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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咯!”被戳破了痛处,季楠脸上一扫凝重,反而有点破罐子破摔,他毫不在乎地道,“又或者,我骨子里也和我那个出轨的父亲一样,见一个爱一个。我小的时候很恨我爸,恨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家。但是现在,我慢慢理解了他——理解为什么别人无论怎么劝,他都执意要和我妈离婚——即使没有第三者,他和我妈,最终也还是会分开。”

“或者换句话说,任何人对上我妈,结局都是如此。”

“阿姨是阿姨,你是你。”

季楠陷入痛苦,都春关心则乱,他们俩谁都没有发现,别墅大门未关。

而门口的人,早已静立良久。

“笃笃”的盲杖声靠近,宁念明进了门:“季楠,明明是你自己做的错事,为什么要全部推到阿姨头上。”

“小宁……”都春反应过来,跑到门口扶住宁念明,旋即改口,“宁哥,你都听到了?”

宁念明轻拍了两下他的手,接着对季楠道:“自己犯了错,就拿你妈妈说事,阿姨肩膀还好吗?由得你总是这样甩锅给她。”

“阿姨是做得不对,但你自身的三观和性格有问题,把这些问题全推给阿姨,说难听点这就是道德绑架。季楠,宁城这么多心理医生,你有病就去治,别埋怨别人,也别祸害别人。”

季楠双颊涨红:“宁念明你……”

“我打小就没了爸妈,活了二十七年,也没得孤独症,没长成反社会人格,更没有见一个爱一个。”宁念明顺着说道,一抹嘲笑在他嘴角若有似无,“家庭不过是你最后的遮羞布,遮蔽了你的卑鄙,掩饰了你的懦弱。”

季楠:“闭嘴,否则我打碎你的牙让你闭嘴。”

宁念明:“虽然你一直不承认,但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季楠大吼:“你他妈闭嘴!”

宁念明轻声:“人必须自渡。”

声波在别墅墙壁击出回音,桌上的鲜切花花瓣也随着气浪振动。

随即是长久的安静。

宁念明想着自己和季楠相处的点点滴滴,耳边一时又浮起桑律的哭泣,不由得百感交集:“阿姨那句话问得没有错,你脏不脏?”

“宁念明,你多高贵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我,”季楠恼羞成怒,“你以为宁家就干净吗?”

咬牙切齿之际,季楠欺负宁念明看不见,抄起桌上的花瓶,就要往宁念明脑袋上砸!

“小宁……”都春低声惊呼。

花的五感比人类敏锐得多,几乎是在季楠举花瓶的同一时间,都春就意识到了季楠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念头,手掌倏然上托,准备施展灵术阻止季楠。

然而就在花瓶落下的同时,都春神思一动,他迅速转身挡到宁念明身前,打算将宁念明整个人拢在怀里。

“啪”的一声,花瓶在都春的人背上尽数碎裂。

都春闷哼一声,身子也软下去。

明明是想把宁念明搂住,可此刻,他却歪在了宁念明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强迫控制型·家长+拧巴反叛型·小孩,可以说是东亚家庭标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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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们六一节快乐~记得去吃好吃的

第71章 “趴好。”

都春抬手往背上一抹,在掉落颈肩的碎瓷之间,摸到一手黏腻的血。

血液还带着些清冷的梅香。

它们这种花木灵,修炼幻化成人形后,身体发肤与人类无异,唯血液中的香味,在提醒自己原身是何物。

都春甚至听百城说过,百城游历庐城期间,认识了一株得道的小水草,水草精曾经生病进过医院,抽出的血液是鲜红色,再正常不过,可到了水下,那血液就随水草精露出“本来面目”,变得绿莹莹的。

盯了两三秒通红的手掌,后脑勺的剧痛这才后知后觉传来。

原本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用灵术,可以但没有必要。他收了灵术,用身体替宁念明挡住攻击,就是想来一出苦肉计。

自己受了伤,宁念明菩萨心肠,少不了要关心几回,自己到时候趁机反客为主,亲亲抱抱举高高,把宁念明“关心”到床上去。

“嘶——”都春千算万算,没算到,硬怼花瓶竟然那么痛。

“都春,流血了吗?伤得重不重?”碎瓷同样飞了宁念明一脸,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本莹白的脸色因为紧张而变得透明。

这不得赶紧撒个娇?一念及此,都春双手勾住宁念明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胸前,整个人如受惊小鹿般瑟瑟发抖。

从假装“学徒”进入花店以来,论演戏他就没输过。

“宁……宁哥,我,我没事。”都春吭哧带喘,咽了下唾沫,还见缝插针地帮宁念明拨了拨头发。

他手指在宁念明白腻如瓷的脸颊上划过,心满意足地道:“就是,有点疼。”

没事是真的。

疼也是真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季楠望向都春,咬牙冷笑,“关起门来,才好打狗啊!”

“都给我,”季楠见不得他们二人不合时宜的卿卿我我,随手拿起桌上的餐刀,接着大吼一声,“去——死——”

花瓶攻击力强但不致命,可刀就不一样了。

都春眼神陡变,原本蕴在瞳光中的委屈可怜悉数不见,犀利如刃的寒光喷薄而出。

他趁宁念明不注意,并起右手双指,抬至眉间,催动幻术。

季楠眼前突然飞起朵朵水红色的“长相思玫瑰”,花瓣连着带刺的茎叶,咻咻朝他眼前扎来。

而下一秒,每一朵玫瑰花瓣上都倒映出季母那张严肃而冷淡的脸,仿若万花筒中旋转不停地斑斓碎片。

水红色花朵严丝合缝地将他包裹、蚕食,骨头渣都不剩。

这便是幻术的精髓所在:心中忧怖,皆现眼前。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季楠深陷幻象,举起刀就要去砍玫瑰。

忧怖越深,幻象就越逼真——刚才在别墅门口,季楠只是偶尔能从叶片上看见母亲,现下被这么一刺激,无数映有脸孔的玫瑰花贴着他的脸颊脖颈飘过。

那感觉恐怖极了,像是要割下血肉斩断白骨,将他活活凌迟。

“我杀了你!”季楠手上下了死力气,挥刀就往自己脸上割。

两种红色纷如雨下。

玫瑰花瓣,与血珠。

*

“宁哥,我该换药了。”都春一边说,一边敲着宁念明房间的门。

别墅冲突之后,宁念明二话不说带都春去了医院。

都春其实伤得并不重,伤口缝合完毕后,医生见医院床位紧张,干脆开了消炎止痛的药膏,叮嘱都春回家好好修养,按时换药。

那么问题来了——都春被一大块瓷片扎进了蝴蝶骨下的缝隙,位置相当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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