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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们是否能活犹未可知,何必再瞒?”孟极不解。
“我兄弟三人曾在闻修士面前立誓,绝不将此事说与第四人知。”黑虎瞟了一眼孟极,“尤其是吾王你。”
孟极一听,只觉得这四人秘密谋划将自己排除在外,显然更急:“阿卿何事瞒得过我?说!”
黑虎面露难色:“我三人不知此事全貌,若断章取义说出我们所见所闻,只怕会让山君与吾主生了嫌隙……”
“但说无妨。”闻卿挥袖拖来五把木椅,分别置于几人身后,自己先行靠在椅背,仰头看向黑虎三兄弟,“本座与阿极两心赤诚,从无猜忌。想必我们前世亦是如此。”
三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项氏项光向闻、孟二人略一抱拳,率先座下,顺便将项午也拽倒下去,片刻后黑虎也低叹一声,终于落座。
五人围坐桌前,桌上烛火摇曳,在各自脸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影。
闻卿正襟危坐,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黑虎,孟极却斜倚着身子,全然不看那三兄弟,时而摸摸闻卿指尖,时而以尾巴缠着闻卿腰身,全部心思全黏在了自家道侣身上,对那即将说出的、极可能使二人产生嫌隙的秘密毫不在意。
“这一切,需得从青摇之巅吾主自爆金丹之后说起。”
黑虎悠悠开口,并指指向闻卿腰间乾坤囊,不等闻卿动作,一道极其中正平和的气息自黑虎指间溜出,烟雾般钻入乾坤囊中,拖出那只被沉压囊中已久的小巧蕴灵瓶。
“那一战,我们三人尚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并未形成完整的意识,因此未能出手相助。但也正是吾主自爆金丹后产生的灵力冲击,使得我们产生了第一道‘活着’的念头。也就是那时,我看到了闻修士手持蕴灵瓶,一面诵念着咒语,一面收集吾主的魂魄碎片。”
“什么咒语?”孟极漫不经心地问道。
黑虎不答,反而以手蘸着茶水,在桌面上一字一顿写下几行小字。
孟极抬眼扫去:“天地太清,日月太明,阴阳太……”
念到此处,孟极猛地坐直身体,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之后的几行咒语。虽然只在与闻卿的梦中瞥过那竹简之上的残缺语句,但关于闻卿的一切,但凡见过一眼,孟极又怎可能会忘。
孟极压低嗓音,狠狠瞪向黑虎:“你确定?”
黑虎以掌心拂去水渍,转而看向闻卿:“山君,你可知此咒语是什么?”
闻卿点头:“阴阳心经。你想说的是,本座用阴阳心经,救活了阿极。”
“咣当”一声,似乎有人失手将茶碗打翻在地上,孟极、黑虎三兄弟迅速回头,只见那半开的支窗缝隙下,一道海棠粉的身影迅速消失。
“红奴?”孟极正要去追,却觉得尾巴一疼,回头,正看见轻拽着自己尾巴的那只苍白的手。
“随她去。”闻卿垂眼看着木桌上的水渍,面上毫无表情,手指却紧紧攥着孟极的豹尾。
仿佛抓着救命稻草。
孟极当即回身坐下,然而不过片刻,又仿佛被扎了屁股般跳起来,一脚踢翻自己的椅子,喉咙里咕噜噜不知骂了句什么,挤着闻卿坐在了一张木椅上。
在黑虎三人看来,是孟极耍赖贴着闻卿,实则却是闻卿将全身的重量全压在了孟极身上,轻飘飘,又冰寒彻骨。
孟极拧眉看向黑虎:“我死后,阿卿还有数月才回玄云,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全都说来。”
“闻修士在青摇之巅足足花费了十日才将吾主魂魄尽数收进瓶中。”黑虎沉声开口,“而后闻修士回到风醉居,准备好了阴阳诀所需的全部材料,但阵法开始前,齐行之却现身了。”
“风皇化身见过阿卿?”听到这里孟极终于再沉不住气,“你们明知阿卿身份,为何不早说?”
“并非我们刻意隐瞒。这几百年来,我们之所以用捉妖师的身份游荡世间,是因为被封印了记忆,以为自己生而便是凡人。直到几日前……”黑虎道,“我们三兄弟原本打算上山拜访山君,正在鸦青一间酒肆喝酒,忽而一阵气息扑来,只那一眨眼,除了我们,鸦青镇中所有的凡人全离奇死去。亦真兄弟赠与我们的金符同时示警,我们以为是妖魔来犯,立刻来寻山君,然而刚触碰到昆吾山禁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脑子里便多了这段从未有过的‘记忆’。”
“你们的记忆,是阿卿有心封禁。”孟极径直道出了黑虎的言下之意。
离开昆吾前,闻卿担心鸦青众人对四鬼伥不利,特意将山禁的困阵改为杀阵,外人若是误碰,必死无疑。然而黑虎三兄弟闯进了昆吾禁制,不但没死,还恢复了记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黑虎三兄弟身上的记忆封禁与闻卿的灵气同源,昆吾禁制误以为闯进来的是闻卿,故而放过了他们,但三人身上的记忆封禁也因此被山门禁制抵消,从而恢复记忆。
“我兄弟三人当年虽然见到齐行之,但却并不知闻修士与齐行之到底所谈何事。我只知道,齐行之走后,闻修士并未继续启动阴阳诀,而是在风醉居废墟之上为吾王立了个衣冠冢,独守半年。我们身为器灵的最后记忆,便是闻修士将我们的本体埋在衣冠冢旁,看见他亲手废去了自身修为。”说到这里,黑虎长叹一声,似有感慨,“再有记忆,我们便已经是这副人形……”
“说完了?”孟极问道。
黑虎一愣:“我已将自己所见全部告知……”
“如果你们不能附身在法器上,能否以现在的形态驱使龙脊鞭和子午含光剑?”孟极又问。
黑虎:“器灵驱使本体自然可行,但……”
孟极打断:“我只问你,威力如何?”
“如臂使指。或有大乘修士之力。”项氏兄弟同声道。
“那就行了。”孟极转过头,脸上的种种不耐瞬间烟消云散,轻声道,“阿卿,你道、法双绝,可以法术、阵法对阵风皇。我本就是体修,用什么武器都行。倒时你我配合,再有三个大乘境界的器灵相助,胜算或有六成。”
从始至终,闻卿的右手五指都保持着攥紧的姿势。孟极不喊疼,他便仿佛也不知道孟极会疼,直将那条原本毛茸茸的尾巴攥得被冷汗浸湿,以不自然的角度反折着。
听到孟极叫他,闻卿这才如梦初醒,蓦地松开手,敷衍似的点了点头:“一切依你。天色不早,也该……”
话未说完,热如烙铁的两根手指便钳住了他的下巴,孟极忽地欺身过来,单膝抵开他的两腿,强硬地将他压在椅背。
闻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看着我。”孟极声音发沉,炽热的呼吸洒在眼皮,烫得仿佛魂魄都要融化。
“早些休息……”
“睁开眼。”孟极不依不饶。
太阳穴的位置鼓了鼓,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