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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能确定他有喜欢的同性吗？他跟你一提起过吗？】

徐砚嘉看着L的疑问，沉思了几秒：【他跟我说过他的理想型，很具体很细节，而且说的时候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里，很明显这个人一定是存在的。】

徐砚嘉想象着那个形容：长发及肩、笑得明媚好看。

他当时想象的，是一个沐在晨光下，温婉灿烂、白裙飘飘的女孩子。

相信梁玦是弯的之后，他有一瞬间也怀疑过，这是梁玦为了装直男瞎编的理想型。但转念一想，头发及肩，很有可能就是男生呀，梁玦应该没有骗他。

他是美术系的，系里留长发的男生并不算少见，经常私下和他作对的马彦就常是半扎发的武士头，隔壁国画系和雕塑系留长发的男生更多。

所以他描述的应该是一个飘逸挺拔的少年，也就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梁玦看到徐砚嘉的回复如此笃定，有些无可奈何地勾起了嘴角。

他本想直接问他，有没有可能你就是那个人。

但一是觉得这样问太容易露馅儿，引导性太强。二是他其实并不希望徐砚嘉联想到这件事，否则他们两人的关系会再一次陷入冰点。

因为徐砚嘉是直男，徐砚嘉并不喜欢他。

被身边信赖、亲密的好朋友暗恋，对他来说可能是一件又尴尬又难受的事。

他需要压抑住自己的欲念，此时他只是“L”，开导徐砚嘉的L大哥。他只能夹杂着一点点梁玦的私心，帮徐砚嘉打消顾虑，让徐砚嘉不要在这段友谊里为难费神就好。

他想了想，回复道：【那你见过他说的这个人吗？】

徐砚嘉迅速回复：【没有见过。】

梁玦身边，好像除了自己也没什么相熟的人了，也没有符合他说的这个特征的人。

一会儿，L回复道：【那这个人不一定存在。即使他存在，也只有他真正出现了才可能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徐砚嘉不由自主地发送：【那我希望这个人永远别出现。】

因为他并不想失去梁玦这个朋友。

梁玦看着对面迅速回复地这条消息，陷入了长长的沉思。

他对徐砚嘉，也很重要吗？

他很想冲动地告诉徐砚嘉这个人永远不会出现，因为他出现的理由只有一种，就是徐砚嘉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他”就是他。

突然的一声汽笛声响召回了梁玦的神思，他斟酌字句，回复徐砚嘉：【所以他不出现，你们就能和以前那样继续当好朋友？】

【应该是。】徐砚嘉诚实回复道，他有一点忐忑，但不知道这份忐忑来自于何处。

直到看见L发来的一段话，才心安下来：【只要你们两个人都能在这段友情里感受到舒适和温暖，那就不必太过紧张或无所适从，跟着自己的心走。】

他今天早晨到现在，因为担心这个事，一句话都没有跟梁玦说过。这种内耗和压抑让他异常的难受。

那么跟着心走，就是放下那些无所谓的担忧。

徐砚嘉突然豁然开朗。

L果然是一位循循善诱的年长者，总是能让他镇静下来，他回复道：【谢谢L哥，我明白了，祝你天天开心。】

L：【没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也希望你能天天开心。】

梁玦默默熄灭屏幕，旁边丁文峰熟睡的鼾声一点点爆发出来，却觉得格外心静。

他的余光捕捉到副驾驶座上的徐砚嘉晃了晃后脑勺，他的心情随他一同舒展。

看徐砚嘉的意思，他应该是想通了，不会再刻意躲着自己了吧。更重要的事，他知道了徐砚嘉没有因此讨厌自己，无论怎样，他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的指尖不自觉握紧手机，想着“L”那个账号，感到无比幸运。

他是高三那段时间失眠，一天晚上偶然打开手机，一个推送立马跳了出来。

他向来不爱看短视频，听到主播甜腻的嗓音便戳了“退出”的按钮，结果不小心点到旁边的打赏，没看清屏幕又阴差阳错地点了确认。

他忘记了自己的视频为什么充值了金币，但也没多少钱，他并不在意，摇了摇昏胀的脑袋，手指准确地对准右上角的“退出”。

在点击的前一秒，那个主播凑到屏幕前来，弯起水灵漂亮的杏眼，念到：“感谢Lqxly……702”送的火箭！”

小主播显然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大礼，惊讶得注视着屏幕上的闪过的那一行字连连皱眉，对着他的那一串看似乱码的字母id念得磕磕绊绊。然后又笑意晏晏地表达了抱歉和感谢。

梁玦却突然被吸引，死水无澜的心里突然一阵激荡。

那个主播脸上画着厚重的彩妆，掩盖了原来的相貌，眼睛仍水润得如同含着一团光亮。他明暗交织的笑靥之间，有着繁花盛开的明媚之色。

太像了……

那一秒，梁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徐砚嘉直播的那一年里，他每晚都会准时光临。

尽管变声器里不是他原本的声音，他也依然无比贪恋，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安稳地进入睡眠。

而现在，他居然还能够以这种方式窥探徐砚嘉的内心，陪在他身边。

感受过光明的人，很难再能够平静地拥抱黑暗了，用尽全力也会拼命地抓住那一束光。

但徐砚嘉宽容了他一次，不代表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破这段关系原有的平衡。他会努力掩埋住别的秘密，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的和徐砚嘉做朋友。

*

梁玦头仍有些晕胀，烧还未褪去，心情放松下来后很快便靠在车窗边睡着了。

车到达学校门口后，四个人先把行李放回宿舍，然后商量着去哪吃饭。

大学生都是如狼似虎的状态，尤其是周一满课的大学生，此时已接近六点半，到了食堂怕是只有残羹剩饭等着他们。

况且对于不封校、经济稍微自由一些的大学生来说，食堂本不是最佳选择。

考虑到七点二十建筑学的三人还有节晚课，他们迅速点开某外卖app，搜索浏览起来。

“我们一起点吧？我想吃烧牛蛙诶，一起点一份比较划算，还能点些其他配菜，你们觉得呢？”丁文峰首先提出建议。

徐砚嘉点点头，目光殷切盯着三人询问意见：“可以呀，我还有点想吃烤鱼。”

他中午没吃多少，心情舒畅以后胃口大开。

“那就都点吧。”梁玦说道。

顾鹏飞也没有意见地点点头。

点餐的时候，丁文峰要了变态辣，提交订单之前徐砚嘉突然发现打断道：“等等，加一份青菜丸子汤吧……”他瞥了瞥梁玦，他的脸色并没有很好，自己不好再突兀地伸手去触他的额头，不确定他的烧是否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