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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一番,身上也没有秀娘的胎记。”

掌刑千户惊呼一声,“呀,那戚尚书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人戴着秀娘的脸皮,借着秀娘的身份在活着啊!”

第68章 【陆拾捌】帮你杀他

衙署外围观的民众哗然,戚永贞也还在往下继续说:“我闻江湖之中有一种易容之术,需将人皮剥下,硝制成人皮面具,也不知秀娘……秀娘她是不是经受此劫了。”

他这一番话看似没往院中白骨上引,实则已经给她定了罪了。

戚春文和戚永贞多年没有来往,按理说这事儿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可还没有人提及他,他倒自己着急忙慌地跳了出来,其中必定有蹊跷。

李重华也没费多大的功夫便猜了出来——戚永贞不想人皮傀儡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于是宁可让自己的行为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多此一举,也要出来搅浑了这滩水。

能不能误导了他们,其实戚永贞大抵也是不在乎的,他想要的只是不让这京都城中、大晏国土内的百姓知晓。

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想看看李浔是怎么想的,但又无法从那样的一张脸当中抽离出什么有用的情绪来,只得就此作罢。

难不成重云山庄人彘坛、京都城内的人皮傀儡其实都与晏鎏锦有关?只是当时他和李浔把晏鎏锦想得太过于有良知了?

顺着这个方向往下想也并不是想不通,但说一句有些稚气的话,李重华仍旧觉得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人将一条清晰的路摆在了他的眼前,在周围一片茫茫白雾当中告诉他,这就是走出迷雾的唯一的路。

然而事实上、多数情况下,那路的尽头迎不来天青,通往的是无底的深渊。

他都想到了这些,李浔没有理由想不到。但是李浔对着高坐于明堂之上的掌刑千户点了点头。

得了令得掌刑千户竟然也就顺着戚永贞的话说了下去。

李重华隔着屏风往外看去,发现外头的人表情各异,似乎每个人心中都在盘算不同的东西。

这堂中明镜高悬,说什么天理昭昭,其实真理也不是真理。

而戚春文在听到戚永贞的那一番话之后,意外的不似方才一般惊恐了,那一霎她面上什么神采也没有,静坐着听堂上的掌刑千户在审问着她,可不知为何忽而身子微颤,啜泣了起来。

然而在衙署当中,哭喊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热心的人回去问她因何。

“戚春文,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醒木重重地一拍,戚春文抽搐了一下。“是,是我杀的,院中埋的也是赵含秀,一切都是我做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色都还算正常,直到说起了她与赵含秀的争端。

“她不许我与父亲来往,说再有来往便不认我这个女儿,但我为什么不能?我也是戚家的女儿,我也是户部尚书的孩子,我凭什么不能?

“我生来就应该是备受父亲母亲宠爱的官家小姐的,为什么要在长井坡那样的地方受苦?

“京都的雪好大,长井坡的风好冷,我的手长满了冻疮,开始发烂流脓,但赵含秀甚至没有钱给我去买草药。你看它多丑,你看它多丑!”

戚春文身体在微微地抽搐,对着掌刑千户抬起了自己的手,手指仿若痉挛一般无法伸直,筋在皮下高高地弹起。因为刚刚动过拶刑,所以此刻有几分血肉模糊的狰狞。

但他们看到的,和戚春文看到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每年父亲都要带着我的好姐妹们去仙灵山赏梅,那腊梅的香气多好闻啊,但我只能在长井坡洗衣做饭。”

“所以我恨!”她狞笑了一下,森森的白牙似乎要啖人血肉。“恨赵含秀为什么不知所谓要去陷害戚夫人,恨赵含秀为什么不让我与父亲来往,恨我为什么是她生下的女儿,恨为什么明明我也姓戚,但却只能过这样的人生!”

“杀了她,所以我就杀了她。”

“用那把小花锄敲碎了她的脑袋,然后埋到了我洗衣做饭的院子里,血流了一地,我收拾了一夜。”

“但我这次不会再觉得那水冷了,因为我解脱了,没有了她,我就可以回到尚书府了,哈哈哈哈——”

戚春文一边笑一边扭动着,因为疼痛发汗打湿的发胡乱地沾在脸上,湿漉漉的一片,让李重华怀疑是不是她也落了几滴的泪,又或许其实没有。

而这也让李重华心头的疑云更重了,这背后到底有些什么渊源、又到底牵扯到了什么,才让戚春文宁可认罪,也不愿意将人皮傀儡的事儿被抖出。

而且她说与戚永贞来往,会是于此相关的来往吗?

衙署内的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即使是念生都凝着脸,但衙署外的众人却议论纷纷。

他们不晓得当年赵含秀被戚家打发了的那一段往事,只知道这跪在堂下的戚春文因为嫌家贫弑了母,这是大逆不孝的,要遭天谴、遭雷劈的。都言子不嫌母丑,这弑母的人下辈子轮回也只能去畜生道,做沦为人餐盘之上的畜生。

“那这段时间日日与你待在一起,又与你去云锦阁送货的赵含秀,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什么怪力乱神之术?”掌刑千户语气未变。

听到“怪力乱神”四个字的时候,戚春文又颤了颤,扭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戚永贞。但他却在她看过来的那一瞬,低下了头啜了一口热茶。

“不,不是。”戚春文倒吸了几口气,声音格外明显,却在交待的时候就变得镇定了许多。“就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是我怕被人发现了,于是将赵含秀的人皮剥了下来,请人戴上了假扮。”

她顺着戚永贞给的“台阶”下了,竭力地掩盖事情背后骇人听闻的真相。

“那人是谁?”

“是……”她流着血的手指在地上扣弄了几下,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是我在城外捡的。”

“对,是我在城外捡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妇人,这妇人的相公和孩子都死了,那个时候都有些傻傻愣愣的了。我想着让她戴着人皮过是个好主意,她刚死了孩子也会把我当作她的孩子来疼爱的。”

“刚开始她不愿意,她还在挣扎。“戚春文顿了顿,”但是我叫了她一声母亲,我说求求她让我再过提心吊胆的苦日子了,她就不动了。”

戚春文说着又是抽搐了一下,这次李重华看见了明显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连成了串。

她的鼻子翕张了一下,流出了一些透明的鼻水,艰难地咽一下知之后继续说:“她就不动了,她就开始哭,好像很难过,她好像很难过……”说完,戚春文好像再也忍受不住了,软软地趴伏在了地上开始哭,声音从喉中挤出来,碎成一块儿一块儿的落在衙署内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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