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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太狠了,白秋夕昏迷了两天两夜,醒了后,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
彼时她刚睁开眼,就看到满身是伤的李春朝坐在她床边哭。
白秋夕抓着他的手劝他,“李春朝,你别哭,我就是不想你难过,才挨的打。”
李家女眷启程去流放地那天,病恹恹的白秋夕还特意去送。
李春楣接下她给的银钱和吃食,很想告诉她,这些东西很快就会被押送的人缴获,送再多也没有用。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白秋夕,自嘲道:“秋夕,真希望你是一个更坏的人,这样也让人少些担忧和愧疚。”
0056 捐生:感情就是覆水难收
白秋夕病中卧床时,李春朝来看过她两次。
第一次,他的病也没好,见到同样遍体鳞伤的白秋夕后,他在哭。
第二次,白秋夕也不知道他多久过来的,睡醒时,人就在她床边坐着,就那么看着她。
白秋夕任他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和他道歉,颜玉阶那件事,确实是自己对不起他。
日薄西山,夕阳透过纱窗上,落在床沿,光里能看到细小尘埃的飞舞轨迹。
四目相对,两个人一起静默。
时间像是凝固,又仿佛迅速溜走,床沿的木头在光里沐浴着,仿佛能生出一朵古朴的花来。
终于,李春朝先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秋夕想要说话,开口时没防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起来。
李春朝将人扶起来,揽在自己怀里,替她拍着背,那一瞬,时间都漫长起来,他希望能静止在这一刻。
白秋夕咳够了,原本苍白的脸也变得绯红,眼里噙着泪,伏趴在他的臂弯里,看着床边的那一片温暖阳光,微眯起了眼。
“因为,你是我的正君。”
李春朝垂下眼看着怀里的人,只能看到她瘦削的背影,寝衣领子里露出可怖的鞭痕,他心里发痛,语气也木木的。
“秋夕,不值得的。”
冒天下之大不韪,被母亲痛打一顿,只为了救一个和离的正君,怎么有这么傻的人呢?
白秋夕也没有回头看他,自己坐直了身子,将他揽在自己身前的手,抓在了自己手里。
“李春朝,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的。”
于是,那日之后,李春朝再没有来过,走的时候,被吉祥如意搀扶着,却又有几分像是落荒而逃。
白秋夕的伤轻易好不了,一直卧床不起,李春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日日汤药不断。
人是已经救回来了,只是和离书都给了,李春朝回了白府后,也没有住进原先那间屋子,在院里的客房里住着养伤。
院里的两个主子都养着伤,柳为霜成了最忙的那个人,白秋夕和李春朝的医药饮食,全靠他打点着,倒也尽心尽力。
他身边的元宝,眼睁睁看着柳小郎也跟着瘦了一圈,虽心疼,但也没说什么。
柳小郎屋里的人还没吭声,白秋夕的丫头恭喜先憋不住了,在院子里和吉祥如意撞上,也顾不得洒出的药烫伤了手,愤愤不平开口。
“你家公子还真是会给人找麻烦,提什么和离啊?但凡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端,自己受了一身伤不说,连累我家主子也受了伤,”
她越说越委屈,差点要哭出来,“我家主子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么重的伤?要不是二小姐拦着,怕不是命都要没了。现如今半生不死,睡在床上,这可怎么好?”
话开口,原是为了抱怨李春朝,说到最后,又开始心疼自己主子。
吉祥如意两个人,低着头,也不敢接话。
最后,还是元宝瞧见了院子里的人,偷偷叫来了柳为霜打圆场。
李春朝离开白府后,院子里对牌钥匙就是柳为霜在管,现如今又要照顾人,心力交瘁,昨晚白秋夕发热,他着急去看,没披衣服,也受了寒,后背直发凉,说话也有点咳嗽。
他先是唤了恭喜一声,“怎么还在院里站着呢?快把这碗药给妻主送去。”
元宝新端了一碗药,走到恭喜身边,见她手被烫红了,还起了水泡,犹豫要不要把药递给她。
恭喜不再争辩,要哭似的,剜了吉祥如意一眼,接过了元宝手里的药,往白秋夕屋子里走。
元宝退下去给她找烫伤药了。
柳为霜微微叹了一口气,去看吉祥如意,“你们别往心里去。”又道:“家主赏下来一根百年老参,厨房里正拿它煲着汤,你们去给正君装一碗补补身子。”
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吉祥如意有些局促地看他,为着当初对他的细小恶意,心生愧疚,“多谢柳小郎。”
柳为霜摆了摆手,又开口道:“正君身子好些了的话,你们劝着让他多去看看妻主......”
后面的话,他没接下去说。
昨夜,魏若昧来瞧白秋夕,除了身上的伤,还说了一句:“七情所伤,寒敢甚深,若是想开些,病也容易好。”
心病还需心药医,她的心药,也就是李春朝了。
入夜,李春朝真的便来看她。
这也多亏了吉祥如意,为了说动他,把白秋夕往惨了说,仿佛人就剩一口气马上要归西了。
他放心不下,去看人,刚一进门,就看到泪如雨下的恭喜。
恭喜刚把手上的水泡用针挑破,疼得眼泪哗哗的,见了正君,也没好脸色。
“正君还知道来看看妻主,命都送在你身上了,才得你来看她。”
于是,李春朝的脸都白了,更慌,要飞起来一样,往里间走。
发财见他进来,自觉地往外退,恭喜也顾不得涂药,把烫伤药攥在手心里,也往外走。
白秋夕昨晚发热,白天烧退下去,吃了药后,昏睡不醒。
她整个人埋在锦被里,若不是一张小脸露在外面,都看不出里面还有个人躺着。
李春朝上次见她,她脸上还有些肉,而今面颊瘦下去,少了圆润的幼态,又加上病中,原来的美,更加苍白破碎冷艳起来,仿若两人。
李春朝心疼地抬手,轻轻落在她的脸上,泪如雨下。
“秋夕,我来看你了。”
白秋夕在梦里隐隐约约听到李春朝的哭声,挣扎着惊醒,伸手去拉他,“李春朝......”
一开口,也哽咽着开始哭,再说不出别的话。她觉得自己真是奇怪,为什么会哭呢?
李春朝见她哭,自己却不敢再哭了,拿袖子擦了泪,又去给她擦泪。
“你还在病着,别太过悲伤,我不该惹你哭。”
他自己是吃完药过来的,于是问她,“药吃了吗?”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白秋夕感觉那股中药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