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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邓祁飘过来的目光，张大奎摆手道：“不是出去浪的意思，我是真想找个人定下来，像美山哥找到你一样。”
兜弯来助攻，收了多少钱？邓祁不愿浪费口舌，在处方上潦了名字，打发对方。
可张大奎仍不依不饶地说：“我和美山哥相互监督，不去club，不上app。看在我帮你好好管束他的份上，赐我一点醋酸吧！”
邓祁心想这人是赖着不走了，冷笑一声，拆穿道：“我何德何能？疫情期间，club关的关，想去也去不行；至于app，你不上怎么知道他不上？大话，好好酝酿酝酿再吹。”
张大奎脸皮够厚的，求道：“那邓医生，我买一点，总可以吧？”
“冰醋酸一倒出来就挥发。”
“真的？”
假的。“这辨出湿疣，辨不出艾滋，没用。”
“艾滋有别的方法。现在不是有那种尿液HIV检测试纸吗？圈里流行着呢。”
有的人一句话能把天聊死，邓祁就是这种人。只听他冷冷说道：“对于接受了抗病毒治疗的感染者，尿液检测有可能出现假阴性。”
……
在微信，王美山问：邓祁有cue我吗？
小龟一号：你觉得呢
美山性别男：［天线宝宝抓狂］
小龟一号：刀枪不入啊简直！别顾着面子，换个人吧哥
美山性别男：真喜欢上［裂开］
翻箱倒柜翻出初中毕业照来，王美山挨个找，执意不看背后的名字，终于找到了邓祁。明明不过换个发型，脱掉眼镜，人依旧是那个人。
为什么就喜欢上呢？
王美山清楚记得，张大奎第一次做光动力痛苦难受时，邓祁弯下腰轻声劝导的那一抹温柔，太美好，太动人。
以至于王美山认为邓祁能理解性，接纳性病病人做伴侣。然而被当面嫌脏后，他气愤又失望，原来医生对病人和对追求者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而归根结底是他咎由自取。
手机里那份梅毒艾滋的检查结果竟从阴性变成阳性。王美山吓得跪在地上，哆嗦不停。这时，有人拍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没事，能治好。”是邓祁的声音。
恍惚间，王美山分不清是梦是真。
夜很黑，房间里静悄悄，枕巾湿透了，喘息声不再是因为欲望。
吴羌笛已经两天没见着邓祁了。
周一晚上，出租屋的门铃响起。吴羌笛心中一喜，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谁知门外站着个大叔，顶着啤酒肚，踩着拖鞋。
“小吴对吧？”
“你是……”吴羌笛认出来了，“房东邓哥。”
第39章
视觉有点冲击
邓初用不咸不淡的普通话说道：“出租屋太多，鹅都搞不清泥们谁跟谁。看泥吊住手，是小吴没错。”
吴羌笛一脸问号，点了点头。
邓初笑道：“猜不到吧？鹅是祁祁他亲哥。”
“什么？”吴羌笛站在玄关，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天啊，确定是“亲”的吗？
邓初早对这种质疑的目光免疫了，走进屋里。
吴羌笛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发现出不妥，战战兢兢问道：“邓哥，您是来……”
“祁祁叫鹅帮泥上药。”
果然，邓祁不来了，不再来了。
“药在哪？”邓初扭头道，“叼，泥别哭啊！男人老九哭个屁！”
“……”吴羌笛本来没哭，被这一说，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竟真的流下泪来。
或许有人迂回战术，有人则直接狙击。
王美山所在的医药公司生产中成药，主市场反而在西医院。有中药饮片和院内制剂的中医院，中成药市场难开拓，医药代表懒得跑。所以，一开始王美山看性病选择来省中，正因为没跑过，没人认得他。
可冥冥之中他遇上邓祁，不自知地久别重逢。
疫情期间，公司运营艰难，裁了好些医药代表。现在，业务有序恢复，需重新分配人手。王美山便主动啃下省中这条线。
当看到代理的药物新增了一款外洗剂时，王美山很是激动，心想接近邓祁就靠它了，简直天助我也！
……
邓祁这周的治疗班在周二。跟他的是科室黎主任的女研究生小胡。
当初邓祁进省中，挤掉黎主任的学生，不被科室待见，如今逼着搞性病恐怕也是那事的后遗症，所以在小胡面前，他言行特别小心。
一个女病人进来，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
小胡认出病人，招呼道：“又来了？”
病人摇头道：“主任说我免疫力太差。”
邓祁在电脑上输入病人的诊疗卡号，浏览起病历：主诊黎主任，诊断宫颈尖锐湿疣。
那边小胡已经驾轻就熟地让病人上妇科床，边做术前准备，边催促道：“师兄，快点。”
邓祁应了声，来到妇科床前。
弯腰一看，简单来说，四个字：惨不忍睹。具体点说：阴道充满分泌物，白的黄的红的。宫颈霉霉烂烂，黄豆大小的疣体边缘欠光滑。清洗后，冰醋酸上去，白茫茫一片。
小胡说道：“她疫情前因为阴道不规则出血先去看了妇科，后来经熟人介绍找到我老板，做过三次激光。”
病人补充道：“疫情没来，主任说疣体变大。”
何止疣体变大？你这都不知病变成什么了！邓祁问道：“我看您妇科的病历，做过些检查，记得结果吗？”
病人答道：“我压根没做，什么分型、检测，太贵了。我刚毕业，哪有钱？幸好找到主任，帮我省掉一大笔。”
“我老板医德好。”小胡夸道。
用开不开检查来判定一个医生的医德，这是在开玩笑吗？医患关系沦落得如此凉薄了吗？邓祁不禁唏嘘。
要知尖锐湿疣的复发与局部环境密切相关。淋球菌、衣原体、支原体、念珠菌等感染，都可能导致疣体复发。这些病原体不做检查，肉眼症状能分辨得清？能合理用药？
再说疣体在宫颈是有风险的。HPV分型不测，TCT（超薄液基细胞学检测）不筛查，能知道病毒高危、低危？能排除宫颈恶性病变？能抓住时机处理？
邓祁可不想做杀手，对小胡说道：“你老板的病人，你来做。”
激光打下去，组织碳化，烟雾弥漫。宫颈口会不会粘连？闭合？以后能怀上吗？邓祁终是没忍住，明知白说，也道出心声：“姑娘，做检查吧，现在不省，以后不花。”
第40章
过渡流水账。邓初的普通话：“鹅”指我，“泥”指你。
昨晚，邓祁以感冒为借口，跟邓初说了事情原委，让其上门帮吴羌笛上药。今天，邓祁猜吴羌笛必定会找自己，可等到下班仍未见人来，连条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