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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顿时脸色铁青。

“说!我家五娘呢!”

京兆尹直接抓着王武的领口,手背上青筋毕露,这一刻,他不止是京兆尹,还是一个父亲。

王武这会儿也不抖了,只是面色灰败的低着头,一语不发,倒是王武媳妇方才那么镇定的人,这会儿却疯了似的发笑道:

“原来那小女娘是大人的闺女啊,生的那样好,难怪我家当家的一眼就瞧中了,这要是卖出去,那可得值一大笔银子呢!

大人大可以杀了我二人,只不过,令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

京兆尹气的手指发抖,将王武丢在地上,他沉思许久,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你们想要什么?”

“放我们走,给我们准备两匹快马,纹银千两,要银子不要银票!

大人不能派人跟着我们,等我们到京郊,会以书信的方式,在清丘县的驿站留下令爱的踪迹。”

“绝无可能!”

京兆尹立刻冷声回答,这王氏夫妻可不像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儿,他如何能将这两人放掉?

那可就不止是放虎归山那么简单了!

“大人还有的选吗?数九寒冬,被剥了锦衣的娇小姐能活多久,小妇人可无法保证呢。”

王武媳妇只笑着看这京兆尹,似乎笃定京兆尹会如何选择。

京兆尹此刻也陷入了艰难的选择,如若他放掉了王氏夫妻,那定会官声有瑕,若是被御史台上奏天听,圣上之怒他自无法消受。

可若是不放,他的五娘便要与他天人永隔了。

那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京兆尹用手盖住脸,痛苦到无以复加,一旁张煜束手无策,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徐瑾瑜。

等等,徐郎君呢?

张煜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由抬眼看去,便发现徐瑾瑜正缓步走向柴房。

“大人,可否借您的人一用?”

徐瑾瑜扬声说道,京兆尹还在艰难的两难之中,他摆了摆手,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王武媳妇看着徐瑾瑜的背影,心里“咯噔”了一下,分外焦急,可却不敢表露。

而这边,徐瑾瑜走进柴房,对身后的兵将道:

“方才柴房可有搜查仔细?”

“小郎君,我们兄弟都仔仔细细的查过了,什么也没有!”

兵将如是说着,他们这些人搜查都是有经验的,这小郎君这是怀疑他们不尽职了。

“那烦请把这些柴禾挪开吧,既然上面没有,那只能在下面了。”

“这……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屋子,还能有地道不成?”

兵将觉得诧异极了,徐瑾瑜看了他一眼:

“普通百姓?你怎么会觉得毫无人性的拍花子,会是普通百姓?”

兵将顿时哑口无言,随后闷声招呼自己的兄弟搬空了柴禾,不多时,京兆尹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大人快来!五姑娘在这里!”

京兆尹先是表情凝固了一下,随后直接冲了过去,却险些踩到衣角,差点摔倒,却被张煜眼疾手快的扶住。

“光烁,多谢了。”

“哪里,飞白兄还是先去看五娘吧。”

等京兆尹赶到的时候,兵将们已经将在王家柴房发现的地道清理干净,正守在破旧的木梯旁。

“大人,那木梯腐朽不堪,吾等身量重,不好下去,徐郎君在下面。”

“那怎么行?!”

京兆尹急忙就要下去,可是那木梯确实有些不结实,一受力便吱呀的响起来。

“咳咳,大人莫急,我这就带令爱上来。”

徐瑾瑜被灰尘呛的咳嗽了两声,随后他背着还在昏睡不醒的顾家五姑娘,顺着楼梯爬了上来。

他当初下去的时候,那昏迷的顾五姑娘被就随意的搁在一张硬木板床上,头发被剪的乱七八糟,看上去哪里像一个三品大员府上娇小姐?

她身上还有王武媳妇沾了柴禾渣的旧衣,并不暖和的外套盖在小姑娘身上,冻的小姑娘面色青白。

还是徐瑾瑜用衣服将她固定到自己背上的时候,小姑娘被体温暖着,面上才有了几分血色。

徐瑾瑜刚把顾五娘从背上解下来,京兆尹就飞快接了过去,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抱住女儿,方才冷肃的脸上,眼眶微红:

“多谢徐郎君,若非是您,我家五娘只怕要冻死在这儿了!”

京兆尹只觉得怀里揣了一块冰块,心里对王氏夫妻更是恨极,这样的天气,若是真放了他二人,只怕五娘也会性命不保!

等京兆尹穿着单薄的里衣走出去的时候,王武媳妇跟见了鬼似的瞪圆了一双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

他家的柴房地道一向隐秘,上面又堆满了柴禾,怎么会被人发现?!

“为何不可能?”

徐瑾瑜平静的看了王武媳妇一眼,王武媳妇目眦欲裂,看着徐瑾瑜的目光满是怨恨。

京兆尹的脸色比她还要冷漠,直接抬手道:

“上枷,带回府里好好拷问!”

竟是连这最后去往大牢的路上,都不愿意让这两人太过轻松。

“慢,大人,学生以为,此事还是不应大张旗鼓。”

徐瑾瑜语带深意,张煜有些茫然的看向京兆尹,京兆尹也思索一番后,沉声道:

“是吾考虑不周了。来人,把他二人先压入柴房,等夜里再带至大牢。”

等王氏夫妻被带走后,立刻有兵将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换给京兆尹,自己则暂时用王武的旧衣。

京兆尹是个有些消瘦的中年人,看上去有些孱弱,故而也没有拒绝,他死死的抱着女儿,等到府里的马车到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把女儿送到马车上,随后换了衣裳,立刻折身返回。

“徐郎君,不知可否请您用一顿午膳?”

京兆尹已经不自觉的用上了敬称,今日之事,差一点他就要痛失所爱,再进一步,只怕要声名毁于一旦!

这会儿,女儿找到后,京兆尹才能腾出空来,仔细思索,可这一细想,他的后背便沁出了冷汗。

今日之事,肉眼看着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幼童被拐案,可是因为京兆尹的身份缘故,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是巧合。

方才他心里担忧女儿,神经紧绷,无瑕细想,可是这会儿他回想起那王武媳妇的言行举止,那样镇定自若,懂得随机应变的妇人,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妇吗?

幸亏这位徐郎君方才的提点,否则他哪里会想到引鳖入瓮?

“午膳就不必,既然令爱已经无恙,学生的家人还在飘香茶楼等候,学生便不多留了。”

徐瑾瑜拱了拱手,便要离去,京兆尹急急道:

“可是吾对今日之事还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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