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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和尚。

她们吃肉的样子可就说不上美了,像兽,贪婪又性急……

这鹿,是他猎的?

没有人问过他们的名字,仿佛无人关心,每提及妖,云云一个「他」字代替。

男子今日也傅了面,双颊一把杏靥的红,簪一枝野麻,大有当仁不让的美艳。

还能有谁……

男子慵懒地倚在汉子身畔,等他割下最嫩的腿肉,喂到自己嘴里。

除了他,谁会用这种法子一箭穿心……

唤贞娘的红衣女子拈起鹿心上拔下的小箭,众人惊,呀,怎是无头箭?

小沙弥睁开眼,不再念阿弥陀佛。

贞娘抓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似的,把箭一扔。

突然的缄默,小沙弥懵然寻找,目见许多双垂眸落到地上。

有人认出,是……弥叶的箭……

离沙弥最近的女子哀矜,真是个傻子……有意何须无心箭……

咣啷,篱笆后飘来最劣最苦的酒味,一道残影,奔雷闪电地掠上青山。

小狐!小沙弥站起来。

女子们又聚拢来,什么狐啊,就是一只黄皮的野猫……

小沙弥被她们围在当中,左一把云鬓,右一片檀唇,小师傅……你不知道吧……她们搭档着,把小孩的神思从门外拉回来,在我们这里啊,有心人……才射无心箭……

男子牵汉子的手,伸进衣襟,你当初那一箭……射得我好疼呀……

脑袋里搅浆糊,不明不透。

小沙弥觉得她们说得话,比佛经还难参透。

说起来,他呢?有女子好奇张望,怎不见出来?

男子讲,出去了。

汉子老实告诉众美,去看老柳坡下空着的屋子了。

老柳坡?那不是莫离的房子吗?

话音一落,即遭冷眼。

还是红衣的贞娘问,他们打算住下来?

男子嘲讽又冷落的笑了。

小沙弥听懂这句,大为惊讶,施主要留下?

女子们逗他,小师傅不乐意?

更有放恣的酩酊大醉,留下就留下呗,正好成全了他,同那和尚……

小沙弥懵懂眨眼。

这倒稀奇了……

你和他们这么久,就不知道他俩是一对?

嗳,他一个小和尚,女人都没摸过,哪知道什么是一对啊……

小呆子急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施主和大师都是……

女子瞅他,说下去啊,怎么不说了?

众人都很坦然,仿佛只有他不通情理。

你是不是想说,他们都是男子,同为男人,怎么欢好?

似被蜂蜇的一记,鼻尖渗出热汗,嘴上仍据理力争,天地乾坤,阴阳有别……

女子不愿听他的道理,人活一世,不过浮云朝露的一瞬,用你们佛门的话讲,难逃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层层苦难,还要在意旁人的眼光,真正快活的有几个?

小沙弥沉默了,他能够通读一本经书,却无法参悟人心。

要是我,管他男的女的……

女子傲然昂首——

能和我的意中人快活一日便一日,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好过白活!

深谙这个道理的有情人,正在老柳坡。

和尚拂开蛛网,伸手来搀妖精。

残破的老屋,因无人打理,早已一片废墟。

二人穿行其中,捡了块尚能落脚的地方,掸干净浮尘坐下。

和尚的脸上也沾了灰,妖精刮他的鼻子,笑眼睛一弯,上一回来这里,你也弄得这么脏……

和尚微微一愣,笑容即刻消失,差点忘了……你不是他……

心里仿被一根尖针挑破皮肉,又是「他」!

那个素未谋面的僧人,简直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咒语。

他对妖做过什么?叫他这样念念不忘?真待他好,如何忍心在他胯下留下那样狰狞的伤疤?

妖精不知和尚受着怎样的嫉恨烧灼,沉浸自我世界,他可不愿同我坐一道……挨得近些,都像要坏了他的身业修行。

——「我愿为你破业道,换你此后眼中只得一个我。」

可惜妖听不见,正微笑,手腕被掐痛,一无所知地抬起头,怎么了?

一个要命的念头,疯狂滋长。

和尚扯了一把妖精,将人拽到身下,掀开白衣的衣摆。

啊啊!

陡转的尖叫,似风筝断线前无用的挣扎。

屁股上猛的一凉,妖精夹腿,抱住一颗火热的脑袋。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遭蚁啃虫噬,春风抱薪,周身烧不尽的野火……

够……够了!

妖精气急败坏地推搡,所用的劲,还不及和尚扳着他的胯,轻轻一吮。

唔……

挣着拧着,力气就散了,白衣上扭动的身躯,沾火的缎子一样收紧,不一会儿,又水中浣纱一样散开。

腥湿的舌头,从胯下旧伤一路舔过脖颈,吸住一截喘息的舌尖。

只是眼神黏连到一块,呼吸又滚沸。

两双手,牵着引着,一同钻进僧裤。

妖与僧迟迟未归,女子们等的不耐烦,拿二人寻起开心,怎么去得那么久?下窝崽,孩子都落地了。

一个立即了然,你急什么,生也不是你生,指不定两人正好着呢,别妨了人的好事。

众美哈哈大笑。

有人听见脚步,快别说了,有人来了……

闯进院的是许久不见的弥叶,背上还驮着鲜血淋漓的一个人。

一个女子飞扑过去,大叫一声,宣郎!

所有的人都认出来,那是她的夫。

已断了气。

第21章 第廿七回

27.

恍如一团火焰,血人一倒入女子怀中便急速地缩小。

众美突然收拾犀利,屏障一样挡在小沙弥面前,转过去……绝不是呵护,而是一种不容违逆的命令。

女子抱着亡夫的尸身,抬起一双红眼,谁?是谁!

是双吃人的眼睛,带着不顾一切的杀气。

轻轻托起垂软的头颅,众人倒抽一口气。

一道万字佛印,直穿颅骨。

手掌揩去泪水,在脸上留下血污图腾,女子森凛地站起来。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谁随我去!

风平浪静的老柳坡,并不知道山林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怎样的生死鏖战。

白衣、乌发,铺陈在海青上,汗湿涔涔的身子缠着罗汉一样伟岸的身躯,柔软的近乎无骨。

唔……慢……慢些……你慢些……

妖精的喘息,像往滔天的烈火中扬手一瓢沸汤。

于事无补的哀求,只令人迫不及待想征服。

和尚掐着他的两胯,将妖的呻叫,撞成一段不成调的颤音。

草丛中也有沙沙声,妖倏地睁眼,惊惶地瞪着那处,别……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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