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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虞越,再次蹲到她身前。“快上来吧,今天不把你背下去我们都别回去了!”

在几次试图跑到缆车站均以失败告终后,虞越别无它法,只好视死如归地趴到宗谔背上。

她的四肢紧紧缠着宗谔的身躯,心里默念着要摔也是他在前面垫底,恐惧才不那么强烈。

宗谔就着蹲姿缓缓下滑,刚开始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尽量平衡着身体适应增加的重量。虞越看着积雪像瀑布一样在单板下滚落,他们周身扬起一片粉雪,天际高悬着一轮黯淡圆盘,但依然有彩色的光晕透进雪镜。

突然宗谔跳起反脚走刃,冲下陡坡动作越来越轻快。他一会儿后仰一会儿侧蹲,三百六十度旋转着滑行,吓得虞越搂紧他惊叫不已,宗谔却立刃摸地,让雪尘笼罩着他们,像轻羽般在大地上起落不歇。

他的强健体能与娴熟技巧逐渐驱走了虞越的畏惧,无拘无束的自在感很快让她投入进这场冒险之中。

一段速降后宗谔冲上凸起的雪堆,他们腾空跃起——天与地错位旋转,宗谔的声音混着呼啸风声灌进虞越耳中:“这叫驾风——爽吗!”

平生能有几回看到太阳在脚下闪耀?飙升的肾上腺素压下失重的恐慌,虞越与宗谔一起放声尖叫大笑,任由他带着自己跳跃、回转,去体验无与伦比的刺激。

最终他们在一个缓坡停下,宗谔将单板楔进雪中,两人坐到前面挡着板子防止它滑落。

虞越按着仍在猛跳的胸口,半是赞叹半娇嗔道:“你可真是个厉害的疯子!”

宗谔的急喘早就平复,可被她这样看一眼,心又扑扑乱跳起来。他大笑着显摆自己从小赢过的各类业余滑雪奖项,直说父母非让他循规蹈矩地好好读书是埋没了他的运动天赋。

“职业运动员常年伤病不离身,你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母肯定不愿让你吃这个苦头。”

宗谔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他最烦别人觉得自己娇气。那么多次滑雪受伤他都当成家常便饭,从没因为身体的磕磕碰碰而退缩过。

“你喜欢运动,讨厌读书。但真让你整天没完没了地训练,你又会讨厌那项运动了。”

平直的浓眉皱起,宗谔不想听这些,他不明白好好的虞越干嘛要说这些扫兴话。

“你最喜欢的,只是任性。”

宗谔很生气了,他张口想反驳,虞越却扯下护脸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谢谢你的任性,让我拥有了终生难忘的美好经历。”

少女白净的脸蛋上泛着浅浅的红晕,宗谔的情绪被虞越峰回路转的娇羞套住,心跳急一会儿缓一会儿,想捧起她的脸猛亲一通,又怕惊扰了这难得一见的羞怯。

好半天他才恢复那不可一世的神气:“这算什么!以后我带你去骑马滑雪、飞伞滑雪——”

“可是钟訚……”虞越打断他的畅想,低下头难掩忧愁。

宗谔收起笑脸,他随手抓了把雪球,在一个滑行者经过时,瞄准扔到那人脚后。

“这一次,我会彻底解决他。”

虞越紧张地捏住他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宗谔拍拍手套,噘嘴讪笑:“放心,我不会牵扯到别人。”

虞越担忧不减地盯着宗谔的头盔,好像要看穿他的伤口。

“你有把握吗?我的意思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宗谔看着她满眼都是自己的关切神情,通体充盈得比完成越坡转体还要满足。

“具体怎么实施我还没想好,有些细节要再观察观察……你会帮我吧?”

虞越直愣愣地由着他捏玩自己的脸颊,咬起下唇似在犹豫。

就在宗谔脸色欲变之时,她断然开口:“只要能摆脱钟訚,怎样都行。”

他们眼神交缠着靠近彼此,然而一吻未落就风云变色,天阴得像是马上就要飘雪。

宗谔急忙穿好单板,背着虞越向中间站滑去。神奇的是当他们回到山脚停车场时,下面却依然阳光灿烂。

“不同海拔之间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啊。”虞越掏出手机,没有收到钟訚的信息。“待会你最好中途换车,晚点再回酒店。”

滑雪的人几乎都是早出晚归的泡在雪场。他们下午离开时没有看到一个同校师生,来的又是距离酒店一小时车程的山区,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接触。

宗谔在等车时补回一吻,搂着虞越蹭个不停。“我还挺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幽会。”

虞越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剥了颗清口糖含住。“要么?”

宗谔摇摇头,又一次贴上她的唇:“糖精哪有你甜。”

直到喇叭声响个没完,他才不得不放开虞越。

-

高阳依主动接下陪练虞越的任务,钟訚乐得清闲,每天在各大滑雪场穿梭。

他对难度要求不高,只是现在处于滑雪旺季,哪一片都人头攒动,光是坐缆车就要费去不少排队时间,想找人流较少的雪道是个难事。

这期间出现了雪场第一起事故。孙冠在红道滑雪时被个鱼雷炸到,两人从陡坡一路滚到平地,救护车到时双双痛昏过去。

他伤得不轻,全身多处骨折,短时间内别想出院。有些本就对滑雪兴趣不大的学生趁机要求回家,还有些家长听闻了消息也要接孩子回来。

被这事一闹,校方决定结束滑雪课程回国,只留几名行政人员与孙冠家长接洽,并负责看顾要继续度假的少数学生。

意外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游玩的好心情,白日上山滑滑,夜晚下山买买。少了大部队的牵制这群二世祖更是变本加厉地享乐,附近村镇的商场、酒吧都被他们摸得熟门熟路,甚至还有人混进本地居民的圈子里,搞到了五花八门的“土特产”。

从前宗谔必定是其中一员,但现在他专注着一件大事,没有心思一起鬼混。

当虞越知道他所谓的彻底解决,就是等钟訚去滑山脊窄道时,伺机把他撞下悬崖,她的心着实一凉。

“这太危险了……很容易失控的,你把自己搭进去了怎么办?”

他们在雪场的冰屋内游览。之前老师已经带所有学生参观过,现在不会有人再来。

宗谔的眼睛扫过冰雕前他看不懂的说明牌,漫不经心道:“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的技术。”

我是不相信你的脑子。虞越心内暗忖着,总觉得他靠不住。“如果你们一起摔下山,这招就是损人不利己。再假设你能全身而退,那钟家也要追责的吧?”

“后续你完全用不着担心。拜他自己所赐,钟家为了平息我爸妈的怒气在好几个项目上让位,对外大出血了他家长辈可不得拿他开刀。听说除了一笔信托基金外,剩下他爸给留的股权全部收回。”宗谔摸着脑袋上愈合不久的疤口,时不时就感觉痒。“他在钟家已经和弃子差不多了,出事了不会有人为他大动干戈。我记得他爸爸好像也是不被家里重视,然后死于一场车祸,具体钟家也没追究。”

室内彩灯变换成深色的橘红,虞越望着雪墙上精雕细刻的造型,闭目的人像在血色中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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