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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谔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唤回虞越的注意力。

“现在的问题是,他滑的坡道都很安全,我无从下手。”他跟了钟訚一段时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虞越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最佳例证。要照他的“计划”死磕,这个雪季结束了都不可能实施。

“你没发现戚况周都和他一起滑吗?万一撞错人那就打草惊蛇了。”

宗谔想了想,那俩人确实一前一后的,顺序老在变,这可算不准。“还真是个麻烦。说起来,我记得以前他都是陪着高阳依一起滑的,现在那公主和他掰啦?”

他们走到分叉口,前面是几个不同主题的展区。宗谔拉着虞越想走进灯光昏暗的入口,虞越挣开他跑到旁边明亮热闹的房间。那是一间小教堂,正有一对新人在举行仪式。

“依依认为戚况周杀了她男朋友。”

“Holy shit!”宗谔的惊叹跟在新郎的I do之后,全场人士立即向他们投以不善的目光。

“Sorry! He was drunk and we're lost.”

虞越拽着仍在惊愕中的宗谔逃离教堂,他们登上一段冰梯,来到了二楼的收费区。这里有酒吧和餐厅,再往里深入是冰砌的客房,那天的师生参观就止步于此。

“真的假的?我知道戚况周假正经,但他真有那么——那么——那个什么?”宗谔挠着头皮,搜肠刮肚了一圈也想不出贴切的词语,干脆意会表达。

二楼的气温更低,虞越受不住寒气又走下阶梯。宗谔跟在后面东问西猜,语气随意的像在玩剧本杀,而无关一个真实人物的生死。

“那这么说,高阳依现在应该恨死戚况周了。如果我答应帮她收拾戚况周,你觉得她愿意先帮我把戚引开吗?”

一直向前的步伐停下,虞越侧身面对宗谔,扭转的思路好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也许可以试试。”

晚上健身过后,虞越随钟訚到放映厅看电影。他们入场时已有几个A班学生坐在后排,前面坐着一对老年夫妻,中间分散着几人,厅内还有很多空位。

酒店每晚都会放映高山题材的电影,今晚是一部黑白德语老片,女主角出场后,前排的老年人有些激动,甚至离开了影厅。

虞越听见他们提及“Nazi”,好奇地问钟訚怎么回事。

“影片的女主演,Leni Riefenstahl,曾与希特勒过从甚密,是第三帝国的重要宣传家。”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这位曾在德国家喻户晓最终流亡异国女演员的经历。她越过狱,溺过海,坠过机,历经种种磨难后顽强地活到了人瑞。

“对于过往服务于纳粹的辉煌事业,她总是以纯粹的艺术角度来为自己辩解。但是桑塔格精锐解读了她作品中传达的法西斯主义精神。”

钟訚用不含批判的口吻卖弄着学识,虞越配合着露出一副被吸引的神情。

“本雅明说过,法西斯主义者的惯用伎俩就是将美学引入政治。他们以此迷惑着民众,挑起崇拜狂热,最终将一切引向战争。‘只有战争可为最浩大的群众运动设定目标,同时又不触犯传统资产阶级的地位。’”

“是啊,历史上发战难财的资本家不计其数,好像有二十来家企业援助过纳粹吧?但却不见宝马、拜耳、西门子等商业帝国战后受到审判。”

虞越看着屏幕中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孔,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所以她就得因曾经的错误被关押、放逐,直到终了才能回到故土。

影厅的门又开了,进来一群年轻人。他们走到后排看到这里坐满,为首穿皮草的高个男指手画脚地说了几句话,引起同伴的哄笑。

戚况周站起来,用英语请他们礼貌一些,表示这里还有很多空位,他们也无权驱逐别人。

皮草男甩着头,言辞更激烈地推搡着戚况周,“Hau ab! Schlitzaugen!”

钟訚霍地起身,A班人见状都起来站到戚况周身边,皮草男的同伴不甘示弱地围过来,戚况周摆摆手,让同学坐回去。

“Wie bitte?”银幕中明明灭灭的雪崩图景投映在他脸上,戚况周藐然冷视着那群醉态各异的纸老虎,让皮草男再说一遍。

他们挤眉弄眼地飙出各种歧视性的侮辱脏话,恰在此时酒店的夜班经理带着保安出现,当即请走了这群惹是生非的蠢货。

之前他们刚到就有客人离开,戚况周看出这伙人大概是惯犯,会受到酒店的特别关注。于是他以退为进,等着他们被抓现行。

经理不断对戚况周等人鞠躬道歉,承诺将给他们的VIP升级,可在今后的入住期间享受金卡级礼遇。

如果他为了逞一时之快放任大家的怒气发散,最终打得一团乱甚至可能引起刑事纠纷,那就失去了占理的优势。

无心再看电影的人和经理一起走出影厅,见到宗谔抱臂靠在门边,斜睨着戚况周出言不逊:“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动手,真是孬种。”

戚况周皱眉停步,反击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之时他又笑着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火没拱起来,宗谔冷哼一声,瞪了别人圈,才悻然离开。

“戚会长也会德语吗?”

虞越挽着钟訚在娱乐区漫步。酒吧畅饮、乐曲弹唱、游戏竞技、赌场挥金,现在刚过九点,正是夜生活拉开序幕的时候。

钟訚带她走到安静一些的偏角,落地窗外是雪道绵延上升的夜场灯光。

“他可是全才。”钟訚搂住虞越,指尖在她腰后卷起柔顺的长发,鼻尖从她颈窝嗅到熟悉的馨香。“不过,我的化学和德语比他好。”

虞越踮脚环住他的肩膀,目光平视着眨眼又问:“你还有哪比他强么?”

想不到她也学会了戏弄,钟訚的双手缓缓下移,揉着她的臀低声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轻佻话。虞越羞得想骂他流氓,却被堵住了唇舌。

久违的缠绵让人意乱情迷。这段时间他们白天很少碰面,晚上又不住一间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

钟訚将虞越按在落地窗上,深深攫取着她的温软甜腻。虞越的双手垂在身侧,氧气一点点被他吸干,身体发软的唔唔出声,钟訚才舍得从她唇中撤出,喷着粗重的鼻息贴蹭耳廓。

忽然他瞟到玻璃上映出的人影,懔栗一惊的止住了再度拥吻的动作。

“我要睡觉了。”戴着墨镜的高阳依站在他们身后,口罩令她本就鼻音浓重的话语更加含糊。

“去睡啊!难不成还要人给你暖床?”钟訚早就对高阳依强迫虞越和她同屋的要求非常不满,现在亲热又被打断,实在没有好脸色给她。

高阳依出院后缺考直接飞到雪场,致夐师生在十余天后抵达,就见她每天户外雪镜室内墨镜,护脸口罩更不离面的怪模样。

她说刚来滑得太疯太累,没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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