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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去问她。”
许河汉先是发愣,直到后脑被霍峰一拍,险些扑跌在地才终于回过神来,大喜过望,抱拳于胸前,连连道谢。
闻卿解下腰间镂空银香球,抛到许河汉怀中:“但若你认错人,亦或是红奴不愿投胎,许河汉,你又当如何?”
许河汉拇指不住摩挲着香球之下的双结,眉头皱起,似乎从未想到这一层。
“这简单。”霍峰嘿嘿一笑,拍着胸膛道,“如果弟妹不愿理他,我亲自把他提回寿庄,扔到棺材里。”
闻卿正自沉吟间,孟极却先说道:“红奴变作鬼伥后,前尘往事全记不得,你也别抱着娶她过门的期望。”
“这……”许河汉大惊。
“若那丫头喜欢你,不管她记不记得你二人之前过往,到头来总会被你吸引。若她看不上你,山君也不赶你,你自下山去,好聚好散。”孟极继续道。
许河汉还在犹豫,后脑又挨了霍峰一巴掌。
“我替他应了。”霍峰道,“好男儿拿的起,便放的下。许老弟,机会摆在眼前,你若不抓,便注定不是你的,还有什么迟疑的?”
说罢,霍峰又摆摆手:“我这兄弟是个难得的重情之人。行军途中,他对女人正眼都不瞧。兄弟们从前笑他迂腐,如今才知道他用情至真。”
孟极鞋尖一抬,将趴在地上的许河汉踢了起来:“不用跪。上跪天地,下拜父母,旁的人,当不起你跪。”
等许河汉颤巍巍爬起来,孟极才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阿卿,你觉得如何?”
闻卿无奈。
孟极与霍峰一唱一和,都已经自行定下了,他还有什么话说?只得点头,闭上眼睛,靠在孟极胸膛上:“回昆吾。”
得了命令,孟极当即抱着他向山上掠去。踏雪步瞬息百里,许河汉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在后面,直等闻卿将自己此去蓬莱这段时间诸鬼伥的课业都安排下去,亦真才拖着两只尸,在山门禁制前大喊大叫。
闻卿要走,红奴自然少不了痛哭流涕,但一看见亦真,却又将临别的感伤全抛在脑后,一人一鬼一番大惊小叫后,红奴又好奇起那两个面生的尸族来。末了,更是绕着许河汉转上好几圈,一面嘀咕着“好像在哪见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通红,躲在孟极身后,只露出一双杏眼,直勾勾盯着他。
许河汉初见大名鼎鼎的山神闻卿时都能泰然自若,可是在这闹腾鬼面前,却只是红着耳朵,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吭哧出一句“末将许河汉”,红奴被他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捂着嘴笑他憨瓜。
笑闹间,齐行之也御剑而来,到禁制前停下。闻卿见红奴一门心思全在取笑许河汉上,便叫来阿大,再三嘱咐他,此去蓬莱期间,无论谁来喊门,都不可擅自出山。见阿大点头,闻卿又将自八方大集中采买的吃食自乾坤囊中掏出。
“就算一日吃十顿,也足够你们吃上一年。”闻卿道。
说完,看着众鬼伥那晶亮的眼睛,闻卿又道:“但切不可贪多。”
鬼伥四兄弟齐齐点头。
“山君放心。”许河汉这时主动道,“末将从前是家中老大,平素弟弟妹妹都由我照顾,定不会叫山君担心。”
纵然再不放心,终有一别,闻卿看了一眼一边踢石子,一边偷瞄许河汉的红奴,向孟极递过眼神。雪豹一声轻啸,化作原形,将闻卿拱到背上,已在昆吾山峦间飞跃而起。齐行之与亦真共乘秋水剑,霍峰则化作三丈巨人,紧跟在众人身后。
“君上!”片刻后,红奴的声音远远飘来。
闻卿双手搂着雪豹脖颈,蓦然转头。
“要快点回家呀!”
日头西坠,月牙初升,暮色之中,红奴一袭粉衫,遥遥追在他们后面,满脸血泪。
第149章 龃龉 1
闻卿一行想去蓬莱,沿太水向东南,需行三千里陆路,过平州,经青州,跨渭州,再在津门渡口乘船东渡一千里,直到四海茫茫不见来往者,于海雾深处,才终于能够觑见蓬莱一隅。
依几人先前计划,御剑三日,乘船五日,最迟八月二十,众人便能踏上蓬莱。至于那闻名三界的仙市,将在八月二十五日正式举办,在此期间,闻卿也正好与孟极拜访蜃妖王,取回前世记忆,时间卡得刚刚好。
然而,事实往往与计划背道而驰。
孟极虽然是雪豹妖修,踏雪步的驭风速度与御剑不相上下,然而受丹田封印所限,他只有筑基修为,一日最多行五百里。至于霍峰,虽然能化形巨人,一步三丈,但出了池崖州后,人便春笋似的冒了出来,就算刻意向那深山老林走,却也难免遇上樵夫猎户。因此往往行不过百里,他们这天上飞的地上走的一行,便总会被人发现,有人以为自己白日见鬼,这倒好说,有的却将他们当做了显灵的山神,携家带口来叩拜。
无奈之下,众人商讨一番,最终得出前去津门最稳妥的方法竟是——骑马。
孟极与闻卿并乘一骑,其余三人各自驭马。两日间,众人昼夜不歇,总算踏过平州,眼见青州在望,买来的马也口吐白沫,气喘如牛,孟极这才拉紧缰绳,马蹄咔哒一声慢了下来,在这修建平整的官道上小跑。
五人四骑,黑皮桀骜,怀中红衣风流,其后紧跟的壮汉勇武,少年伶俐,断后的青年文雅,引得路旁游人纷纷驻足。
“前面有驿站,休息一晚。”孟极马鞭遥指路尽头迎风舞动的布招子,“换马。按现在速度,再有四天,能到渡口。”
说罢,又低头看了眼始终被他抱在怀里的闻卿,低声问道,“阿卿,腰疼不疼?”
虽然被孟极的皮毛大氅裹得严严实实,但秋日日头毒辣,闻卿新伤未愈,又在马背上下颠簸,阳气在体内激荡翻腾,搅得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疼得冷汗直流,但孟极看过来时,闻卿却只是摇了摇头,将极意倛戴在脸上,化作捉妖师项光的模样:“温一杯酒,歇一个时辰便走。”
几人先前便已商量好,私下里相处时当然不必掩饰,但人多时,最好以注意点——齐行之与亦真自然不必遮掩,但闻卿、孟极与霍峰三人却不能太过招摇,想来想去,还是借用熟人的身份更为方便——霍峰冒充黑虎,闻、孟二人自然是那形影不离的项氏两兄弟。闻卿也不再是往日打扮,换作一袍檀色大氅,里面压一身苍青直身,玄色团云纹,却压不住他颈间艳丽牡丹。
孟极闻言低头,额头与闻卿相贴,两人额头的汗便蹭在了一起,一凉一烫,滴滴答答向下淌着。
“还嘴硬。”孟极手拍马肚,也不等三人回话,兀自向驿站驱去。
到得店内,扔出一两银子,向店家打听方知,进来东去津门渡口的男男女女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