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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勺子在你手中摆弄,好像真的成了画笔。我没问你为什么不转去艺术班,你好像打算高考,但又说想成为画家。
第二次见面,你给我留下一个谜题。
第2章
老师常说,近朱者赤。我认为不无道理。那些日子我的作文多了一道评语,上面的意思是夸赞我的文字终于有了点儿浪漫的人性,这里面至少有你一半的功劳。大多数人想到文科生,一般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个人的表达能力很好,其实不是的,在文科生里还有一种人,那就是像我这样,成绩差到在两边讨不到好处,只能在文科班靠死记硬背凑点分的蠢材。
蠢材。也许你并不会认同。但如果正确的标准由多数人来执行,你的答案也未必会是真理。我对他人的理解没有抱有过多的期待,我早就体会过,背负太多不属于自己的想法,迟早会变成一艘沉没海底的船只。对于我这种油盐不进、几乎麻木的状态,老师曾抱怨说,“你这家伙真是泯灭神性了”。我觉得好笑,但不是不赞同她的观点,而是压根儿没懂。后来她在班里开展了一次探讨真善美的主题班会,何者为神?其实就是真善美。
翻阅古书典籍,或是现代名著,即使对神只字不提,却始终能从字词语句中窥见一二。老师是有极强信念感和使命感的人,同时也算是人类神性的引路人,许多人和她一样站在科学、人文、艺术的前线,因为他们的存在,普通人的神性才得以被唤醒,文明由此进步,人类代代不息。幻灯片一页页翻阅,她在台上洋洋洒洒侃侃而谈,同学们被她的言语震撼、感动,也许我也产生了些许共鸣。我想起了你,周言。
理科班的模范生,全年级,或者全校上下都是你的传说。不久前,你代表学校赢下了某个学科领域的全国奖,校内的横幅都是你的名字,等我回到家,连爸爸妈妈也在好奇你。你就像一阵风,遍布在各地,我无法捕捉你的轨迹,风本就是流动、捉摸不透的,于是我开始厌倦你的不稳定,厌倦命运的偶然,厌倦只有我会想念你。
按理说,我已经长大,不该再幼稚。可是周言,面对你,我既期待,又害怕。你怎么能让我变得这么古怪。
真讨厌你。我赌气地想,发誓不会再和你有交集。可命运和我开了玩笑,它该不会是听到了我的气话,所以才安排你再度出现在我面前。
教学楼的男厕向来都有股不好闻的异味,一般情况下,我不会选择涉足这片毒区,而是大费周章地跑到对面三楼,实验室旁的厕所。那里很少人使用,地板和墙面的污渍也两两三三,相比其他楼层,这里简直就是“奢华的享受”。就在我苦中作乐时,你忽然出现并打断了我准备一人独享的快乐。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疯了,竟然能在厕所碰到你。结果你看到我开口对我说了句话,我又觉得是你疯了。
你说,以一种流氓的语气,“长得和主人一样可爱嘛。”
……我努力搜寻一些合适的词汇去描述当时的情景,不禁思考,那些文学家、作家,到底是怎么形容尴尬、荒唐、窘迫又惊喜这样复杂的心情?你的出现像是一粒火星把准备过冬的松鼠洞上的干草烧着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记得我,还是你对谁都可以耍流氓,因为过于震惊,我维持着一开始坦诚开放的姿势,直到你的目光从我脸上滑落。
我惊醒,沉默的大叫在胸腔中迸发,喉咙差点谋杀他的主人——这副宛如黄花大闺女惨遭蹂躏吓到失声的样子太可笑了,仔细想想,真正奇怪的人是你才对。
我闷声把裤子穿好,动作很磨蹭,因为完全思考不出恰当的反应。你走到我旁边,很自然地解开裤头释放,我立刻把头扭开,其实我应该在当时就走掉,而不是像被胶水黏住了脚跟,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听你发出来的水声。
太热了,我的脖颈和手心都出了汗,空气探测我的体温都觉得惊人,可这里并没有会烘烤人脸颊的夕阳。
你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走,当然,如果你问了,那么我会像百分之九十的人那样回答,厕所又不是你开的——好吧,我是开玩笑的,俏皮话也不是我的强项。
“不去洗手么?”你问。
我沉默地跟随你的领导,原来你也有点洁癖,我心想,没有思考过存在别的缘由,如果我知道你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我肯定不会就这么跟你走,毕竟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上完厕所洗手是为了亲嘴。
我快把手指搓红了,你还在慢条斯理地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比你先洗完,就在我第5次催眠自己还没洗干净时,你忽然问我,“姜点,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先是受宠若惊,因为你知道我的名字并且喊了出来,接着,我陷入茫然,讨厌?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摇头,却不敢说不讨厌,仿佛说出去的下一秒就要被理解为喜欢,我不敢说喜欢。
你关了水龙头,轻轻靠近我,“你怎么不说话?”那还不是因为你,你把我变成了哑巴,都怪你。我像个无赖,把罪责都推给你。然后你把我的水龙头也关了,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样我就没有借口不去看你,你靠我那么近,我看你还要仰一点头,这不公平,我想。之前我说想要观察你的笑容,现在机会来了,我却只敢紧张兮兮地盯着你的下巴。
“好吧。”你往后退了一下,终于腾出点呼吸空间给我,“刚才很抱歉——”
我忽然踮起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又是为了报复你,快速轻轻碰了一下你的嘴巴。其实我有点后悔,但是想到说不定能看到你惊讶,或者被吓到的表情,心里又忍不住偷笑。
仿佛是回应我的愿望,你确实愣在了原地,至少短暂地愣住了。我的耳朵烫烫的,连笑意都没来得及在心中展开,就被你湿润的手指冻住脸颊,而你像是为了拉回一些幼稚的比分,重新把嘴贴了过来。
大家都说接吻会看到烟花,我怀疑这是小说家的杜撰,为了烘托浪漫的气氛写的。我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就连你眉毛和眼睛的线条都看得十分模糊,反倒是胸口砰通砰通,好像真的在炸烟花一样,我快被炸得耳鸣,忍不住屏住呼吸,留下烟花在里面燃烧,把我的氧气都烧光了。于是我抓住你的衣服,想要推开你,这是大脑生存的本能;你顺着我的力道退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让我看到一双宛如艺术品般隐含着欲望的眼睛。我差点被看到腿软,这是身体欲望的本能。
也许当时我应该说,这样是不是发展太快了,或者,询问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我又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害怕我一旦寻找真相,就会被冰冷的现实刺伤。
我的嘴巴麻得厉害。外面预备铃响了,你再次低头,伸手按住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