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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欢,根本救不了许方思是吗?”区区一个梁迢,根本不足以支撑许方思从黑暗里走出来。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梁迢又是很无力。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这样出现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许方思的心意却还是成日里惶恐,他们避而不谈的三年足以毁掉许方思成千上百次,佯装无事终究是逃不过。
“三年了,已经三年了。”许方思压抑着声线尽可能平静:“梁迢,如果不是想着你,我可能都走不到跟你重逢的那一天的。”
要说缘分浅薄的话,也不浅,每每生死攸关的时候梁迢都会出现,算是上苍对许方思为数不多的可怜。
可是这样的一点偏爱,这样的一点点安慰,实在不足以令许方思背负大山踩着泥泞再走几十年,他和阳光明媚的人间已经不相干了。
本来是胁迫,可是梁迢忽而在此刻也觉得无碍了。
很久以前梁迢认为凡事不用太着急,理想和喜欢的人都可以稳扎稳打地追到,后来他仍旧以为事在人为,他会通过努力弥补,可是现在,赖以生存的秩序再次打破,他终于接受一步晚步步晚的事实,愤恨的话变得无奈:“那就走吧。”
“你不要这么说。”许方思回过头来,虚浮地像一缕青烟马上就要散掉,可他眉心蹙地很深:“可是我很想让你过得好。”
就像之前三年的每个晚上一样,梁迢来他梦里做客,半梦半醒时分他也会牵挂着,想梁迢好。
可是……
“我可能过不好了。”梁迢缓缓叹气,带着心力交瘁和无可奈何:“许方思,你想要的已经办到了,我想要的我永远也得不到了。”
许方思于是又很难过地流下两行眼泪:“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知道了。”梁迢回答,算是原谅他:“所以你要是想下去,就去吧,我不强求了。”
他说着不强求,微红的眼眶里只藏了丁点遗憾,他想,他可能也有点累了,他依然很无能,没有办法拯救许方思,也救不了梁迢。
“许方思,你已经很厉害了。”梁迢轻轻地,温柔地说:“已经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人了。”
“顾不上梁迢,就别顾了。”可他也并不想独自回去面对冷冰冰的房子,香车美人,非我所愿也
所以,我不强求你,你也不要强求我。
他艰难地笑了一下:“许方思,我放过你了。”
【?作者有话说】
周二周三的一起更掉!
第74章 明早不要叫醒我了
宁岩发现自己的爱车满是泥浆,周身还多出好几条刮蹭,接过钥匙的时候相当不满:“上哪儿去了?”
梁迢握着许方思手腕的手很用力,说没去哪儿,宁岩白他们一眼,看到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更觉得碍眼,烦躁地挥手:“行吧,闯这么大祸也挺厉害,早点回去吧,乱糟糟一天。”
许方思养了几天伤,梁迢也忙了好几天。
之前许方思凭记忆列了很多靳惟笙住过的地方和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给梁迢,希望可以帮上忙。许方思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帮靳惟笙的死善后,问梁迢是不是很麻烦,梁迢说不需要他多管。
“反正不会有事。”
许妍的蔷薇结花苞这天,许方思在暖房的飘窗上坐了很久,日记本諵砜放在腿上很久都没写下一个字,梁迢单独见了向回,晚上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装药的小保温箱,然后站在客厅很久。
许方思从暖房出来就看到楼下的梁迢,也看到梁迢手里的保温箱,他眨了眨眼,慢慢地下楼,梁迢把保温箱放在客厅会客的桌子上,双手垂在了身边,许方思下楼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手指动了动,又一小会儿他们都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
“药我拿回来了。”梁迢说。
“……好。”许方思抿着两片颜色很淡的嘴唇,梁迢拨着他的脖子看了看,那圈青紫颜色已经很淡了,很快就要完全好了。
他又翻开许方思的手心看,那里有一道疤,也在逐日平整。
除了他们,所有的伤痕似乎都在被时间修复。
他又开始困惑,想找哥哥聊一聊,可是宁岩这几天火气很旺的样子,没空听他说这些,父亲就不必说了,他们父子在感情这件事上完全秉持不同看法,对彼此都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外公住院做了点小手术,梁小姐也很忙,他没想打扰母亲,反而是母亲,自从他们吵过一次架之后从以前完全放手的态度变得有点关怀了,在关心他工作的时候提了几句自己的看法。
对他们千疮百孔的关系,母亲说:“想开一点,就算是最差的结果,至少有治好病的概率不是吗?”
梁迢沉默很久,梁小姐同样。
——梁小姐很奇妙地明白过来了这两个小孩究竟在什么怪圈子里绕,同样也理解旁人的劝解大概率没用。
许方思问:“今天吗?”
梁迢说:“明天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梁迢久违地去了自己卧室睡。
许方思在洗完澡之后思考了二十秒,然后选择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叩开梁迢的门——像很多年前那样。门没有关,但他选择等在门口。
可是梁迢也没有开门,只说:“进来吧。”
他在窗前看月亮。
视野最好的房间在许方思那里,他只能盯着窗户的一角。
许方思走过去,梁迢回头过来:“怎么还不睡?”
“不太困。”许方思坐到了地毯上,撑着下巴仰视梁迢,梁迢低头看到许方思滴水的刘海下同样湿漉漉的眼睛。
天气已经暖和了,房间暖气也很足,所以他没有催促许方思吹头,低头盯了许方思很久。
悬崖边,许方思很崩溃地哭,然后摇头,拒绝一起赴死。
——故事里应该叫殉情,是很浪漫的说法,但是许方思脑子里没一点浪漫或者痛快的感觉,只有血肉模糊的梁迢,二十七岁风华正茂的梁迢会变成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求梁迢别这样,他们可以好好说。
然后说,要不然回去找向回吧。
梁迢说失忆了那些痛苦就会完全消失,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忘了所有人和事的许方思还是不是许方思,虽然他不知道向回说的概率到底有没有百分之百,虽然不知道梁迢在往后的很多年对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许方思会不会觉得厌烦和痛苦。
许方思坐在地上勾了勾梁迢的手,梁迢嗯了一声,许方思说:“说会儿话吧。”
这次是他提出了这种要求。
梁迢又嗯了一声,月亮就从窗户角上消失了。
“说什么呢?”梁迢问。
许方思不知道。
他直起身,很缓慢地亲了梁迢的手腕一下,那里有脉搏,梁迢又戴了几天手环。
他们已经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