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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云岫还抱着她的东西,她看了一眼秦时月,冷冷道:“你去那边坐。”
“好的。”秦时月立马收拾东西,麻溜地搬走了。
白秋夕看着身边的人,非常十分特别极其无语,“我招你惹你了?你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李凤眠看了她一眼,“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招我惹我?”
白秋夕闭了嘴,确实啊,她也理亏。李春朝和三皇女青梅竹马,结果被她稀里糊涂插了一脚......
夫子快来了,白秋夕也懒得和她争,从袖子里把槐花拿出来,用锦帕沾了水擦干净一朵白嫩嫩的小花,送进了嘴里,甜甜的,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一点。
一时间槐香四溢,李凤眠盯着她看,眸子里倒也没什么表情。
白秋夕心里叫苦,不知道怎么又碍了她的眼,忙不迭道:“我收起来,我立马收起来,不吃了还不行吗?”
李凤眠泡在槐花香里,见她苦着脸,不知怎的有些烦躁,但也没说什么,又转过了头。
女夫子进来了,今日讲《礼记》,白秋夕最头疼的就是礼,她性子不拘小节,吃得最多的苦就是于礼不合,轻则挨板子,重则跪祠堂,烦都要烦死了。
她放荡不羁惯了,偏偏被框在繁文缛节里,蚕茧一样将她裹得透不过气来。
都说宗庙社稷,白秋夕跑个神的功夫,就论起了“宗庙”。
秦时月虽跟着白秋夕胡闹,但这种事她看得清楚,道:“宗,尊也;庙,貌也,先祖形貌所在也。国之大事在于宗庙祭祀、社稷安全、百姓安居;而家之大事,在于家族荣誉、仕途俸禄、功名德行。”
夫子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眼神一扫,见白秋夕兴趣缺缺在纸上画乌龟,皱了皱眉,又道:“家国一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诸位贵女皆是世家名流之后,行事说话应当时刻保全家族体面,切不可作出有辱家门之事。”
她说完话,见白秋夕根本没反应,点了她起来背书:“白秋夕,祭宗庙之礼,当如何?”
背书她在行,“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鬣,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羹献,雉曰疏趾......”
夫子见她对答如流,脸色稍好,又问她:“今有白氏兄弟各嫁入顾家柳家,顾白氏不满顾家的父君管家,勾结其兄柳白氏意欲下毒毒害主君,未遂事发,当如何?”
白秋夕答不上来,夫子点了夏惊春。
夏惊春思忖片刻,道:“家丑不可外扬,三家应该先合力瞒下此事,以免殃及家族体面。白氏兄弟死不足惜,但是白家、顾家、柳家,三家都会落个疏于管教忤逆犯上的罪名。家族内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族内男子婚嫁,女子仕途皆会受影响,所以应该先瞒下此事。”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白氏兄弟大逆不道,当各自仗责二十,或送到下面庄子上,或送到内狱,了此余生。”
夫子点了点,示意她坐下,又去看白秋夕,“你可学到了?”
白秋夕抬眼看她,不怕死道:“夏惊春的法子我也不是不会,只是家族内处置难免手下留情,白家人舍不得儿子,柳家顾家怕是也舍不得郎君和父亲,闹到最后,无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夫子又问她:“那你当如何?”
白秋夕道:“一律报官,家族内处置顾忌太多,难免包庇推诿,姑息养奸。不报官也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杖杀白氏两兄弟。”
夫子气得险些跳脚,“闹到公堂上,家族体面还要不要?假使这事出在你家,闹得满城风雨,你姐姐的仕途还要不要?你弟弟的婚嫁怎么办?忤逆犯上一条罪责压下来,轻则流放,重则砍头。杖杀白氏两兄弟,一点情面不留,三家联姻还如何保得住?你怎能如此意气用事赶尽杀绝?”
白秋夕又驳她:“树被虫蛀了,不把虫捉出来,反倒拿纸糊住了虫眼,这是自坏根基。欺上瞒下是为了家族体面,那大义灭亲怎么就不是了?今日瞒一件谋杀父君的,明日瞒一件毒害子女的,后日大后日,是不是就要为了家族体面,瞒下贪腐杀人鱼肉百姓的?社稷又当何如?”
女夫子气得脑仁疼,扔了手里的书砸过去,骂她道:“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离经叛道的东西!滚去外面罚站!”
“是,先生,我这就滚出去。”
李凤眠看着潇洒而去的那道白色身影,整个人浸在槐花香里,眸色不明。
0022 槐序:阴阳怪气你爹呢?
白秋夕熟练地出了门,规规矩矩罚站自然是不可能。
春日暖阳正好,姹紫嫣红开遍。
她的槐花落在了书塾里,她就爬上树又摘了几串槐花,顺手还摘了一片嫩绿泛黄的槐树叶儿,躺在了花丛里吃槐花吹小曲儿,吹着吹着犯困,就在花丛里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的时候,本以为会冷,一翻身,发现身上盖了一个白狐裘的斗篷。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猛地睁开眼,就见夏岑风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她笑。
夏岑风的脸看着幼嫩,圆圆的肉肉的一张脸,偏又生得精致,一笑起来,也让人如沐春风。
美则美矣,落在白秋夕眼里,也是心惊肉跳。
她抓着狐裘起身,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此时也有了窘迫。
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又扒拉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话找话道:“夏家弟弟也在这里啊?”
夏岑风见她这样,低头笑了一声,给她斟了一杯茶,“白姐姐在课上顶撞夫子的时侯,也不怯,见了我怎么反倒拘束起来了?”
白秋夕心里想那能一样吗?嘴上敷衍道:“让弟弟见笑了。”
夏岑风又笑了一声,甜甜的,抬起眼看她,“白姐姐不必怕我,我确实喜欢白姐姐,不如今日就把话说开了,姐姐也不必日日躲我。”
白秋夕心底里想躲,但自知躲不过去,就也坐了过去,陪他喝茶。
她还在琢磨怎么开口的时候,夏岑风先开了口,“白姐姐有没有想过再娶一个侧夫?姐姐看我怎么样?”
白秋夕的心一沉,苦口婆心地劝他:“岑风,我没打算再往房里添人。你身为夏家嫡子,什么样的人家配不上,何苦来我家伏低做小?”
夏岑风问她:“这永安城里,哪个贵女不是三夫四侍?姐姐现下和正君难舍难分,不愿娶侧夫,我也理解。等姐姐想娶的时候,来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白秋夕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她急急地道:“我没打算再娶,真的,你别等。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这个人怕麻烦的很,遇见事儿就想躲,也没什么责任心,我不想再担一份责任。”
夏岑风那水亮的眸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