房里搁置的那张双人沙发,不算很大,虽然经不起他们真刀实枪的折腾,但躺在上面这样用嘴互相抚慰应该没有问题,段天边也不会总是做到一半,就说腰累。

段天边哪里能想到他看起来清风朗月,实际脑子里已经开发出了好几个以后做爱的新地点,喘着气和他交换了一个略带腥苦的吻后,推拒道:“不来了,明天、我明天还要上班。”

她嘴巴酸得都没办法好好说话,再来几次,明天估计起都起不来,她就不应该用上厕所这种借口!

傅子琛顿了顿,“现在还早。”

早个鬼啊!

段天边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伸手让他把自己扶起来,傅子琛低头吻了下她的手,不管不顾地弯腰把她从马桶上抱起来,往阳台走去。

最后还是做了。

几年前,有位心理咨询师告诉傅子琛,在感情中等待是件很不值得的事。

它给予人少量的希望,在人极度渴求的时候,短暂地创造出一个幻想中的完美乌托邦,前往乌托邦的路并不如何艰险,没有充斥着飞沙走石,也没有任何鲜花赞美,它只是一片普普通通,漫长到有些无聊的荒漠。

可一旦踏上,所有走过的路都将变成沉没成本,推拉拖拽着你继续往前。

心理咨询师委婉地劝解傅子琛及时止损,期望他能在这片可能永远无法抵达乌托邦的荒漠中尽快回头。

而当段天边趴在阳台玻璃上压抑着崩溃的呻吟,被他操得忍不住在小金桔树上方难堪地喷出来时,傅子琛在射精的快感中恍惚怪异地想,浇了水之后,荒漠好像要开花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段天边是被自己的闹钟铃声吵醒的。

她这一觉睡得浑身酸痛无力,都忘了昨晚是几点闭的眼,脑子里乱糟糟,一时间还以为在自己家里。

冬日的晨光从轻薄的窗帘里透进来,段天边一边痛苦地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一边伸手去摸扰人清梦的闹铃,迷迷糊糊地想就眯个五分钟,五分钟后自己一定起来。

然而还没等她摸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圈在她腰上的胳膊,忽然不太高兴地往后一捞,下一秒,段天边撞进一个精壮赤裸的怀抱里。

段天边瞬间清醒了。

此时此刻,她才想起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她昨晚和傅子琛睡了。

睡了!!!

段天边僵硬地感受着身后贴过来的呼吸,以及屁股后面直挺挺顶着的那根东西,整个人呆呆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疯了吧。

段天边在大脑短暂空白后懊恼地想,怎么办。

要趁现在人没醒赶紧跑,然后假装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傅子琛的胳膊上,试图在不吵醒对方的情况下,离开这张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的床,偏偏她的新手机真的非常没眼色,不但越闹越响,也不知道昨晚到底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察觉到身后抱着自己的人逐渐苏醒过来,段天边顾不上别的了,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那只圈在她腰上的手好像比主人要先一步有意识,不满意地把段天边往后用力揽了几下,直到两个人的身体完全紧贴在一起,傅子琛才稍微放松了些,脑袋抵在她后颈困倦地蹭了蹭,头发软软的,嗓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哑,“……好吵。”

好像有起床气的小狗。

段天边这种时候还能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

手臂慢吞吞地从她腰间抽出去,傅子琛从枕头下摸到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随意摁掉了,习惯性地伸手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醒觉似的喝了几口冰水。因为离得很近,段天边甚至能很清晰地听见他吞咽时发出的一点声音,也有些口渴,又觉得这个场景在哪里似曾相识。

过了会儿,傅子琛应该是清醒了,把喝完的水杯放回去,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

段天边猜测傅子琛应该是把自己昨晚说的话听进去了。

没错,只要大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自然一点,等过两天或者今晚自己搬出去,时间一长,关系也不会太过尴尬。她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大概是松了口气,但并不确定如果再来一次,自己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段天边闭着眼静静等傅子琛离开。

她听到傅子琛绕着大床走了一圈,然而脚步声不但没有远去,反而越来越近,过了两秒,面前的床垫忽然往下陷了陷。

被子被轻轻掀开,一具温热赤裸的身躯面对面地重新缠了上来,似乎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微凉的唇凑过来贴了贴她的嘴,顺带还调整了一下段天边不太健康的睡姿,让段天边枕在他的手臂上。

段天边:“……”

所以他特地下床,就是为了跑到自己另一边来睡?

傅子琛把人抱在怀里,被子里原本安分环着她腰身的手,很自然地从后腰滑到了她的腿间,轻轻碰了碰昨晚使用过度的地方。

段天边顿时僵了僵,感觉傅子琛用膝盖顶开她紧闭的两条腿,那只手颇为熟练地分开两片肉瓣,摸了下被舔吮得有些肿了的花蕊,又去摸她小小的穴口,像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段天边忍住没动。

但大概是觉得单靠摸没有用,傅子琛忽然又把手抽出来,动了动身体,竟像是要进到被子里查看。

她惊得连忙睁开眼,也不管这会儿醒会不会尴尬了,结果正好与垂着眼的傅子琛对视。

段天边:“……早上好。”

傅子琛没说话,低头和她接了个吻。

他头发有点翘,没有平时那样一丝不苟,脸上甚至还有一点睡出来的印子,手搭在她腰上,吻得很纯洁,只用舌头轻轻舔她的唇珠,不像昨晚抱着她去阳台上做爱的傅子琛,也不像失落地说“想要你爱我”的傅子琛。

但无论是谁,段天边好像都没办法说出拒绝。

再一次响起的闹钟铃声打断了他们,傅子琛和她分开了些,没有露出被打扰的不开心的表情,只是无奈地问段天边到底定了几个闹铃。

“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响,摁了好几个。”

他把手机拿过来,放在段天边面前,却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要密码才能关。”

段天边只好说了串数字,让傅子琛帮她划开手机,把剩下的四个闹钟全关了。

房间重新变得安静,段天边犹豫了一下,想坐起来跟他说话,但因为傅子琛抱着她说有点冷,不让动,段天边挣扎不开,便只能勉强躺在他怀里,稍稍仰着头看他道:“昨晚我们都喝了酒,有点冲动,我知道你也……”

傅子琛打断她的话,“段天边,真正喝醉的人不会硬。”

他没什么犹豫地开口,一刀切断所有退路,语气很平静,仿佛在她被上一个闹钟吵醒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话,“我后面一直都很清醒,你也很清醒。”

段天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也没办法否认傅子琛说的是事实。

哪怕他们昨晚上床的理由并不是同一个。

被窝下,她的手被傅子琛固执地握着,几十秒前说觉得“有些冷”的傅子琛手心出了汗,让段天边察觉到他并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其实有点紧张。

他开始一一细数自己名下的资产,他的公司,交代过往匮乏的感情经历,介绍双方早已知晓的家庭成员,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值得和傅子琛试试”的加分项,全部都说给段天边听。

他认真地询问段天边“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心里想的却是“希望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第一百五十五章:全世界最喜欢

段天边被傅子琛正式的语气弄得有些慌张,僵硬着身体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段天边当然不讨厌傅子琛,不光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否则昨晚他们不可能接吻,也不会上床。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她想,以后站在傅子琛身边的,应该是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在他需要的时候能够毫不犹豫地回应,在他因为紧张而伸出手时能温柔地握住,不瞻前顾后,不痛苦犹疑,不要再让他孤独地去拼凑那副早已被忘记的拼图,不要留他一个人停在原地,永远给他很多很多的爱,永远一往无前地把他放在心里。

段天边没有很多爱,也没有自信对他承诺以后。

她已经走了这么远,就不要再让傅子琛陪着她往前了。

但傅子琛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沉默,也从不认为自己的爱卑微。

他堂堂正正爱人,目光像冬夜里的月亮那般明亮柔和,在这个普通得与以往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的早晨,在段天边听到他的告白哽咽地问为什么时,低头吻了她开始流泪的眼睛,很没办法地告诉段天边,“因为全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C城这几天越来越冷了,太阳始终不肯露面,天空阴阴的,风也大,但好在没有下雨。

快下班时,段天边听见老刘在放近期的天气预报,警局里新来的两个年轻人也听到了,坐在位置上,高高兴兴地四处散布“圣诞节肯定会下初雪”的不实消息。

老刘对年轻人的奇怪仪式不太感冒,无语道:“不就是场雪,还分什么时候下,重点难道不是今天过冬至吗?你们能不能重视重视咱们华夏的二十四节气之一啊??”

没人理他,老刘只好装作不屑于和他们讨论,扭头见段天边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故意清了清嗓子,“段队,发什么呆呢,你该不会圣诞节也有约吧?”

段天边回过神,揉了揉眉心回答:“没有。”

老刘才不信,鬼鬼祟祟地抬头看了眼周围,脚下一蹬坐着的椅子滑到段天边身边,语气变得正经不少,“我怎么感觉自打你销假回来后,状态就不太对?是家里除了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段天边闻言诧异地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感动,老刘又急忙表明道:“先说好,除了借钱其他都行,我还有十年房贷要还的。”

段天边:“……我看起来就这么穷困潦倒,饥不择食啊?”

她也没解释的打算,一边跟老刘胡扯,一边低头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见她还能开玩笑,老刘稍稍放下心,笑眯眯地胡乱出主意,“我借不了,段队你可以去敲苏源的竹杠啊,他不是富二代吗?”

段天边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过后又神色如常地继续收拾。

老刘丝毫没察觉到不对,翻着微信列表,“说起来这小子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消息了,不会是回去之后,就把咱们给忘了吧?段队,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段天边刚开始没说话,等老刘又问了一遍后,才模糊地说“没有”。

他还在那搜索微信列表,嚷嚷着不记得当初打的什么备注,段天边没有继续听下去,跟其他同事打了声招呼,拿着包下了班。

冬至昼短夜长,外面的天色黑得很快,街道两旁早早就亮起了路灯。

警局前面的那段马路最近在施工,公交不往这边经过,打车又贵,段天边一般会自己先走一站,再转乘另一趟公交。

只不过这几天每次走到半路,都会碰到翘班的某人借着溜猫的名义出来截胡。

傅子琛穿的还是早上去公司时的衣服,西装笔挺,气质却清凌凌的,整个人被昏黄的路灯罩住,与周围格格不入。路过的人忍不住看他,他好像并不在意又或者是习惯了,垂着眼站在车边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大概是说了什么好消息,段天边走近都感觉他今天心情很好,英俊的眉眼轻轻舒展开,而后像是感应到什么,傅子琛突然抬眼往她这边瞧,露出个很浅的笑,对着电话用英文说了句再见,然后就挂了。

段天边莫名有点不好意思,走过去道:“你不用天天来接的,这里离你家也不远。”

“我知道。”

傅子琛还在锲而不舍地用那个借口,“我遛猫。”

段天边:……你今天连小白都没带出来,还敢说你遛猫。

有时候段天边也奇怪,这人好歹是个大公司的老板,身上怎么连点生意人的俗气都没有,干干净净,也没什么攻击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漂亮的植物。

在公司跟条死狗一样加班的陈秘要是知道段天边是怎么想的,非得拿个喇叭出来,向全世界发表《谈恋爱后顶头上司到底有多狠毒》的演讲,痛批上司翘班把妹,让单身的秘书独自留守办公室的恶行。

两个人上了车也不急着回家,傅子琛说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要带她去尝尝那里的莲藕排骨汤。

段天边:“店的位置在哪?”

傅子琛看了眼导航,说了个大概方向。

段天边心想也不算远,便轻咳一声,“我在网上订了两张门票,最近新开的游乐园,吃完饭后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察觉到傅子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快速挪开视线,不太自然地解释道:“同事说圣诞节去玩的话人太多了,今天去刚刚好,正好双人票还打折……”

傅子琛过了会儿才问,“这算是约会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红灯好短。”

冬至对傅子琛来说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日子。

不光是因为他在这个节气出生,更多是每每到了生日这天,他不管做什么总是会格外不顺,年幼时傅子琛没有放在心上,等十五六岁逐渐发觉后,便难以期待这个日子的到来。

但今天好像是个例外。

早上他们抱了一下,虽然依旧是傅子琛主动的,但段天边第一次没有露出那种为难的、不知如何拒绝的表情,反而很快地回吻了他脸颊,笑着祝他今天开心,于是这一天的傅子琛就真的格外顺利。

傅子琛大概知道段天边不爱他。

可不爱就不爱,人的一生这么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就像十七岁的傅子琛绝对想不到二十七岁的自己会每天都和段天边见面,会和段天边接吻,会停在六十秒的红灯斑马线前,带着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几分底气,扭头去问段天边,“这算是约会吗?”

段天边被他看得别扭,支支吾吾地点头,“……算是吧。”

还不到六点,车窗外的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了,有骑小电瓶车的学生等红灯等得太无聊,开始按起了车铃,一连按了六七下,刚开始段天边觉得有些吵,听下来发现竟然恰好是生日快乐歌的节奏,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今天总是哼这个调调,产生了惯性错觉。

又听到傅子琛突然问,“你是在泡我吗?”!

平地惊雷,段天边下意识否认:“没有!”

她反应得太快,极怕被误会似的,都要显得不近人情了。

傅子琛看上去倒也没多失望,淡淡“哦”了一声后便抿住唇,继续等红灯。

但段天边有些心虚。

其实自从那天早上他们把事情说破之后,她对傅子琛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她没办法再把傅子琛当做纯粹的朋友,却也没办法像傅子琛一样堂堂正正地说出“爱”这个字眼。

他的爱干干净净,段天边不愿,也没资格怜悯玷污。

于是犹犹豫豫,不敢接受又下不了狠心拒绝,发展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他们的关系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布,这段时间傅子琛常常会突然靠近那层布,却并不戳破,也不再越界,分寸把握得极好,连来接她下班都要找个借口,好像能够这样维持就满足了。

以至于让段天边认识到自己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红灯还剩十秒时,段天边忽然叹了口气,“好吧,确实有那个意思。”

确实有泡你的意思。

她扭头看向傅子琛,脸上带着无奈自嘲的笑,“明明不肯答应和你在一起,又说要泡你,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远处大厦上的霓虹灯牌色彩变幻,映在段天边的眼底,一会儿像河流,一会儿又像月亮,傅子琛亦在她的目光中,在湍急的河流里挣扎,被皎洁的月光照耀。

他定定地看了几秒,仿佛被摄住了心魂,喉结上下攒了攒,靠过来似乎想要吻她,前方的红灯却在此时忽然变绿,两旁的车流开始往前涌动,后面有车零零散散地按起喇叭。

傅子琛顿在那里,轻轻“啧”了声,转过头,踩下油门把车往前开。

段天边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快,晕陶陶地坐稳看向前面的马路,心想幸好幸好、可惜可惜,然后就听见傅子琛低低地说了句“不是”。

又不太高兴地抱怨,“红灯好短。”

等到了饭店,两人下车,位置是傅子琛事先就在网上预约好的,因为临近圣诞,店里提前摆放了圣诞树,彩灯弯弯曲曲地缠绕在上面,明黄色的小灯泡亮闪闪,很有种热闹温暖的氛围。

他们没有坐包间,选了一个二楼靠栏杆的地方,正好能看到来驻唱的夜场歌手,抱着吉他在唱一首没听过的英文歌。

服务员将菜品陆陆续续端上来,上的第叁道菜就是傅子琛向她推荐的莲藕排骨汤,看上去的确很符合段天边的口味。

傅子琛拒绝了服务员的帮忙,自己盛了一碗放在段天边旁边,嘱咐她小心烫。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了一会儿,段天边忍不住,时不时偷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傅子琛。

他的头发不算短,是偏柔软的墨色,下巴线条很好看,垂眼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他不会特意给段天边夹菜,但尝到味道不错的,会微微挑眉,然后顺手往段天边的方向推推,等一顿饭吃完,盘子几乎全在段天边这边了。

游乐场就在附近,他们吃完后也没有开车,一边聊天一边慢慢散着步往前。

风有些大,吹得段天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温度低得出奇,她穿的外套不算薄,但这衣服为了好看,领口设计得太过潇洒,压根挡不住风,反倒全往里头灌了。

“是不是有点冷?”傅子琛问。

“还行,就是风有点大。”段天边把手插进口袋里,轻轻呵了一口热气,“不过我听同事说过几天可能会下雪,现在冷也正常。”

傅子琛看她冷得鼻尖都红了,皱了皱眉,有点后悔没直接开车来,“这样不行,会感冒。”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对段天边道:“等我一下。”

段天边被风吹得有点懵,也不清楚他要去哪,本来还想跟上结果发现这人走得属实太快,刚刚还慢吞吞地和她聊天气,现在两叁步就拉开了距离,加上实在是冷,段天边干脆站在原地一边跺脚,一边等着。

好在没等多久,傅子琛就回来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买了条圣诞款式的红围巾,尾端的流苏上缀着几只棕色的小麋鹿,可可爱爱的,落在傅子琛手上有种诡异的萌感。

他表情专注地在段天边脖子上围好,末了还捏了捏其中一只小鹿,头都被他捏扁了,淡淡夸道:“好看。”

不知道是说围巾,还是说她。

第一百五十七章:初雪

他们在入口处检票,排在前面的是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男孩女孩都有,青春肆意,大概是附近高中的,翘了晚自习来这边玩,一副刚逃出生天的表情,新奇又激动,说话音量都不自觉地大。

“都别拦我,我今晚要玩十个高空项目!!”

“高空项目太难排队了,好多人的,咱们第一个去玩杀人堡吧,听说很可怕,哪位爱卿愿意在前方为朕开路?”

“切,不就是鬼屋,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人吓人,没意思。”

“啊,可我记得里面有个npc超级帅……”

“?”

“现在、立刻、马上扶哀家进杀人堡!”

一群中二高中生又开始没来由地哈哈大笑,段天边站在后面听得忍不住翘唇,眼睛亮晶晶的,轻轻拽了拽旁边傅子琛的袖子,“好像有点意思,要不然我们也去那里?”

傅子琛本就没怎么来过游乐场,成年后更是第一次,自然都随她。

段天边倒是兴致勃勃,也没急着过去排队,去买了杯奶茶,一边研究门票上杀人堡的介绍,一边问傅子琛去没去过,会不会怕。

“我没玩过,不太清楚。”

傅子琛帮她把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拢到后面,想象了一下道:“不过应该都是工作人员,没什么好怕的。”

段天边撇撇嘴,“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太多了,这种项目才搞得越来越恐怖。”

傅子琛:“……”

不过这杀人堡确实跟鬼屋差不多,只是名字比较有噱头,活动空间也比较大,背景故事大概就是一个作死的七人探险队进到城堡里试胆,结果刚进去所有灯光突然熄灭,几个打扮特别恐怖的杀人魔开始在城堡里追杀他们,而玩家必须在各个屋子的角落里躲躲藏藏,熬过五分钟的黑暗,才能等到逃生出口打开。

当然,被抓住了人也不会被杀,顶多被npc吓一顿。

不知道是因为冬至人少,还是游乐场里好玩的项目太多,这块倒没什么人排队,先前在检票处碰到的那四个学生正好跟他们是同一批,还有一个独自过来试胆的女生,男朋友拿着一堆东西站在出口处,看她的表情像在看勇士。

几个高中生刚进去就开始吱哇乱叫,头上的灯还没灭呢,就有胆子小的说要出去了。

但城堡里的气氛确实渲染得不错,落了蜘蛛网的幽幽烛台,看不清前方的拐角,紧闭的房门,四处散落的医疗垃圾,墙上地上还有喷溅的红色液体,总之阴森森的,一看就不是人住的地。

傅子琛刚想说话,头顶的老旧灯管“滋滋”闪了两下,啪地灭了。

诡异的环境音突然响起,本就人心惶惶的小队伍里顿时爆发出几声尖叫,惊得他一下握住了段天边的手。

“开始了开始了!”

高中生们兴奋又害怕,紧张地说杀人魔马上要出场了,赶紧找地方躲。

段天边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捏了捏他的手指,凑过去低声问,“害怕啊?”

傅子琛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道:“没有。”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这种鬼屋大多靠音效来吓人的,故意渲染气氛,杀人魔都是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说不定还兼职扮过唐老鸭跳跳虎,没什么好怕的。

然后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傅子琛就为他的轻率和傲慢付出了惨痛代价。



段天边拿着刚买来的纯净水,坐下后拧开瓶盖递给傅子琛,看他一张俊俏的脸明明被吓得煞白,还强作镇定地跟她说了谢谢才仰头喝水。

段天边笑,“我还以为你不怕。”

先前在杀人堡里,她见傅子琛那么冷静地牵着她往小房间里躲,听到瘆人的电锯声还能抽出手捂住她的耳朵,压着门不让发狂的电锯杀人魔进来,冷冷地叫他走开,还以为傅子琛真的无所畏惧。

高中生里都有人被吓哭了,倒是段天边全程都被傅子琛护在怀里,完全没觉得恐怖。

傅子琛喝了几口冰水心情平静多了,还在否认,“我不怕。”

想到那个电锯杀人魔故意不出声蹲在门口等他们出来,他脸色臭臭的,“是那个NPC太无聊了。”

段天边听完更想笑,好在还是很给傅子琛面子地没有表露出来。

他们就在杀人堡附近的长椅上坐着,人来人往,夜风吹过来,两人静静挨在一块,前面的大摆锤和海盗船上传来快乐的尖叫,但没有人提出要去玩别的项目。

过了一会儿,段天边的手被人很不光明正大地握住了。

段天边还是没忍住笑出来。

她扭头去看一脸正直地盯着前方海盗船的傅子琛,故意问,“怎么了?”

傅子琛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装傻不说话。

段天边晃了晃他,“拉我手干什么?不是说不害怕?”

权衡片刻,傅子琛还是想继续牵手,于是勉为其难地承认,“好吧,有一点。”

他的手很大也很暖,带着热意,西装革履坐在游乐园长椅上握着段天边不肯放的样子,像握着一份迟到了很多年的礼物,从松松地牵着很快又变成了十指紧扣,仿佛有了借口,就能让牵手这件事变得更理直气壮。

她静了片刻,忽然开口喊傅子琛的名字。

或许是察觉到什么,傅子琛顿了顿,转头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总是平静柔和的,像温柔的水波,可以毫无保留地包容她的一切,又像是一面辨别真假的镜子,照出了她的卑劣,她的迟疑,她不够纯粹的爱,让段天边常常想要把自己埋起来,或者干脆不要再让傅子琛见到这样的自己。

但她这次没有移开视线。

她用一种傅子琛曾经用过的、很熟悉的语气,慢慢说着自己身上的缺点,过往失败的感情经历,介绍双方早已知晓的家庭成员,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和段天边在一起后”的减分项,全都说给傅子琛听。

像不太合格,也不是真的想把东西卖出去的推销员。

傅子琛没有打断她,安静地听着。

在等待拒绝的过程中,傅子琛有些走神地想段天边会不会对每一个追求者都这么好,满足他们的愿望,愿意约会,愿意牵手,愿意在生日这天额外给予一个吻。

直到段天边再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傅子琛。”

她晃了晃他们十指紧扣的手,“我们试试吧?”

傅子琛回神,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段天边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重复了一遍方才傅子琛短暂期望过,又很快不再去想了的回答,“我说,我们试试吧。”

“在一起试试。”

柔软的雪花毫无征兆地从天空晃晃悠悠地飘下来,洁白晶莹,落在游乐园的项目设施上,也落在傅子琛的心上。

初雪提前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哄人

傅子琛谈恋爱了。

不到两周的时间,这个重磅消息就被热心市民沉先生投掷到了朋友圈里。

一张傅子琛低着头,严肃小心地给小雪人系围脖的照片,一条“哈哈。今天又被臭情侣虐了”的文案,整个评论区都快要被淹了,刷下去一溜的“?”和“卧槽”。

某个富二代群里的消息早就99+,还在不停刷新。

这些人简直是闲出屁来了,在得知情报如假包换之后,清一色全在@傅子琛,让他出来发红包的,要看他女朋友照片的,起哄叫他把女朋友拉进群里的,甚至还有仰天大草傅子琛竟然背叛革命友谊的。

【宁岸:@傅子琛,追到手了都不说一句?下次带出来喝酒。】

【秦归:没意思,真没意思,这座孤单的城市又少了一个寡王,却不是我/凋谢】

【陈囷诚:是不是上回约我们打高尔夫,结果走到半路突然放咱们鸽子,跑去让人家请吃饭的那次???】

【李子晴:到底是谁啊,一路看下来都没人说这女的名字,不是咱们圈里人吧?】

【陈思:嚯,我妹妹天天想着泡小傅总,等会就告诉她已经没戏了/呲牙/欢呼】

【宁岸:@李子晴别想了晴姐,我早说过你没戏,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别人/玫瑰】

【李子晴:草,关你屁事!!!@林月月出来管管你男人!!!】

【宁岸:不用艾特我老婆,她也知道是谁,全世界就你不知道/呲牙笑】

【宁岸:出来挨骂@傅子琛】

沉深看着群里不停刷新的消息,对自己造成的混乱局面毫无愧疚感,还试图在群里火上浇油。

一想到昨天的事,沉深就愤愤不平。

他不就是不小心把冰箱里小雪人的头捏碎了嘛,犯的又不是什么死罪,了不起他再去外头找点雪,团个七八个雪球给它当备用脑袋!结果这小子竟然面无表情地说“拿你的脑袋来赔”,差点没把他脑壳捏碎!

得亏沉深献出自己本命年的红毛衣,抽了根红绳给小雪人当围脖,勉强遮住了拼接的地方,才从这个王八蛋家里逃出来。

哼,谈恋爱了不起啊!

沉深越想越不爽,麻将都不打了,又开始在群里进行了一系列的报复性发言。

不过此时的傅子琛是没工夫搭理他们了。

段天边手里拿着体温枪,看着靠在床头烧得脸上泛起红潮,刚测完体温结果为39.2的傅子琛,单手扶额无语道:“我就说你身上这么烫肯定发烧了,还骗我说没有,都叁十九度了也不去医院,你没觉得不舒服吗?”

傅子琛抿着唇挨训,冷脸不说话。

显然是还在气刚才接吻的时候,段天边随便亲了两下就把他推开,结果用力过猛把他推到地上的事。

“你还跟我生气?”

段天边伸手捧正傅子琛的脸,盯着他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凶巴巴威胁道:“我告诉你傅子琛,我们现在可还在试试的阶段,你要是老给我摆脸色不理我,又或者是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我们很容易分手的知不知道?”

傅子琛闻言立刻看向她,微微拧着好看的眉,配合他此刻的眼神,英气冷峻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错愕的委屈。

真是奇怪。

先前段天边一直觉得傅子琛是那种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类型,喜欢人的时候不习惯表现出来,讨厌一个人连眼神都不会给,不像程泽嘴巴那么毒,整个人更干净也更闷,有点像性冷淡,垂眼看人时漂亮得高不可攀。

现在才发现他只是外形冷淡,实际却出乎意料的黏人。

刚开始不明显,顶多是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段天边在哪个房间,他就会慢吞吞跟来哪个房间,也不搭话,行动表现都特别自然,偶尔跟到书房还会假装挑书来掩饰,但到后面次数多了就不太找借口了,两人在客厅看电影,段天边去厨房倒杯水,都理直气壮地要跟过来一起喝两口。

段天边想着想着又开始心软,觉得傅子琛怎么这样,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很可爱,讨人喜欢,悄悄把手伸到被子底下摸他的手,打算哄哄他。

结果摸了半天找不准位置,还是生气等着被哄的傅子琛察觉到,偷偷把自己的手挪过去的。

段天边牵着他的手,在他手上亲亲,又抬头在他不自觉凑过来的嘴巴上亲亲,“别生气啦,我的错,不该接吻的时候推你,也不该用分手来凶你,你都生病了对不对。”

就是。

傅子琛不开心地点点头。

段天边笑了下,继续哄,“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吃药效果很慢的。”说完她叹了口气,贴着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傅子琛这才伸手抱紧她,有了点病人虚弱的样子,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小雪人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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