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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李浔确实是这么想的不错。
这两个铜铃曾经都在他手,没有理由在知道了兵符藏到其中之后,不打开看另外一个,然而左右辨认,都不过是一个雕花精致的球,起的也就是压襟的作用。
晏淮清将那虎塞到了他的手中,又拿出了另外一个铜铃中的玉球。“这个玉球与鬼工球相似,层层雕刻又可滚动,不过又比鬼工球多了一些机关。”
李浔就见对方说着,伸手入球内拨动了起来,一层接着一层,拨动到某一个位置的时候,忽而听到了清脆的咔嚓一声,最外的两层竟然卡在了一起。却又不仅仅如此,因为每一层在拨动之下,竟然都能与外一层卡住。
最后在晏淮清的手下,那颗玉球就空出了一个心来。
而空出的形状,赫然就是兵符的模样。
“这……”饶是李浔见过再多,也还是被这巧夺天工的手艺给惊住了,彼时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今再想来,也是他看轻了对方。
“其实两个嵌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兵符。”晏淮清说,“当然,你手中的那个,调度兵马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浔无奈,佯装扶额长叹一声,“哎呀呀,如此看来,彼时臣在马车中说的那些话,倒显得滑稽可笑了,真正愚笨之人,竟然是臣自己啊。”
正是因为当时漏算了这一步,才会在归京之时被策反,教晏淮清反手拿刀指向了他。不过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结局是更好还是更坏。
晏淮清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虎是能嵌进去的?”他跳过了那一茬,举着手中已经被捂热的玉就想往球里塞。
还没碰到,只是见了个形,他就惊愣住了,因为这两块玉合上时纹路实在是眼熟,然而没有给他细想地机会,玉球就被对方给收了回去。
就见那人指尖迅速地一挑,层层卡好的又散开了。
晏淮清还是很提防地说:“此事你知道便可,没有探究的必要。”
李浔前倾地身子又收了回来。“好好,那臣不看便是。”语罢,将兵符藏到了贴身之处。“食君禄、分君忧,用皇后的身份享了这么多日的福,该到报答的时候咯。”
李浔大笑着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肢体,发出一声喟叹,而后朝门外走去。
“走吧陛下,去做正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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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浔离开京都的那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干而热的阳光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下了许久雨的京都,像是一块儿被泡发了的旧抹布,一晒,就被挤出了潮湿的味道。
街道旁的柳树冒出的嫩芽已经长成了新叶,水洗过后变得越发翠绿,撞上去能掸一身的叶香,淋上金黄色的阳光后,像是泡在热水里的新茶。
他戴上了一个木质的面具,是这几日新赶出来的,模样有些粗糙,胜在能用。
终究还是无法做到大张旗鼓。黎民百姓认不得太子的脸,但记得住在荣景街街尾那个臭阉人、大佞臣的,所以他不愿再平白给晏淮清生出负担。
“这是做什么去?”
“追大皇子和叛军啊,谋反的人就该杀。”
“当时烧了我们多少房子啊!”
“那这个骑着白马的将军是哪个,模样很年轻,可一身红衣让我想到的那位。”
“哟,您这就见识短了吧,这哪里是白马啊,这是一匹汗血宝马!”
“这马……看着也眼熟啊。”
“学那位的吧,那位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领兵作战也能吓吓对面。”
“还好烧死了,真是好事一桩啊!”
乘着无形带着兵一路往城外走,就听了一路的话,好的坏的悉数都进了李浔的耳朵里。
即将走出城门的时候,沿街的百姓自发地、齐声地呼喊了起来。
“将军保重,平安归来!”
“将军保重,平安归来!”
一句接着一句,盖过了嗒嗒的马蹄声,震得周围的柳树都在轻晃。
他没有回头,抬手对着沿着的百姓挥了挥手。
甫一出了城门,李浔就回身往城墙上看,只见那影影绰绰之间,有一道身影。那身影藏在人群之后,脸也教人看不清。
他勒马转了一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被握得圆润的小瓷罐,对着那个身影晃了晃。其实还有木簪,只是没能拿出来。
理所应当的没有得到回应,不过他也并未有任何不满,驭马摆正了马身,又继续朝前。
高呼了一声。
“众将士,随我出征!”
“是!”
回答的声音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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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清回到坤宁宫的时候,才真正的有了人已经走了的实感,往日里坤宁宫人就不多,如今不过是少了一个人,竟然变得越发寂寥了。
“陛下,可要沏壶热茶?”待小玉躬身到他身边低声问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罗汉床上坐了许久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沏一壶吧。”
小玉的动作很快。
滚烫的茶水倒入杯中,漫出氤氲的热气,馥郁的茶香散了出来,让晏淮清闻得清醒了不少。
端起茶盏抿了半口,他才迟迟地看到小几下面团着一团绢帕,没有多想就伸手捞了出来,握在手里的时候才感受到里头是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犹豫少许,还是打开来看了。
那东西的全貌展示出来的时候,晏淮清愣住了。
竟然是一个银镶玉的镯子,银身上没有雕什么花,被磨得很是细腻光滑,那玉他却认得,雕着圆润精致的玉兰花,不过有些花瓣能窥见几分残缺,像是磕碰过,而这分明就是当时李浔送给他的玉镯的模样。
他的指腹悬在花上,想摸却又不敢。
“呀,竟然是这东西啊。”李浔不对他们做规矩,小玉和小兰的胆子也就大了一些。“自从拿了些器具回来之后,就总瞧着李公子在埋头做些什么,常常废寝忘食,想来就是这个镯子了。”
确是如此,晏淮清想起了当时李浔说,要再回一趟掌印府,或许拿的正是雕刻镯子的器具。
几日前相拥的热度与力道似乎还在,他又隐隐觉得自己后颈的酥麻疼痛还未退去,再握着这个银镶玉的镯子,心中就不免产生了几分动摇。
“你……”他顿了顿,“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小玉就砰的一声跪了下去,接连地磕离开几个响头,面露惊恐。“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对李公子,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绝对没有。”
“朕何时说过你对他生出了龌龊心思了?”晏淮清往日从不觉得自己模样凶狠,如今倒不免怀疑了起来。“你且起身,也顺着他的意,无需自称奴婢。”
小玉侧着脑袋看了他几眼,确认了不会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