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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伤他阿卿。
雪豹小心翼翼将闻卿抱在怀中,指腹在那枚艳红的牡丹纹身上轻轻摩挲,思忖片刻,忽然五指化爪,扎进心头,暗金色妖血洒在闻卿身上,滴答答连成一片,额头瞬间沁出细密汗珠,他却一声不吭。
手腕再旋,兽爪在心头寸寸翻搅,终于析出一滴心头血,雪豹手捧血珠,喂进闻卿口中。
视线在这片略显凉薄的唇瓣上停顿片刻,直到感觉自己的心头血滑进闻卿丹田,雪豹这才长舒一口气。
成了。
凡人的体温对于闻卿来说,不啻于被火焰炙烤,而妖修一类,天生体温高于常人,被那带着体温的袍子一裹,闻卿被烫得从昏迷中醒转。
意识重新飘回躯壳,双眸一扫,正对上雪豹那漾着欣喜的脸。
竟还活着。
雪豹声音低哑,如水流淌,“我眼下只能暂时压制住这只蠢豹的神智。你受伤太重,我将这只雪豹的元阳予你疗伤。”
意识昏沉,眼前这小妖嘴唇开开合合,闻卿只听到“前世”两字,便再也跟不上思绪,竟有些迟钝地重复了一句:“什么元阳?”
雪豹温笑一声,却是不答,只是视线灼灼,烫进闻卿眼底:“阿卿,不许喊疼。”
裂帛声乍然响起。
雪豹以妖力震碎衣衫,露出赤裸的精壮身体,冰天雪地之下,怀中抱着的是比玉石还凉的鬼,唯有雪豹炽热如火。
终于反应过来这妖意下所指,闻卿冷笑一声,暗自聚力:“要杀便杀,想要本座雌伏于你……”
五指凭空一攥,含光长剑出现在手中,剑光一闪,直刺雪豹胸膛。
雪豹不躲不闪,手背随意一格,挡住来势。翻手捏在闻卿手腕脉门,鬼剑哗啦一声,碎裂成雾。
一股炽热妖力不由分说钻进丹田,横冲直撞,竟将闻卿方才凝聚的残余鬼气尽数消解。
不但如此,那妖气侵入经脉之后,几番撩拨,不过片刻,妄念丛生。
冷了多年的血液悉数沸腾起来,里里外外燃得透彻。
“放肆!”
想要咒骂,奈何喉咙干哑,最终叹出口的却成了意味不明的低喘。
“孽畜、敢尔……”
“别怕。”雪豹捏着他的下颌。
唇舌相贴。
火热的缠绕着冰凉,求饶悉数被堵在喉咙里,变成细碎的呜咽。
飞雪缠绵,落在闻卿眉头,又被雪豹耐心吻去,融成道道水珠,从眼角滑落,隐在发间。
茫然挣扎的手被钳住,牢牢扣在头顶,脆弱的脖颈与胸膛便暴露在寒凉的秋夜里。……不消片刻,浑身上下除去纷纷扬扬的鹅毛雪花,便再无其他。
逃不掉。
这双手铁钳一般将他禁锢,捏碎了一切可能的反抗,也将他轻易揉软在炽热的怀抱。
“阿卿,双修功法,第一句是什么?”雪豹低沉的声音钻进耳中,浑如乍暖还寒时节,山涧里涓涓细流,无声淌进心里。
“什么双唔……”甫一张嘴,那烧灼的气息便又侵了进来,将他一同扯进欲念的深渊。
……
疼痛无孔不入。
猛然清醒。
闻卿五指成爪,掐进雪豹后背,然而那妖却似感觉不到,将他抱得更紧。
雪豹的灼人体温连带着将他也捂热了,呼吸也带上了淋漓的水意,染上双眼,模糊了视线。
“孽畜……”
远处的霞光,连带喉间断断续续的声音,全撞碎了。
……
不知过了多久。
风雪渐消,百鸟啼鸣,东方山峦折射出一层金粉,不知停歇的晃动中,闻卿视线掠过雪豹肩头,失神地看向熹微晨光。
雪豹喉中咕噜一声,伏在闻卿身上,啄吻他红肿的唇。
“阿卿。”
呼吸潮湿,连声音也是湿淋淋的。
闻卿被唤回神智,烫着般向后躲,却被那条毛绒尾巴卷住腰身,动弹不得。下巴被两指钳住,他被迫与雪豹对视,溺在这疯子苍青的眼神里。
水乳交融。
第7章 雪豹 1
再睁开眼,风雪齐驻,红日已坠进夜色里,峰峦笼着雾蓝色的纱,月轮被天狗偷偷咬去一角,周围星子稀疏,竟已过去一整日。
闻卿自东院静修殿密室走出,脚步轻挪,眨眼间便出现在几近坍塌的山神殿廊前。
他身上松垮罩着先前雪豹穿的藏青金丝披袍,看向头顶错落搭着几根房梁。
之前那些果真不是梦。
将鬼气聚于丹田,那处灵力充盈,与雪豹一战中险些碎裂的金丹也完好如初,甚至较之先前更要莹润凝实。
摊开手掌,一簇青黑火苗忽地燃起,已经隐隐有实体化的趋向。
这是……
闻卿眉头一跳。
灵气化形。
大乘巅峰,只差一个机缘就要突破了。
吹灭掌心火,灵气在体内徐徐运转,不但被雪豹撕咬的伤痊愈了,断手也完好如初。
“天生炉鼎的元阳,果真、名不虚传。”
他低声喃喃,却也不知说与谁听。半晌轻哂一下,走出那处废墟,右手掐诀,将那层事先布在山神殿外的结界撤去。
早在被雪豹制住的时候,他便已传音红奴,未经传召不得上山,此刻站在这近乎坍毁的大殿废墟前,头顶便是大如银盘的圆月,只有他孤零零一道鬼影,闻卿难得生出几分茫然。
这半日来发生之事,到底算作什么?
一只寻仇而来的金丹小妖,将他一介大乘鬼修打得一败涂地,非但如此,还突然失了智般强行与他双修。
而在二人灵识合一时,他又坠进了突如其来的前世幻象中。虽然那幻象凌乱纷杂,但每段破碎的记忆里,却总有一个低沉热切的声音,喊他“阿卿”。
慢慢的,那呼唤和雪豹的声音重叠了,声声遍遍的“阿卿”,盛满了情,也载满了欲。
闻卿一字一顿,将清心咒念诵出声,心绪仍如一团乱麻。
那场并不尽兴的房事结束时,闻卿感觉到雪豹体内气息突变,自身丹田却又因饱吸元阳而灼热异常,下意识一掌拍在雪豹胸膛,将自己封进静修殿密室。
而等到他将体内这股至纯元阳完全消纳,便是现在这时辰了。
雪豹又去了哪里?
神识四散,眨眼间将整座昆吾山笼罩在内,山脚下一阵秋风扫落叶,山腰间红奴无聊地教鬼伥四兄弟翻花绳,甚至连月光在日晷上投下的浅淡影子,都在他的探查之中。
除了雪豹。
那小妖被自己一掌拍中,根基已损,昆吾山茫茫千丈,半日内决计逃不下山去。
但为何自己察觉不到这豹的气息?
许是——
死了。
然而刚刚想到一个“死”字,胸腔里沉寂的心脏便陡然一跳,闻卿将这念头驱散,摸向自己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