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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死了,他的身边出现了更多人,他们心怀鬼胎,不是被国师派来的细作,就是祁恩身边的钉子。
他们要他过得不如宫中的一条宠物狗,但是却要他一直活着。
所以,当他有能力偷到一把刀的时候,他第一个活剖了对他动辄打骂的奴才,那是祁恩身边的狗,他一直都知道。
他杀了很多人,前仆后继妄图监视控制他的人,收割了那么多人命之后,才终于摸到了国师的身上。
他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知道了那些人的打算。
在他第一次异变的时候。
祁宗心中并无多大波澜,也不在意这个惊天的骗局,他只是很平静的要了国师的命,这个惜命的男人从来都当他是掌中之物,不对他设防,以为他不过只是敢杀一些命贱的奴才罢了。
他可是呼风唤雨的国师,就算祁宗知道了他的目的,他又凭什么杀他?
可是即便是无所不知的国师,也一定不会想到,临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发生异变,那种异变甚至令他自己感到惊诧。
连国师都被吓坏了,眼神惊恐的说他不是神,他真的变成了魔鬼。
祁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神明,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变成魔鬼,拉着这做宫殿一起下地狱。
现在,国师躺在了冰冷的桌面上。
祁宗望着那扭曲的表情,开心的哼起了歌,那声音漫不经心又缥缈,一直反复回荡在狭窄的空间之中,若有似无。
听在宋眠的耳中,那种不成曲调的音乐却像是某种诅咒与呢喃,带着毁灭的味道。
她听着有点不太舒服。
她喝掉了碗中最后一口粥,爬下床去走到了祁宗的身边,眼睁睁看着他在那颗头颅上用小刀画出翅膀的图案,繁复的翅膀占据了他的整张脸,有一种怪异妖冶的美,刀刻的沟壑被涂抹上宝石粉磨成的颜料,翅膀染上美丽的颜色,转瞬间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宋眠问:“为什么要把他变成这样?”
祁宗手下的动作一顿,摇头:“一定要有理由吗?”
他只是想要留住这些人的模样而已。
他会为他涂上永不凋谢衰败的汁液,将他的身体包裹在厚茧之中,永远成为鲜活的人蛹。
这不是国师渴望的永恒吗?
宋眠说:“起码会有个理由吧。”
祁宗想了想,说:“那,我在帮他实现愿望。”
他也会帮助哥哥实现愿望的。
宋眠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很想知道古曼王国最后是怎么消失的,也很想知道祁宗到底能不能活下来,现在看来,她只能待在这里,慢慢的等,等待着那必然发生的一切,宋眠看着那艳丽的蝴蝶,心想,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宋眠说:“那你也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她往祁宗的方向凑近了一些,这人的体温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有一种阴森沁骨的感觉,可是,宋眠却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
她站在祁宗的侧后方,所以她看不见祁宗在一瞬间突然怪异僵硬起来的表情。
宋眠落下的这只手,偏巧就正落在他的肩膀上,只是她看不见,隔着一层衣料的肩膀上,有一条刚刚愈合的裂口,顺着那条深红色的裂口往下,一直到凸出的肩胛骨上,曾经长出过一双不可思议的东西,因为它曾经存在,所以它留下了痕迹。
那是连祁宗自己都不会主动去触碰的地方,现在,却被宋眠碰到了。
她的手心是软的,是暖的,哪怕隔着一层衣料,那种不可思议的温暖也能源源不断的传递到他的皮肤上,传递到他的身体里,暖意顺着神经与血管蔓延开来,钻进他裂开的伤口与骨头缝里,细细密密的酸与痒。
“砰”的一下,祁宗手中的画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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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宋眠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的愿望就是能在这里活下去,我不想委身于国王,我想待在这里。”
为了向祁宗表达她愿望的强烈,她手中稍微用力,试图引起祁宗的注意。
宋眠说:“既然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就要让我待在这里。”
她一字一句的,尾音上扬,甚至带上了小钩子。
她指指面前被涂上红色颜料,仿佛在流血的蝴蝶,说:“我可以让你看见比这个还漂亮的东西。”
第63章
祁宗的眼珠有些神经质的转了转, 以此掩盖自己心中的情绪。
如果此时宋眠的注意力没有全部放在他的侧脸,那么她就会发现,祁宗后背的肩胛骨慢慢滑动了一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撩拨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
室内安静,烛火燃烧着, 发出轻微的爆裂之声。
祁宗终于缓慢的转过头来, 盯着宋眠。
他觉得宋眠说话有点奇怪, 但是,鉴于第一次看见这个人, 他就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 所以祁宗最终还是没有将落在他肩膀上那只柔软的手用刀子切断。
可是, 他放下手中的刀,用指尖挑起了宋眠垂落在鬓边的短发, 微眯起了眼睛有些危险的看她,缓缓道:“我把你带回来, 你也不一定可以活命,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他不是祁恩,不会沉迷于色谷欠而被迷惑,他觉得那是很无聊的东西, 他理解不了。
宋眠无辜的眨眨眼睛, 说:“我什么也没做。”
说罢,她又好奇的问:“那你把我带回来,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祁宗的目光落向那些五颜六色的标本。
一开始,他是觉得, 这么漂亮的小鸟,被祁恩糟蹋了很可惜, 语气让她像从前那许多女人一样,堕落在这欲望迷人眼的深宫之中,变成一个面目丑陋的怨妇,不如将她变成他的标本,永远留住她的美丽。
可是,祁宗却忽然发现,那双眼睛眼睛中全都是单纯的好奇与憧憬的时候、眼睛里面全都是他的时候,又比宫宴大殿初遇之时那呆板无趣的模样更加漂亮。
祁宗一瞬间犯了难。
不会动的标本可以永远保鲜,固然美丽,但是却不及小鸟表情生动起来的万分之一。
于是,祁宗暂且压下了心头的想法,对她说:“我暂时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置你,在这之前,你就留在这吧。”
宋眠的眼睛立马弯了起来,红唇轻轻的勾着,一声愉快的笑声在祁宗的耳边响起,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原本只是好奇的漂亮眼睛一下子像是被注射进了明亮的小太阳一样,流泻出甚至让祁宗觉得有些刺眼的东西。
他偏过了头去,闭上了眼睛,可是脑中却还是不停的回放着宋眠刚才的笑脸。
那个笑脸像是一阵清润的风,细密又温柔的刮过他干涸龟裂的感官,让人贪婪着迷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