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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复发,我母亲未曾好生安慰,都能白纸黑字地写上去,算一件不敬帝姬的罪过。”

“白家从上到下,做事谨小慎微,最大的两个错处,一个是秽乱科举,一个是丧礼逾制。”

“都是我白秋夕,这个白家不孝女,给你们递的刀子。”

你对我说,错不在我。我的母亲父亲也说,错不在我。

可是,错怎么不在我呢?

错就是在我啊,李春朝。

“李春朝,我是为了你,才去参加的秋试啊,我是为了你,才发奋要拼前程的啊,我还是为了你,才留在了这吃人的永安城啊。”

你知不知道......

我有多讨厌这永安城,为了你,我才留下了,为了你,我才一点一点心甘情愿地妥协了......

你知不知道......

“你还有脸提,我爱你?”

你配吗?

我又配吗?

人,你们杀了也就杀了,你又何必要来诛我的心?

“我好恨自己爱过你,我也不要你的爱。”

可能,你也根本不爱我......

白秋夕哭得头脑发昏,双手双脚连带着半个身子都发麻,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也不知道说了哪些话给他听,也不知道哪些话,只是在自己胸腔里,沾着血翻滚,未曾说出口。

最后,她终是挣不开李春朝握紧她的那只手,泪流满面,颓然跪倒在他脚边,另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云锦衣摆,姿态无限低,也顾不上尊卑和体面,苦苦哀求他道:

“李春朝,你要是真的念着夫妻一场,对我还有一丁点儿的慈悲心......”

“不如,杀了我......”

0073 嗔痴:此刻说爱我吧,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李春朝任她哭了许久,整个人仿佛被灌了铅泥的石塑,动一下都觉得艰难。

秋夕啊,你怎么能对我说,要是真的念着夫妻一场,对你还有一丁点儿的慈悲心,不如,杀了你?

秋夕啊,那你说,我该杀了你,还是留下你?

我怎么舍得杀你?

可我不杀你,就是不念夫妻情分,对你毫无慈悲之心了吗?

他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往上一拽一抱一放,将她按在了石桌上,见她满脸泪痕,他非但不能冷静下来,又忍不住更疯。

他徒然地替她擦泪,知道自己再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他站在她身前,长身玉立,怆然而绝望,徒然地伸手将人拢在自己臂弯里,哪怕只是片刻,也生出自欺欺人的欢愉,还能触拥抱到她,真好。

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一旦见了人,就会失去她,所以,他日日躲着她,只敢偷偷看她,只敢偷偷对她好。

现下,一旦开口,怕是连着偷偷摸摸的欣慰都不配有了。

他后退一步,为了不让她一心求死,他艰难开口。

“秋夕,我放你走。”

“秋夕,我放你走,只要你好好活着,我放你走。”

他怕自己后悔,又重复一遍。

白秋夕听他这么说,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他不放自己走,让人难过,他放自己走,依旧让人难过。

她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从石桌上下来,人也木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木偶一样,只有一个念头:那就走吧,离开这里吧,早就该离开的,不是吗?

她哽咽着,往门口走,修长的手指刚搭上门闩,就被那熟悉的雪后松竹香紧紧包裹,整个人都被他箍在怀里。

白秋夕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沉默地任由他抱着。

李春朝自知留不住她,可又实在不愿意放她走,两人静默着,温泉活水落进池子里,水声潺潺,仿若雨声。

往昔两年,也有无数个雨夜,他辗转难眠,灵魂煎熬着,爱不能够,恨不彻底。

李春朝真的是要疯了,他收紧双臂,恨不能把白秋夕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悲痛欲绝,开口时像是带了哀求。

“秋夕,此刻,说爱我吧,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李春朝,请你一条道走到黑好不好?像李凤眠那样,不要悔过,不要回头,也不要东张西望。坚定不移地践行自己的大道,偏执、冷漠、毒辣、无情。十分理智,十二分颜色。不要拖泥带水,不要优柔寡断,也不要藕断丝连,好不好?”

李春朝在无边的绝望中,也生了气。

原来李凤眠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原来,我不如李凤眠吗?

原来,我爱你,就是拖泥带水优柔寡断拖泥带水了吗?

爱不得,离别苦,贪嗔痴......

借由李凤眠,他突然想到另一个人,压抑着酸妒和疯狂,努力做云淡风轻状。

“秋夕,离开我之后,你要去哪里?你要去找柳为霜是不是?”

白秋夕没说话,默认了。不然呢?还能去哪里?

李春朝的心,像是落进滚油里煎熬着。他松开了怀里的人,后退一步,卑鄙的私心漫溢。

“秋夕,要我放你走,可以。取悦我......”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了下去,“在床上。”

连他自己都觉得震惊,怎么会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原本的李春朝是天上月、是谷间雪,清冷纯白一片,高洁出尘。现如今,他早已沾了最烈的酒,染了最艳的花,已经彻底跌进了俗世红尘里。

既已入地狱,何必看前尘。

他又认认真真地重复一遍,“取悦我,在床上。最后一次。不然,我不会放你走,也不会留下柳为霜。”

他这么折辱她,明明理亏,又切切实实觉得自己委屈,因为过了今日,他就彻底失去心爱的人了。

所以,他不会后悔,如此卑劣地,威胁她,让她和自己媾和。

白秋夕的胸口又痛又闷,她心想,李春朝彻底疯了。

可是,她又偏偏知道,李春朝是为什么疯的。

李春朝啊,这条路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如今,怎么又要摆出这般委屈悲痛的模样呢?

她又气又恨又痛。头脑都有些发昏。

李春朝拉了她一把,替她做了决定,他将人打横抱起,往一旁的贵妃榻边走。

0074 锦瑟:你连死都不怕怎怕我碰你?

行走间,两人的衣袍缠撞在一起,并蒂而生的莲花一般。

白秋夕安静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走。这次她没有挣扎,她心想,若是今时今日的妥协,换来往后的永不相见,此时此刻,也值得了。

她抬起眼,去看李春朝的侧脸。

还真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凌厉的下颌线,俊俏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含水的眼,那修长的眼睫毛也根根分明。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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