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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才算完是吧!”
他越说越恼,联想到那样的未来,甚至动心思当下就不管不顾动手杀死蒋彬算了。
先前已经见过一面的五娘子听到丈夫的叫嚷,被蒋芸搀着快步走进房间里。
她犹疑地向丈夫道:“我只是听小芸说他乃是魔种,忧心真会因与他相见生病,想去医师那里看看,你别激动。”
蒋彬移目向她,于是温歆也撞上了女人眼中的恐惧,全没有先前的怜爱。
“我能不激动吗!你新来我们村,不知晓魔种的可怕,他八岁的时候,摸摸稻谷就能叫长得正好的稻谷枯萎。
再稍大些,看一眼刚出生的兔崽儿,兔崽儿立刻断了气。现在肯定愈发厉害,你先前咳嗽那几声,一定就是他给你下咒了!”
青年闹腾着不肯罢休,身边人一齐劝都难劝住。
“那你就杀了我。”
蒋彬看着这出闹剧,没有半点害怕,完全冷漠地旁观着,甚至抱有看戏的轻松心态。
他的激将很有效,青年愤怒地挣脱其他人,抄起锄头就冲蒋彬砸去。
但到底只是个耕作田间的庄稼汉,没有杀人的勇气,锄头没敢直接砸在蒋彬的头上,手一偏,在他额侧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鲜血从伤口淌下,压在蒋彬的左眼眼睫,压的他睁不开眼睛。
可疼痛感没有让他悲呼,反而刺激得他哈哈大笑,将包括行凶者在内的一众围观者都吓唬住了。
蒋彬没在意他们的表现,用仍然睁着的右眼瞧向自己的妹妹,无声地以口型一字字道:“你算计我。”
他咧开嘴角摇头,意指他们的邻居没胆子杀他,蒋芸找错了人。
蒋芸面色难看地瞪着他,却发现见血的邻居果然已经怂下来放狠话,说什么顾念蒋叔艰难、小芸不容易,放过蒋彬,但没有下次云云。
终于也只得认了这次仍不会有人杀自己身为魔种的孪生兄长。
邻居青年觉得面子上过得去了,就带着自己媳妇离开了。
村里人见不再有热闹看,也都各自散去。
等只剩下妹妹一个与自己独处,蒋彬才笑眯眯地道:“想要我死了,你就不用是村里人口中魔种的妹妹了是吧。”
他猜得出今天发生的所有都是亲生妹妹安排试图杀死自己的,心情其实不像表现出的那么不在乎。
既觉得妹妹煞费苦心不得偿,可怜可爱,又觉得妹妹装模作样害自己,可憎可恨。
被迫附身在他身上,与他感同身受的温歆觉得他像是一个沉溺于窒息感的人,故意伸了脖子由妹妹套绳索,既痛苦又愉悦。
这种陌生的感情让温歆很不适应,一再整理心情,才勉强重归旁观者的冷静。
立在门边上的蒋芸被刺中心事,散去脸上故意装出的可怜神情,脸色阴寒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独对着蒋彬一个,她也不再故作姿态,毫无悔改之意地默认蒋彬的话,咬牙切齿道:“你是怪物,我不需要一个怪物当哥哥。”
蒋彬活着一日,村里人就是怜悯又忌惮她的。
怜悯他家中做孽事才多出个魔种儿子,她这个同为女儿的得与魔种朝夕相处。
忌惮一旦与她亲近了,就会连带沾上她哥哥的灾祸诅咒,落得凄惨的下场。
因此蒋芸是最渴盼有谁能杀死蒋彬的那个人——她明明不是怪物,凭什么要因为一个怪物哥哥而遭另类对待。
“你不想要,那又能怎么办呢。”
蒋彬装模作样地叹息道:“谁让你就和一个怪物托身在同一个母亲肚子里,与怪物同日出生呢。”
少女呛声不过,又拿他没有办法,手攥成拳,娇小的身子颤抖个不停,转身出去,狠狠将门摔上。
没了能说话的人,蒋彬摇摇头,重新坐回床褥上。
因为魔种较凡人强很多的体质缘故,他额头上豁开的大口子已经止了血。
除却痛感外隐隐有些麻痒感,大约是在自我愈合了。
蒋彬对受伤习以为常,随意将糊在眼睫上的血污一抹,恢复左眼视物的能力,但看东西仍然是蒙了层血般。
想了想,他摊开沾了自己血的手掌,黑色的雾气点点凝聚在掌心,验证自己现在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了。
浓郁的魔气聚汇,窗台上攀着的小黄花受到感染,快速失去生机,收缩原本舒展开的花瓣,片刻就枯萎成灰。
原来他已经能主动选择祸害的对象了。
蒋彬忍不住笑道:“他说得没错,我是愈发厉害了,指不定真就能想让谁死让谁死了。”
略一停顿,又歪头自语道:“我先前没想让那个女人死... ...想了还是没想呢,他们都觉得我想人死,我是不是就该让人死给他们看,实现他们的愿望啊。”
他陷在充斥恶意的思维里,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
温歆被迫与他共通情感,因悖逆自己的想法而几乎陷入混乱,勉强维持住清醒,仔细分辨到底哪种情感是真正属于她的。
所幸这段记忆就到此终结,温歆终于得到能安静思考的机会,可以缓一缓了。
沉浸在他人的情绪中不是什么好体验。
那些不属于她的感情沉沉堆积在她的心上,一时难以忘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她发现自己也在真心实意的难过。
为魔种幼年时渴盼出门看看,遭到否决时落下的那几滴眼泪难过。
她曾经听二师姐讲起过相关魔种的事情,知晓魔种乃是天生的。
那时的温歆就思量过,在魔种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明明没有做过恶事,却被当作祸害对待,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可真的亲眼目睹、亲身感受他们的经历,感触上深刻很多。
就算清楚他们之后作恶多端,是死有余辜,可她实在不觉得应该苛责一个无有害人心、单纯只是想要过正常人生活的孩子。
虽然她也能够理解普通人见魔种能够枯萎稻谷、看杀兔子,不可避免地会对魔种异类生出恐惧心,但她仍然希望两者间的矛盾是有解法的。
即便此刻的她还并不得知解法是什么。
来不及彻底分辨魔种的心情与自己的心情,留给她自主思考的时间就已经到了,这一回温歆所见的场景再不是寻常生活的景象。
仍是先前那间破旧的杂物间,外间却有难闻的烟熏火烧味涌入,血腥味和肉质被焚烧的气味掺杂其中,令人作呕。
作为魔种的蒋彬在屋里待着,外间的地狱景象自然不是他的手笔。
但他也没有丝毫要去拯救他人的想法,就冷冷望着远处村人被强盗追逐残杀,还嫌弃痛呼声、求救声太过刺耳。
强盗们很快发现了看着破落的蒋家宅院,桀桀笑着闯入院内,从卧室里揪出了躲藏着的蒋家父亲和蒋芸。
少女娇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