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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面大盖钟戳在那里——你骂我是不是?”

明韫冰同情地想:“真的变蠢了。”

又蘸里早就有杨伯安排好的晚膳,热了两遍了,好容易见梁陈回来,杨伯连忙迎上来:“哎,王爷您这是哪儿去啦?苏大人方才回雨亦奇阁了,您说这怎么也不吃个饭再走呢?……这位公子是……?”

梁陈道:“他姓明,叫明韫冰。”

“哦……明公子……”

“杨伯,你先出去吧,把人带走。”

杨伯困惑:“那碗筷如何收拾?夜里王爷要伺候呢?”

“不妨事,”梁陈手里一片光一闪而过,大大方方地把自己骂了,“我不是人。”

“……………………”忘了这茬。

明韫冰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起了一点兴致,在桌边坐下了。

梁陈连忙挥手:“去去去,快出去,别在这跟前碍事。明儿记得来喊我早起,不过要是苏子呈大清早来吵我,就先把他关在院门外。”

一屋子的侍女侍卫就这么着被赶出来了,都退到了西边自己的住所里,不敢靠近。杨伯万分纳闷地殿了个后,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关门之前偷偷瞟了一眼,差点把腰间盘吓出去。

他原本以为“明公子”是他家王爷的好友,今夜是要抵足夜谈了,谁知道这一眼就颠覆了老头的认知。

——梁陈给明公子夹了颗红莓,没等人家吃上,自己臭不要脸地凑过去,代替了红莓。

那晚杨伯愣是没睡着,操心了一夜——

要是王妃真是个男的,圣上会用什么姿势打断他们家王爷的腿啊???

第56章 八赦 万问也答

在杨伯的梦里以不同的姿势被圣上打残的同时,梁陈也正在尽心尽力地伺候明韫冰。

鬼帝虽然是个“帝”,但其实没什么讲究的。因为凶煞没什么神志,他在寒蜮里,一切都能随心而动,几十天不说一个字也是有的,没人惯他毛病。

相比之下,反而是梁陈事儿颇多。

吃个饭也要十八道菜,江南最有名的厨子,精挑细选的食材。

明韫冰身为一只凶煞恶鬼,饮食自然是穷凶极恶的,从前茹毛饮血是等闲事,流渡里养了点清气,然而在冰里沉了那么久,也算是把那点本就稀薄的烟火气给冻掉了。

一朝入世,还真如积雪难消,长川难游,十分不适应。

他耗神太过,身体虚弱,碍着天刑又不能杀人,为了尽快恢复,只好捡起一点流渡时期养出来的兴致,开始对这人世迟迟地投来一瞥。

好在梁陈还在身边。

又蘸庭说是“庭”,其实是个院,不过窗子开的多,绿树又成荫,把窗全都打开时,就譬如庭院。夜里安静,烛火点的亮堂,坐的近时,能把眼睫有几根都数清楚。

伺候的人都被赶走了,明韫冰还没把那莓果看半会儿,梁陈就夹起来了。

此人脸上挂着招牌欠揍的表情,把那莓果送到明韫冰唇边一晃,又收回去:“说句好听的来。”

鬼帝大人才不幼稚,用目光谴责他片刻,慢慢腾腾地摸起玉箸,有点不熟练地把了一会儿,才摸索出了一个三岁幼童拿筷子的错误姿势。

梁陈不死心:“哎,这可比鹌鹑蛋难夹。”

久未拿筷子的手生,果然夹不起来,看的人上火。——但明韫冰就跟没脾气似的,动作慢得如同仙鹤,失败了就再来一次,眉都不带挑一下的。

不过也就三四次,手就被姓梁的按住了,莓果送到了眼前。

姓梁的说:“唉,还是给你吧,谁让我色令智昏呢。”

明韫冰斜了他一眼,抬头张嘴的一瞬,下颌的线条绷得十分鲜明,不知怎么的梁陈脑子一抽,手一抖筷子一松,那倒霉的果子就落了地——然后梁远情厚颜无耻地把自己当酸甜味的果子送上去了。

明韫冰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扫,无辜地被塞了满口苦茶的余味——这厮刚回来就喝了苦丁茶。

他亲完泰然自若——泰然自若地把海参当龙虾给明韫冰剥了一个。

明韫冰抿唇,接过那被渲染的乌漆麻黑的玉盘,如冰的声音都被突袭式的亲吻吻开了,很好说话地轻声道:

“我不吃荤腥。”

——他还是“十不像”的时候,就只喝很淡的甜汤,有时候会吃一瓣橘子,口味素的比南海还须弥山。偏又是个最凶最恶的。

梁陈有点头晕目眩,装作游刃有余道:“哦……”两手的灿烂嗖一下戳到边上净手的铜盆里。

洗掉了荤腥。

梁陈自己没怎么吃,倒都伺候着他吃了。明韫冰到底不适应,吃的不多,倒也终于把人间烟火入了口。

梁陈一早吩咐人准备沐浴更衣,吃过后略歇了歇,便去洗漱。又蘸庭的景致好,花草多,走势布局犹如仙庭,不知道令明韫冰想起来什么,转过寝室出了游廊,到了一处穿凿的温泉时,他眸中更是风云变。

亲王府这温泉不是天然的,是花了大价钱人工穿凿出来的,连了活水。不过梁陈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次,委实浪费。

这地方只能供一人洗浴,两人就是挤,南边天然一丛黑色的灌木,从也不开花。

梁陈一边解腰封一边思考如何骗……请明韫冰宽衣解带,一回头差点成为一只新的喷火龙。

——这人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啊!

明韫冰的长发湿了,黑白分明得人眼睛疼,梁陈默念了一会儿清心咒,也下水了,心想:“我这是图方便,一个一个洗那得什么时候才能睡啊?明儿要面圣,本王要早起……方便,方便……”

“方”到一半,忽觉浑身火热气血上涌,好像中了两碗春药,清心咒也不管用!

梁陈生怕自己不雅观,摸了摸鼻子,好在没“有辱斯文”,这才开始假装自己在认真洗浴。

明韫冰却开口了:“此处称得上一句钟灵毓秀,可比天泉。”

他声音跟眼神都被蒸化了,梁陈攒十息的毅力,自以为钢铁,却一眼就被击溃,反复如此。听了这句话,却是有些平静了:“你不是连南天门都进不去吗?天泉如何,你怎么知道?”

“正大光明地进不去,自然要走捷径了。”明韫冰道,“也不难。譬如你在这人世,孑然一身的不行,当然也要给自己一个身份,否则如何自处?”

他这话说的不好听,梁陈却没生气,隔着一点氤氲回:“你说的倒也不错。凡人种种,生来便是为人子、为人臣、为人友,也就有了牵挂,从古至今都这样,我也没什么例外的。”

明韫冰轻笑了一声。

梁陈觉得这笑有深意,然而不想破坏气氛,故而没有追问,说道:“我这地方是好,规制堪比我二哥的行宫。再往隔壁走两条街,就是苏子呈家跟国师府了,来往走动都方便,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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