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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寸许。
他声音沉沉:“我数三下。我数完,姑娘若还不给,就恕陆某无礼揭帐了。”
“三。”
“二。”
“一——”
帐子突然动了一下,女孩子一声娇喝:“给你!”
一个东西被抛了出来。这一下子,鼻子灵敏的锦衣卫们都嗅到了血腥气。
林夫人“啊”一声就昏过去了。
男人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地上那个长长的奇怪的布条。
没成过亲的年轻番子还是第一次见,成过亲的男人倒认得,正是女人的月事带,而且还沾着血。
真晦气啊!
大家都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卡哒一声,陆泽把刀推了回去,终于放开了刀柄。
“多谢姑娘。”他道。
今天这人显然是抓不到了,到手的功劳没了。
正想着,帐子中的女孩竟然胆子很大地讥讽了一句:“陆大人客气了,月事带不带回去自用?”
房间里沉默了一下,随即接连响起了几声闷闷的“噗嗤”、“噗嗤”的憋笑声。
林大人也很想昏过去。
祖宗,你什么时候发癫不好,你这时候发癫!
这可是锦衣卫的陆泽!
要命了!怎么生了个上辈子的债主!
陆泽倒是没生气。
听声音也听得出来,林姑娘还是个少女。小姑娘经历这么一遭羞辱,他刚才还想着明天她若是上吊了林家闹起来他怎么开脱责任呢。
现在倒是不担心了。
这样脾气的小姑娘,不是会随便一根绳子吊死自己的人。
“不必了。”他微微一笑,“微薄俸禄,还买得起,家里女人都有。”
他摆摆手,番子们就如退潮一样退出去了。
林大人忙大声唤了丫鬟和儿媳,把半昏不醒的林夫人搀扶了出去。
他自己跟在陆泽身后弓腰打揖:“陆大人都搜查过了,可知下官绝没有跟什么贼人勾连吧。可万万不能冤枉下官……”
陆泽从不走空。
今晚出工一趟,这么辛劳,怎么也得让姓林的小官拿银子出来给兄弟们做个茶水车马钱才是。
“看是看过了,只是……”他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房间的门槛,回过身来与林大人说话,声音却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越过了弓着腰的林大人,投向了浅绿色的床帐处——
一条手臂,还有半边膀子都雪白。
她睡觉不穿衣服的吗?可真大胆。
寻常女子被人看见这些,已经可以不用活了。
那女孩子却甚至和他对视了一眼,才飞快地又缩了回去。
虽然是一闪而过,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陆泽依然看得清楚,那半边娇靥,艳若芙蕖。
陆泽的目光又重新投回到林大人身上。
“看过了,林大人自然不会与贼人勾连。”他慢条斯理地说,“本官都清楚。”
“林大人不用担心。”
他走到院子里,在火把闪烁不定的橘红光里,淡淡地说:“今天出了这个院子,我要是听到半句损毁林姑娘闺誉的混账话,谁说出去的,谁自己把舌头割下来交到我的公案上来。”
番子都低头:“大人放心,属下决不会胡说八道。”
第2章
第2章
送走了人厌狗憎的锦衣卫,林莹并没有放松下来。
她放下帐子,转回头来,瞪着帐子里另一个男人——一身黑衣,身上好几处伤口还在流血。
是的,应该就是锦衣卫在追捕的那个人了。
“可以了吧。”她忍气吞声地说,“刀收一收,别划伤我。”
她提了提胸口的锦被。她喜欢裸睡,现在只能用被子挡住胸前。而那把钢刀还抵在她腰间,随时能要她的命。
真倒霉,睡觉睡的好好的,床上窜进来个大活人。
大半夜的还以为是采花贼呢,吓死人了。
黑衣人蒙着面,但长眉斜飞,生着一双年轻锐利又明亮的眸子。
只是此时,他看着林莹的目光一言难尽。
刚才那种危急时刻,她竟想得到用月事带沾了他身上的血蒙混过关的主意。亏得她反应快,要不然今天他就交待在这里了。
“我劝你最好别杀我。”林莹冷冷地说,“人只要做了事,都会留下痕迹。本来他们相信你不在我家,你已经安全了,你若画蛇添足非要杀我,反容易给他们留下追查你的线索。”
黑衣人撤了刀,别开视线:“姑娘救我性命,在下感激不尽,绝不会伤姑娘一根汗毛。”
他顿了顿,又道:“姑娘放心,今晚之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姑娘信我。”
林莹说:“我当然信你。毕竟你出去瞎说,我顶多了坏了名声嫁不出去,你可还得要活命呢。”
她一边说,一边在床上摸索。
忽然手背一沉一凉。
那柄刀横着刀身又压在了她的手背上。力量好大,压得她手动弹不得,也不敢动,这都是真的能杀人的刀,锋利着呢,她怕划伤了自己。
“你干嘛?”她恼怒地问。
黑衣人问:“你在找什么?”
林莹醒悟过来,他以为她找武器试图反击?
她没好气地说:“我找衣服啊。我没穿衣服你没看见吗?”
那柄刀好像被烫到似的离开了她的手背。
年轻男人甚至微微侧转了身去:“对不住。”
帐子里太暗了,看不出来是不是。但林莹猜他可能耳根都红了。
突然变得有趣。
她摸着了衣服,搭着被子一边摸黑穿,一边问:“你有二十岁吗?”
男人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实在煎熬人。
林莹说:“我看你年纪挺小的。”
男人哼了一声:“你自己年纪也不大。你及笄了吗?”
林莹说:“今年就及笄,搁你们这儿,能嫁人了。”
男人奇怪:“什么叫‘搁你们这儿’?”
林莹:“没事,我嘴瓢了。行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男人转过来,顿时觉得脖子要烧起来——
他以为她是穿好衣服了,结果她只是穿了中单。一双白雪似的的玉足都还露在外面。
小处男。
林莹非常肯定。
她无语地扯了扯袖口:“不至于,长袖长裤,什么都没露。你好歹是个能提刀杀人飞檐走壁的,不至于。”
“你这女子——”男人想开口骂她不知廉耻,又全靠了她的不知廉耻才保住了性命,又没立场骂。
忍住了一口气,道:“你……你保重,我、我走了。”
刚一动,就被林莹一把扯住,瞪眼睛:“你走哪去?你不怕锦衣卫在外面埋伏啊?”
“你再当着人家面从我们家院子里蹦出去,是想让我全家死在北镇抚司的大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