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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起的身。
“但说无妨,就说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吞吞吐吐了许久,再晏淮清再三的承诺和安抚之下,小玉才终于开口说了些什么出来。“李公子他,奴……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说完,小玉的脸就涨红了起来。“和陛下,真真是璧人一对。”
晏淮清看着他的模样,莫名想到了初入掌印府时见到的小柳,又想到了擅于欺瞒的雁音,还想到了虎头虎脑的念生,开始觉得其实没有过去多久,可偏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想笑,不过嘴角勾到一半又觉得悲凉。
“还有吗?”他问。
“嗯……”小玉揪了一下衣摆,“又觉得李公子是个顶好顶好的人,旁的都不拿我们阉人当人,但李公子就不会,他还说人不是生来就要为奴为婢的。”说到这里又是一惊,“当然,陛下也是顶好顶好的。”
“还有呢?”他又问。
小玉咬了一下唇,脸又涨红了,声音小了不少。“我觉得李公子,他是一个很喜欢陛下的人。”
晏淮清就彻底不笑了。“你是为何如此说?”
“日夜打磨这个镯子且不说,就是上次那碗面,李公子也是细心弄了很久的。”小玉羞赧垂头,“陛下病了,李公子也是着急的不得了,有时候您睡着了,公子他还会为您揉松眉心,揉捏肩膀呢……总之很多,多得我数也数不清、说也说不完。”
他不说话了,垂眸看着手中银镶玉的镯子,再次后知后觉地发现绢帕上 其实还写了几个字。
【银比金要更衬你。】
是李浔的字迹。
晏淮清用力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倏地站了起来,随后大步往冬暖阁外头走,惊得小玉愣在了原地。
走到某个屋脊下的时候他猛地抬头,说:“派人去查,查十多年前玉龙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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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崇尚金乌,是个什么道理?”
袅袅的白烟从香炉中飘出,带着腻到发晕的气味,打在蘸着朱砂红写满符文的黄符上,密密麻麻的黄符下是一块儿刻着小篆的石碑,石碑正立于堂中。
石碑前一个蒲团,晏悯此刻正如老僧入定般打坐于蒲团之上,可面上的表情却算不上好看。
“通神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有得到,这就是你当初对朕允诺的?”
“陛下莫急。”飘飘的帷幔后面忽而出现了一个身影,声音也十分年轻,甚至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在其中。“悟道,讲究的是一个机缘,机缘到了,自然一切都能得到了。”
身影始终未走近,又开始解答道晏悯的第一个问题。
“《山海经》中有言:‘有谷曰温源谷,汤谷上有浮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前朝……”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晏悯给打断了。“朕知前朝蛮子崇尚金乌是崇尚太阳,朕对金乌是何由来并不关心,朕只在乎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帷帐后的声音顿了一会儿,片刻后才说:“自然是想寻求像太阳一般的神力与长生。”
“哦?”晏悯生出了几分兴趣。“不若朕也试试看好了。”
“陛下英明。”
晏悯哼笑几声,念了几句经文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中之事你去看,别让那个所谓的晏淮清真的握到了什么权利,若有必要,将他除去,再用那张皮弄个人皮傀儡也是一样的。”
“是。”帷帐后的人微微一躬身,退了出去。
晏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皆是阴鸷,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笑。
“慢慢玩吧。”
作者有话说:
这个金乌其实是很厉害的(就是在我们的文化里) 是他们这些坏家伙就是乱用了,不是这个金乌不好的意思。
第124章 【贰拾壹】箭
京都以西有五个直隶州,甬州、乾州、浏州、汉州,西北有一草原广阔之地,唤之为上阳。横跨了大晏的大河天曲自上阳而发,穿过甬州、乾州、浏州、汉州五地,天曲分流而出的小河又灌溉了无数的地方,哺育了大晏无数的生灵,可称之为大晏的母河。
离京都最近的是甬州,甬州地小人少,但以砚台闻名,自古便有一寸甬砚一寸金的说法,是西边儿难见的富庶之地。他们外界的交流并不多,然而又处于关隘之地,想要深入西北之地,就必须得穿过甬州不可,否则要抢渡春河、绕山而行,这是个赔本的买卖。
李浔带着晏淮清的三千兵马,领着韩元嘉以及对方的两千羽林军左卫亲军,日夜不停地赶了十日,才到甬州地界,再有一日便到甬州城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行军的队伍后头,跟了一个人。
与韩元嘉打了一声招呼,他绕到了那人的身后,直接将人从树后面拎了出来。
他哼笑一声怒斥道:“哪里来的小毛贼如此胆大妄为?”
语罢,举着希声就做出了往下刺的样子。
“是我,是我,老爷!”那人砰地一声跪下了,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我是念生啊,给你驾马车的车夫的儿子,以前叫做小虎,后来公子给我取了一个新名,叫做念生。”
念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
“我不是你的老爷,你认错人了。”李浔说着,却把希声收了回去。“这里是行军队伍,速速远离。”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蓬头垢面、鬼鬼祟祟的是念生了,只是眼下这个时节,不能认、也没有认的必要。
念生显然没有把他这一番话给听进去。
“老爷啊老爷,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人都说你死了,但我不信,我爹娘也不信。”念生还知道分寸,知道就近的就是士卒,既扯着嗓子,也压着声音。“前儿个我在那城里头一看,嘿,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不就是老爷你吗,赶忙就跟了过来,一刻也不敢停啊。”
李浔见着那快要沾在自己衣服上的鼻涕,一个用力就抽出了自己的腿,念生以为他要走,又慌里慌张地扑了上来紧紧抱住。
“老爷,我知道是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我还能认错人吗?”
“老爷你别赶我走,我爹娘说了,要不然我就跟着你,要不然我就在外头做个没家的野人,老爷你不能抛弃我啊!”
念生哭得那叫做一个动情,翻着白眼,身子已经开始抽抽了。
瞧着眼前这一幕,李浔觉得好笑,心中也难免动容。
“别哭了,丢人。”
念生就即刻收了声,伸手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水,闭紧了嘴巴却还在抽噎。
“念生,回去吧。”李浔说,“我活着还是死了,于你们而言,并无太大差别。”毕竟如今也领不着俸禄发不出月钱了。“你爹娘年纪大了,只有你一个孩子,总是得仰仗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