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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丁文峰恍然大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又突然收敛,迅速加了一道菜。

梁玦这顿饭只吃了一点,但看着徐砚嘉吃得心满意足心情也爽朗许多,感觉精神并没有那么差。

直到上完晚课回来,洗漱上床之后,了解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的脑袋愈发昏胀难忍,胃里也是一片翻江倒海。他强制自己进入睡眠,但头痛的感觉甚至比昨晚酒后还来得猛烈。

他起身喝了口水,上了个厕所出来。

刚合上卫生间的门,他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是五彩斑斓的黑。

等待这股突然降临的眩晕感褪去以后,他才扶着阳台的门往里走。

“你怎么了?”

梁玦耳边突然想起一道熟悉清润的声音。

他睁开眼,徐砚嘉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用手随意抓了抓睡得有些乱的头发:“我陪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梁玦回绝道,凌晨十二点多,应该是睡觉的时间,如果实在不舒服,等会儿自己去就好。

“回去睡觉吧。”他温柔地抬起眼,却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神有多涣散无力。

宿舍楼已经熄了灯,只有月光斜斜地照进阳台。

上下铺的床板质量很糟,一张床板上有翻滚的动作,连在一起的床板上的人都会有感觉。

徐砚嘉在梁玦上铺睡了两个月,因为他是作息不规律的人,常常凌晨过后才关掉手机进入睡眠。他知道梁玦睡眠很稳,而且不会乱动,上床之后几乎不会打出什么声响和异动。

但今天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头一次听见梁玦床板上因为翻身而传来的震动,然后听见他起身的声音。

徐砚嘉在上铺探出一点脑袋,看见梁玦扶着额头,身子格外沉重地走向了卫生间。

而现在近距离地看梁玦,他脸色苍白,神情恹恹,那双往日明亮幽深的眸子此刻在月光下透着绵长浑浊的光。

失了那股子高冷的强势劲,反倒生出一种脆弱的易碎感来。叫人忍不住心疼。

“必须去。”徐砚嘉看着他说道,“我等你换衣服。”

梁玦终是点了点头,顺从地走到床铺旁,把挂在床头的衣服拿下来。

他坐在床边,把卫衣套在短袖里。举起手套头的那瞬间,短袖的下摆被带起,一片块垒分明的腹肌隐隐约约露出,徐砚嘉习惯性地欣赏着这副躯体。

真是完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等梁玦换好上衣,正要脱掉睡裤的时候,徐砚嘉才慌忙地意识到什么,背过身,目光只落在阳台外的庭院里。看光秃秃的树,和对面一排排熄了灯的房间。

梁玦和自己性向不同,如今再赤/裸/裸地欣赏他的美色舒适太过冒犯。

他站了许久,直到梁玦来拍拍自己僵直的肩时才回头。

“在罚站呢?”徐砚嘉听见梁玦问。

他们出了宿舍,徐砚嘉才十分严肃地跟他解释道:“我是直男,我不能占你便宜。”

梁玦:“……”

他一次觉得,直男这两个字这么刺耳。

*

十二点半的校医院拥挤得有些反常。

他们一进入大厅挂号,就看见不少人捂着嘴进出厕所,佝偻着腰眉心紧蹙,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护士推着推车穿过人群:“让一让!大家都让一让!别挡路!”

徐砚嘉立马拉了把梁玦,避开飞速冲来的推车。

梁玦强忍着不适垂着头,看不清眼前的状况。被徐砚嘉一拉,不由自主地朝他面前倾,两个人快要撞上的那刻,徐砚嘉眼疾手快地扶稳梁玦,保持住两个人身体的安全距离。

梁玦还没能完全站稳,徐砚嘉便松开了手。

…….

“我先去帮你挂号,你在这坐着。”说完徐砚嘉便转身去排队挂号,回来的时候才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梁玦,“好像是今晚三食堂有个窗口的饭菜出了问题,一堆人吃完都上吐下泻的,所以今晚校医院才那么挤,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床位……”

梁玦难受地应了一声,坐在冰凉的座椅上垂着头。

“你要喝水吗?”徐砚嘉问道。

梁玦摇摇头,其实此刻他更想要靠在徐砚嘉的肩膀上休息片刻,有个支撑。

但想起徐砚嘉回避的态度,只好作罢。

突然,他的余光里看见一块灰色棉质的u型枕,下一秒,徐砚嘉就把u型枕套在梁玦的脖子上:“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梁玦点点头,知道徐砚嘉已经在尽量体贴地照顾他,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来。

随后,徐砚嘉也往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个u型枕。往常他疲惫的时候,只要跟梁玦在一起,便习惯性地往他胳膊上靠,但如今,他只能克制自己的欲望,慢慢戒掉这个不合时宜的习惯。

二十多分钟后,楼上终于腾出一个临时床位,是走道靠墙边加塞的一张0.9m宽的小床。

梁玦疲倦地躺上去,针头扎进左臂的血管,冰凉的液体缓缓流入身体,不适感缓缓被驱散了一些。

但今晚仍然需要在这窄窄的过道里过夜。

徐砚嘉坐在旁边的独木小矮凳上,干巴巴地撑着下巴,守着他。

梁玦把双腿躬起来,在宅床边腾出一段空位:“坐过来。”

床上至少比有冷有赢的凳子舒服些。

徐砚嘉犹豫了一下,眼神贪恋地盯着床尾,随即坚定地移开眼神:“我就坐着里就好,我靠在腿上就能睡着。”

徐砚嘉突然想到昨晚在床边照顾梁玦,梁玦感受到自己的贴近变灼热得不行,身体紧绷,耳根赤红,随时担心自己会对他做什么不得体的事一样。

这样他会睡不好的。自己不能扰了梁玦的睡眠。

好朋友就是应该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梁玦此刻病着,应该以他的舒适为先。

不过他对梁玦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前两年奶奶生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院。旁边的床位有人的时候,他只能坐在奶奶的床边,手臂趴在那截冰凉的护栏上,就这样睡过一整晚。

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梁玦沉默地把躬起来的腿重新放下,徐砚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手肘撑在大腿上有些困倦地说道:“我先睡了啊,有事叫我。”

梁玦点了点头,静默地注视了徐砚嘉好一会儿。

他的手掌撑在下颌处,脸颊肉往面中挤成一团特别可爱的样子,蓬松的头发垂在额前和耳边。或许是走廊里不通风,他白皙的脸上泛起了闷闷的红。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几分钟的时间里,下巴频繁地往下点,像是高中生课上偷偷睡觉时才会产生的反应。

梁玦无奈地叹了声气,趁徐砚嘉睡熟,把他的头摆到床边,脱下外套搭在他的背上,自己却越来越清醒。

徐砚嘉的“继续当好朋友”好像跟他理解的并不一样。

梁玦以为,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互相依赖,肆无忌惮地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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