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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地挤出,“不要。”
微长的发尾垂在郁琼枝的肩头,他的眼睑很薄,轻微地一颤,漉黑的眼珠显出些笑意,“你知道吗,他是你们最想要的S级。”
他的脸庞在暖色的灯光下,柔和得叫人心动,晏寒声却感觉自己变得四分五裂,手脚冰冷。
他疯了,他想要杀死他们的孩子!
“你那么恨我吗?这是孩子,我们的孩子!”晏寒声大吼,文件袋在他的手里发出脆弱的声音,岌岌可危,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说,在巨大的打击下,声带已经失去了作用。
他缓慢地贴着墙滑落到地上,额头抵在冰凉的照片上,郁琼枝脊背挺直,下睨着眼看了他几分钟,在一片沉默中,响起一串轻微的衣服摩擦声。
郁琼枝抱住了他的肩膀,晏寒声脸靠在他瘦弱的臂弯里,鼻子埋进他的颈间,声音发抖,“你不想要,就把孩子留给我吧,留下他。”
“我可以留给你。”郁琼枝用一种诱哄的语气,“你拿东西和我换。”
“我要你的机甲智能AI库库尔坎里的一段程序。”
第140章 离婚
“郁工参与过库库尔坎的研发。”罗泰民用权限打开总脑,在纷繁复杂的数据中拉出一段程序,“那时候他还是学生,但是公爵有意将他培养成私人的机甲工程师,已经开始接触实验室的核心工作。”
光屏上淡蓝色的字体发着冷质的荧光,即使机甲AI已经发展到能与机甲主人产生共感,很多人会将自己的机甲AI当成虚拟世界的另一个自己,亦或是战友,但在晏寒声的眼里,它们终究是没有生命的机械造物。
库库尔坎性格和他不合,他不相信他人造出来的AI程序,很多年前就关闭了库库尔坎多项权限,没有他的命令,库库尔坎不会随意地出现。
“郁工独立完成了这段程序,这对于当时他的来说很了不起。”罗泰民转回身,面对着晏寒声微微一笑,“机甲AI和其他AI不同,因为共感,我们在创造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具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更类人,联盟已经不希望我们再接着深入研究下去。”
“在多段程序中,巨蚺S11选择了郁工,后面的库库尔坎也是以郁工做的程序为基础,不断补充添加的产物,连名字也是郁工取的。”
“库库尔坎太活泼了。”晏寒声对自己的机甲AI做出评价,罗泰民看了他一眼,了然地点点头,“是的,一开始我们也很惊讶,郁工的程序虽然做得完善,但我们一致认为,巨蚺S11不会喜欢。”
“它很让人头疼,难以驯服。”罗泰民耸耸肩,回忆起那天郁琼枝犹带着学生气的侧脸,“它拒绝和任何一个人产生精神共振,顽固到让人抓狂,在你第一次和它精神共振失败后,我们甚至想过终止它的研发,一个无法和人产生共振的机甲,不管性能多么优良,依然是一堆无用的废铁。”
“它和郁工产生精神共振那天,我们整个实验室都在欢呼,之后巨蚺S11顺利和你产生精神共振,也是郁工不断调试机甲的结果。”
这件事鲜少人知晓,即使在研究所内部,机甲研发部门也是极为神秘的存在,很多人都自然而然地以为巨蚺S11是晏驰倾巨资为自己儿子量身打造的战斗型机甲。
晏寒声仰起头,沉默了一会,“这样听起来,巨蚺S11更像是郁琼枝的机甲。”
罗泰民见怪不怪,自然地回答,“但它是为你而造,机甲对自己的创造者产生依赖很正常。”
“您要看一下这段程序运作吗?”他贴心地提议,“这应该算是库库尔坎的原始程序。”
晏寒声点了点头,罗泰民在光屏上点了几下,淡蓝色的荧光向四周如水波纹一般一圈圈扩散开来,尔后光点向内聚集,光屏上出现一颗金色的圆球,雕刻着立体的花朵,一条鳞片上带着绿棕色的小蛇盘旋在圆球上。
小蛇抬起头,圆圆的短颚朝向罗泰民,声音清亮,“你好呀,好久没见了。”
罗泰民笑着回了招呼,余光中晏寒声的眉头低低地皱起,他轻声笑出声,“您也感觉很费解吧,它是一条很可爱温顺的蛇。”
“小兔子呢?”小蛇歪了歪头,它没有人的表情,但却让人感受到了他的疑惑。
“你很快就可以看见他。”罗泰民向旁边让开一点位置,露出晏寒声的身影,“他会带你去见他,以后你就是郁工的专属机甲AI了。”
小蛇摇晃身体,在圆球上转了好几圈,“嘶嘶”高兴得吐着信子。
但它看向晏寒声,呆了一下,慢慢趴伏了下去,有点可怜地看着罗泰民,“可以换个人送我去吗?”
“我不太喜欢他。”它直言不讳。
“传到我光脑上。”晏寒声神情冷淡,他不明白郁琼枝不惜以孩子的性命要挟也想要带走这段被报废的程序的缘由,它出现的短短几分钟,晏寒声就数出它无数个缺点,过度情绪化、天真愚蠢,它甚至不能算一个合格的机甲AI。
小蛇不情不愿地待在他光脑里,在路上,它挂在圆球上,百无聊赖用嘴巴咬着金色的花瓣玩,尾巴尖像小狗一样摇晃拍打,简直比库库尔坎还要让晏寒声觉得难以忍受。
晏寒声伸出手,小蛇避开他的手指,绕向圆球的另一端,脑袋扁扁地趴在花心处。
晏寒声收回手,手指撑在下颚处,问它,“有人给你取名吗?”
小蛇单纯地回答,“枝枝给我取名了。”
淡金色的光点在它头上聚集,最后凝聚成一个“佘”字,小蛇脑袋顶了一下,“这是我的名字,枝枝叫我‘小佘’。”
晏寒声顿了一下,金色的光点转瞬消散了,他的视线却还凝滞在那一点上。
小蛇从圆球上游曳下来,仰着脑袋犹豫地问,“你,你怎么了?”
实际上晏寒声不太会难过,不管是什么样的情绪,对他来说都太陌生,陌生到让他生惧,他居然是这样的人,这样可悲的人,一个不正常的人,却时刻妄想别人能正常地爱自己。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小蛇,心脏一紧一缩,像有人在一刀一刀凿开他的躯体,每一处骨头缝都酸痛,眼睛尤为热。
晏寒声把光脑关上,他看不太清,哪怕光脑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摁偏了四次才摁对了按钮,而飞船仍旧平稳地向着婚姻办理所的方向行驶。
在特定的接待室里,晏寒声等了半小时,郁琼枝出现在接待室的门口,他新剪了头发,原本长到锁骨的头发被剪短,脖子上的疤痕看上去更明显了。
晏寒声恍神,他想到郁琼枝第一次来到首都星的那天,那一张如雪般的脸颊,湿润漆黑的瞳仁。
他感觉好像下雪了,风雪凌冽地吹过他的身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