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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朝,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白秋夕站在摆着蜜花冰酪的桌前,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看,也不知道那人走了多远,只是试探地叫他。
回应她的是一片静默。
院内秋虫鸣叫,风过时,草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白秋夕生了气,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蜜花冰酪,白瓷碗四分五裂,一时间乳香四溢。
“李春朝,我不要你的东西。”
说着说着,她又更气了,之前,想吃一口蜜花冰酪,要缠着他求他好久,现在,他主动端给自己。
可是,这并不能让她开心,她的声音低落下去。
“现在,你就不怕我胃不好吗?”
躲在假山后的李春朝难过地低下头,他不敢开口,因为他知道,白秋夕若是见了他,肯定会求自己放她走,他不会忍心拒绝她,但也绝不舍得放她走。
他知道自己很矛盾。
他何止怕她胃不好,他还怕她月事来时犯疼,可是,他还是端来了。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开心。
秋夕,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你想要的,我怕伤害你,可我又忍不住给你,因为,那是你想要的。
可你真正想要的,又与我的爱背道而驰,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你。
因为,我没办法不爱你。
秋夕,爱一个人,真是好难。
白秋夕赌他还在这里,疯了一般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大喊。
“李春朝,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每次认出你送东西,我都要难过好几天。李春朝,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放我走吧。算我求你。”
李春朝听她这么说,心如刀绞,本就没好透的伤口越发疼,他站都要站不稳,在假山后踉跄一下。
“咔嚓”一声,他踩断一根干树枝,但他伤口实在太痛,没力气逃走了。
白秋夕听到声响,往这边走,走了一半,允儿进来了。
“白姐姐,你刚才在和谁说话?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白秋夕转身去看她,小孩子的好奇心作祟,伸手就要去摸漆树的伤口,“白姐姐,这棵树怎么受伤了?”
“允儿别碰。”白秋夕匆匆赶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她赶紧抱着小姑娘洗手,又去找魏若昧。
漆树的汁液有毒,人碰到后,肌肤轻则红肿,重则溃烂。
好在处理及时,允儿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被李凤眠见了,难免又是一番说教。
那日,白秋夕没抓到李春朝,往后半个月,他更是神出鬼没。
可是白秋夕的耐性要没有了,她几次试图逃走,但是每次都被兢兢业业的暗卫送回药庐里。
魏若昧觉得,其实这样也不坏,最起码,白秋夕不再像刚来时一样寻死觅活的。
于是,她去跟李春朝求情,可以管着白秋夕不让她逃,但是也别把她一直困在药庐里啊,她那么爱玩爱闹的人,只在这一方天地里,是委屈了些。
于是,李春朝准许她往后山的温泉里去,比之前的活动范围,多了十丈。
魏若昧还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行吧,十丈就十丈,有总比没有强。
白秋夕独自进了十丈之内那青石垒成的浴房,不一会儿就传出扑腾水花的声音和呼救声。
浴房那种地方太私密,暗卫自然不敢往里进,李春朝知道她不会凫水,慌忙往里跑。
刚一推开门,他见池子里没人,反应出来自己上当,要退出去时,白秋夕已经先他一步,堵在了门口。
她平静地插上门闩,扭过身,安静仰头看他。
0072 金屋: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丁点儿的慈悲心
李春朝躲了大半个月,终于被白秋夕抓住了。
光明正大地见了她,他无数的话想要说,却先出口了一句道歉。
“秋夕,对不起,当初,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白家任何一个人。”
白秋夕之前不想见他,知他日日和自己躲猫猫,想着把他抓出来,把话说清楚,而今真正见了,又免不了心绪起伏,要呕血的悲愤。
她压住胸腔里翻滚的血腥气,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李春朝,你我血海深仇,你凭什么救我?凭什么要你救我的家人?”
李春朝见她双手紧握成拳,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紧紧相握,执拗道:
“秋夕,遇见了就是遇见了,你不能自欺欺人。”
一想起死去的亲人,白秋夕的情绪太过激动,双手有些发麻,头也发昏,一时间竟是没有甩开他的手。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好像这样才不会失了最后一分体面,哪怕自尊早就被践踏到泥地里了,她也不愿此刻哭哭闹闹的。
“李春朝,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我不喜欢你了,一点都不。放我走吧,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别让我再看见你,一眼都不行,我恶心。”
话出口,她又后悔。
终究,还是没办法平常心对他,可能自己根本放不下,所以连看他一眼,都做不到平心静气。
原本捧在掌心的明珠,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粒沙子,风一吹,落进眼睛里,眼珠子转一下都疼得人想哭。
那粒沙子,渐渐地长成眼中钉肉中刺,人都已经瞎了,那根刺却还在长。血肉倒在地上烂成泥,那根刺却长成参天大树,卡在人的骨头缝里,开花、结果。
亘古不消,唯恨永久。
李春朝也陪着她哭,彻底看透了她,“秋夕,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要我呢?我能把你照顾得更好......”
因为爱之深,所以责之切。
他并不是看不透。
白秋夕的最后一丝体面也没有了,她想起当初夏岑风的话,“秋夕,小心些李春朝,他对你了如指掌,你对他却一无所知。”
可笑她识人不清,错信了李春朝和李凤眠,将真心待她的夏岑风,险些逼死。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自己还剩几分孤勇,却也不想挣扎。
任他用,爱,这个字凌辱自己。
她破罐子破摔道:“是啊,白秋夕的心里永远有一座黄金屋,里面藏着我的李阿娇,不老不死,不会让我伤心难过,也不会骗我。”
她满脸泪痕,却突然发了恨,地狱里爬出的艳鬼一般,眼角都泛起红,声声泣血。
“可是,李春朝,白秋夕已经死了,死在白家满门抄斩的那一天,白家世代清流,个个一身傲骨,只有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至今未埋。”
所以,哪怕我还爱你,你要我怎么继续面对你呢?
“你们为了扳倒白家,洋洋洒洒罗列了上百件罪状,大大小小鸡毛蒜皮,女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