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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莹白的月几肤。
她撑在岸边,面颊上腾起的薄红就像天边晕染开的云霞,清泪悬坠,眸底宛若蓄了一潭醉人的花酒。
神智涣散,心乱意迷的时候,心里反倒舒畅了许多,她根本无暇去想旁的事,整个人都陷在了忏意涌动的欢余里。
她想着只与其纠缠一回,一回就好……可这春蚕蛊比之春-宵果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竟是覆水难收,对这个男人欲罢不能。
炽热的醇阳之气被灵力承载,源源不断,似云雾绍缭一般沁润丹田。
梓菱纤细的手指摁进月几肉里,香-汗淋漓。
她仿佛躺在柔软的花海中,睫毛上跃动着和煦的阳光,清风簇浪,幽香拂面,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盛满惬意。
好舒服!
红唇微张,梓菱情不自禁就主动盈合了上去,双角圈住了那人的脖颈。
云层流逝,窗外的光影斜了一截的时候,房内的动荡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躁动消散,梓菱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落在花瓣上的目光沉淡无波,她雪白的月几肤上红痕斑驳,像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
身后的男人紧紧搂住她,引着水流替她仔细清洗,汩汩的水声四散开去,显得本就岑寂的耳畔愈发荒芜。
许是终于缓过神来,梓菱起了挣脱之意。
哪吒连忙收紧手臂,俯身贴近她耳畔,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道:“我明日要出征,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说完,他满眼期盼地凝视着她。
显然,梓菱理都不想理,手上捏了个诀,毫不犹豫就推开了他。
其实哪吒自己也知晓,她定然不会应他,可他还是卑微地期待着,期待着有那么一丝奇迹。
直到对方的身影蓦然消失,他炽热的眼眸才彻底沉了下来。
就像星辰坠进大海,暗潮丛生,再窥不见一丝光亮。
凡间常说所谓负心汉,乃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然到了他这儿,却是她西了他的阳气,还让她舒服了那般久,最后一穿上衣裳,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唇角牵出一抹自嘲的笑,哪吒心下道,他可当真是活该啊!
自水下抬起的手打碎了自己失魂落魄的倒影。
对指摩挲,他仿佛还能感受到将红石榴捏于指月复之间的触敢,柔嫩,饱满,令人沉醉……
下回见她,又得是三日后了。
何为度日如年,他眼下深有体会。
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哪吒揉了揉怅然若失的胸口,上岸穿衣。
梓菱悄无声息地出入羲和轩,是以无人知晓她被下蛊一事。
只不过哪吒输给她的灵力阳气醇厚,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
盈蕊见了,还以为是她已然将情伤一事抛诸脑后,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翌日早晨,小丫头心灵手巧地绾了个飞仙髻。
看了看镜中面若桃花的人儿,她粲然一笑道:“女君最近的气色可真好呀,简直比三……三位护.法都陪着您的时候还要好呢,嘿嘿,哎呀,好久没瞧见潇芊姐姐了,真想她哇!”
咽了口唾沫,话头急忙调了个弯儿,盈蕊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偏生她这话锋还转得甚是合理,连面上的笑也十分自然。
“……”说实话,梓菱有时还是蛮佩服她这股机灵劲儿的。
微不可察地扬了下.唇角,因着她这话,梓菱也开始认真照起镜子来。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自己变美的.
是以,纵然这变美的方式有几分恶心,梓菱也因欣赏自己的美貌而心情好了许多。
可三日一回,若是长久以往,他哪里受得了?
难不成想把他的灵力全抵给她,届时又在她面前玩儿苦肉计,来求她原谅不成?
抻了抻云袖,梓菱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有那么些想笑。
这人还当真是狂妄且无.耻呢!
说不定从她这里回去,又流连到别人的榻上去了,反正他三太子有的是力气。
她怎可能还会对他心软呢?
自从恢复记忆,她的心便跟着承焱一起死了,再不可能复燃。
他做的这一切,都只会是徒劳。
行至廊下,梓菱抬头,望向一碧万顷的蓝天,熹微的晨光洒下来,在她琉璃似的眸子里泛起盈盈光泽。
莺梭燕往,云淡风轻,目之所及处全然是一片春.光烂漫之景。
既然这劳什子春蚕蛊解不开,不如就把这人当个男宠玩玩儿吧,白给的灵力,干嘛不要呢!
如是一想,梓菱蓦就有了几分豁然开朗。
万没有必要为了男人伤神,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面上覆着的阴霾彻底消散,她提起裙摆,脚步轻快地踏进了眼前清和的风景之中。
纵使那人下凡去了,每日一早也仍旧有人准时来送礼。
而东岳那头的信使则是赶着晚霞升起时分来,这二人确实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了。
只不过比之梓菱的置之不理,送进洛神居的礼盒好歹都被云苒细心收藏了起来。
如此一看,到底还是三太子更惨些。
女君这样久没同三太子相见,气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好,蓬莱众人暗自唏嘘,都觉三太子这回啊,怕是当真回天乏术了。
甚至还有人开始揣测,兴许要不了多久,桑洇就是下一任姑爷了。
这些茶余饭后之言,多多少少都传进了羲和轩内,但梓菱毫不理会。
于众人而言,女君的放任自如便算是坐实了她们的猜想,是以,连桑洇自己都有了那么些躁动。
他开始想着法子,愈加频繁地出入羲和轩,想要探寻梓菱的心思。
可联系得越是紧密,他便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身上的阳气未免太重了些……
心念一转,桑洇有了些想法,但他什么也没说,也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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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就像报晓的闻啼鸟一般准时,梓菱午睡一起来就发了热。
照旧用乾坤圈传信,可这回却是久久未有回应,烦躁得紧,梓菱只好径自去了湖心小筑。
未承想,甫一踏进房门,就见着那人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他受了伤,胳膊上缠着绷带,似乎还中了毒,煞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连唇也是青紫的。
饶是梓菱再怎么不在意他,也被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吓了一跳。
难怪方才在来的路上,愈是接近此地,体内的雌虫就愈平静,想来是感受到了雄虫的濒危。
这回擒拿的该是何等残暴的凶兽才能让他沦落至此?
指背感受到的鼻息微弱,梓菱精通医术,深知若是不赶紧解毒,只怕太乙真人又得去幽冥地府捞人了。
若是他死在这儿,春蚕蛊就可以解开了,岂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