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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仔细扫了一圈。

“害怕么?”伊塔洛斯意味不明。

“你不如问问自己。”郁封拿过手帕,去擦他脸上的污痕。

“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担忧我伤害了别人?”伊塔洛斯垂头,束在脑后的银发不再乱晃,只有额前碎发微微挡了眼。

大部分快干了,擦也擦不干净。

郁封将那块帕子摔在他胸口:“你觉得我在意你杀了多少无辜者?”

“可那不是无辜者。”

“随便吧,我不在意他们什么身份。”郁封扯着他的衣领,要他俯身更近,“但你不该自作主张。”

驱魔人来庄园必然是有所察觉,郁封还记得那些事,虽然目前为止记忆大多模糊。伊塔洛斯身上的痕迹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就是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我们就不会有任何可能分开。”

郁封不理解伊塔洛斯话中的意思,他也不想去想,虽然对方说得足够直白。

他说:“你这样子很难看。”

“我去洗干净就好。”

郁封皱眉,心中不适,耐着性子多说了两句:“洗得干净吗?太脏了,你手上该有血吗?”

那块手帕在伊塔洛斯手中攥着,不松不紧。郁封从他手中抽出,翻到干净的一侧,去擦他的眉眼,然后是双手。

伊塔洛斯任由他弄。

今夜死在他剑下的人看来不少,血迹擦了一层还有一层,那些干涸的,粘稠的。丝绸用力的擦拭下,它们在伊塔洛斯眼周晕染开。像初尝欲望的妖冶鬼怪,摄人心魄。

擦不干净了。更何况,这只是虚浮外表的附庸品。

诚然,在他眼中大部分时候伊塔洛斯的形象都是讨厌的魔鬼,伊塔洛斯游离在外的态度多于他参与其中,但他几乎没有对人类动手。偶尔有那么几次也不是下死手,正如他们初见时,他还为此担心过很长一段时间。

道德感的束缚是他那些行为的解释。

几分矛盾的道德感。

这不难猜,本身具有神格当然对世人格外偏爱,但成为魔鬼之后又怎么时刻坚守底线。

伊塔洛斯就是在意,他记得这回事,不仅如此,柏温也在意。

事情闪电般串联,那些不想去想的东西顷刻间浮出水面。

因为柏温首先接触了驱魔人,导致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被迫分开。分开的缘由极大可能与‘底线’或者‘道德感’之类的有关。

但具体是什么,郁封不明白。

伊塔洛斯扣住他的手,挤入指缝抓牢:“为什么呢?”

这是关键之处。

为什么他,亦或者柏温会认为伊塔洛斯不该手染鲜血呢?

柏温的身体记忆在这时帮不了他。

他怔怔看向对方,憋出句:“我不喜欢。”

“啊。”伊塔洛斯轻轻叹气,“这就难办了。”

话音落下,床榻微微凹陷,伊塔洛斯一条腿跪在他身侧,俯身贴近,另一手绕后托住他的后颈。

“为什么不呢,亲爱的。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前,不计后果,不论对错。”

“可我的喜欢,不是因为你付出。”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他喊他,伊塔洛斯回应了。

可以的话,他会希望伊塔洛斯对心上人少点占有欲,少点忠诚。这样他就不会惦念柏温,也不会为了自己在那一刻去与虫母搏命,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识到心之所向时拥抱死亡,转头奔向那个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的亡人。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不喜欢’又从何而来。”

他吻上郁封耳廓,后者轻轻一颤,耳尖迅速红了。

伊塔洛斯:“对么?”

呼吸喷洒在他脖颈,湿润麻痒。郁封垂眼,看得见一截漂亮的锁骨。他微微抬头,嘴唇吻上对方下颌,然后是嘴角,最后是唇齿。

倒向下方后含含混混地回答伊塔洛斯的问题,光是附和显得诚心不够。郁封很难保持清醒与理智去思考对方想要的答案,某一瞬质问后没能及时回应,引来更肆虐的惩罚。

他眯着一只眼,另一手想要扯住对方头发,把他往下拽,好止住不断设下陷阱的嘴。

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浑身发软。那只手抬了抬,又无力摔下去,继而被握住,细密地亲吻腕部内侧。

泪水缀在眼睫上,晶莹的一点。

直到他承受不住地往后逃,脚踝被紧绷的坚固拉扯,腰一软,蹬了几下,没能拉开距离反而在过于柔软的床垫下滑几分,与伊塔洛斯贴得更近。

“呃!”

他窒息一瞬,咬紧牙关。一手抓住对方肩膀,缓了几息勾起嘴角,一边喘气一边笑。

“你不如……”郁封右手在自己脖颈处从左划到右,“直接在这里套上锁链。”

何必只在脚上套着,他手有空,又不是不能打开。

伊塔洛斯回应他低笑:“我可以为你带上项链。”

说着,他便伸手掐上郁封脖颈,缓缓收拢。一点窒息,不会让他痛苦,也不至于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郁封已经没空管他的小动作,他眼睫猛颤,泪珠一颗颗滚落,又被吻去。他张口以获得更多的氧气,不得不放任细碎的音调传出。最后竟然染上了一点哽咽哭腔。

伊塔洛斯的确没有往他脖子上套锁链,但他却也没空去管脚上的枷锁。

这就像是一场荒诞无序而不知时日的梦。

郁封不记得那一晚是怎样度过的,总之他精疲力竭,睡得极不安稳,偶尔有几个醒来的瞬间,总是能看见伊塔洛斯含笑——的确是心情很好的脸。他就继续被折腾到昏睡。

那之后应该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有所感知,在一个完整的好觉还未结束的尾端,带着深秋冷意的人打开房门,将壁炉点燃。从身后拥上的胸膛仍旧比不上常人的温度,不过在几个动作后被子里散去的热气就算不上什么恼人的事,因为他们比那还要热。

脚踝被握住的时候,锁链就一直响。醒着的时候在响,梦中听见响声时伊塔洛斯必然在他身侧。

然后他醒来。

醒来时仍是夜晚,不知是第几个夜晚。因为他呼喊西德里,或是露丝,没有人前来告诉他日期。就连喊叫瑟嘉也得不到小狗的回应。

也许它熟睡了,毕竟外头月亮高悬。

郁封浑身酸疼,撑着身体坐起身时还有些头晕,双眼发黑。

他身上换了件睡衣,款式有些特别。领口往下有蕾丝花边与丝带,长袖宽大且束腰,衣摆像是较为内敛的长裙。介于男士与女士之间的中性款式。

一旁的床头柜上摆着夹满蓝莓果酱的面包与牛奶。看见它们时,郁封才后知后觉感到喉咙干涸,胃部灼痛。

他伸手去拿,手腕上的痕迹就遮掩不住了。青紫色如同颜料一般蜿蜒向里,郁封垂眼,仔细看了两秒,单薄衣料其实遮掩不住它们,只是因为夜晚才不够惹人注目。

不过他不算太难受,伊塔洛斯应该有为他仔细清理。

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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