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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男人却幽幽地看着她。
林莹问:“干嘛?”
男人道:“原来你晓得锦衣卫的厉害。”
刚才看她在陆泽面前泼辣,以为她因为是闺中女儿,无知所以才无畏。但她张口就能说得出“北镇抚司的大狱”,便已经强过许多普通闺阁了。
她原来是都懂的。
“废话。锦衣卫有多厉害谁不知道呢。”林莹放开他,也幽幽地,“连几百年后的人都知道呢。”
男人道:“好,那我先不走。”
林莹抬起手:“我要找东西,你别拿刀指我啊。”
男人道:“你请。”
架子床床头有小抽屉,装些贴身的东西。林莹拉开一个抽屉,掏了一把东西丢给他:“给你。”
男人看清楚是什么,炸毛:“给我这个作什么!”
他现在认识这东西了,这是女人不方便的时候用的东西。刚才她扔了一个给陆泽。
“给你绑伤口啊!”林莹说,“你赶快吧。要不然明天我都没法跟家里人解释。我就算来癸水,也不至于弄满床。你快点。”
“住手!别撕我床单被子!没法跟家里人解释!”
“放下!别撕我衣服!没法解释!”
最终,男人还是屈服了。
林莹甚至扯他衣服,他说:“我自己来。”
但身上有几处伤,还真不方便自己来。到底还是林莹帮他了。
别说,这长条布带……还真适合的绑伤口。
……呸!
林莹欣赏一会儿了年轻蒙面男人劲瘦的小腰和八块腹肌,有心想称赞,又怕他受不住。
毕竟看见女人穿长袖长裤他都受不了呢。
算了。
男人把自己衣服重新系紧,严严密密的,看了一眼她,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椅子……”
“省省吧。”林莹说,“你好好睡一觉,恢复一下力气,好准备跑路才是真的。别瞎费力气了。”
她拍拍身边位置:“来,就睡这吧。”
男人拿眼睛瞪她。
这是个及笄将嫁的闺中少女。他没见过这样大胆又不知廉耻的闺中少女。
林莹冷笑:“怎么着,受伤了被追杀还有心思有力气侵犯我是怎么着?”
男人恼怒:“我不是那种人。”
林莹道:“既然不是,怕什么呢?爱睡不睡,椅子上坐着去!明天腿软跑不动,叫锦衣卫活捉了别怪我。”
她说完,自顾自躺下。
刚躺下,外面有人隔窗喊她:“莹莹,莹莹,你没事吧?”
林莹只好又坐起来:“大嫂吗?我没事?家里怎么样?那些人走了吗?”
“都走了,都走了,你别怕啊。”大嫂也是心有余悸,“娘吓得腿软走不动了,叫我过来安慰安慰你。要不然今天我跟你睡吧?”
男人的刀锋又立了起来。
林莹倒是不紧张,她说:“不用了大嫂。我来癸水把床弄脏了,晚上不好收拾,恶心着呢。你别来了。”
大嫂心想,这小姑子,癸水也能这么大声说出来。
她也不想跟她睡,受一场惊吓,也想好好地跟自己夫君说说话,安慰一下呢。也没有多喜欢这个小姑子,不过婆婆之命难违,才来的。
便顺水推舟:“那什么,那我明天叫丫头帮你收拾。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啊,别做傻事。”
林莹莫名,做什么傻事?她没做什么吧?
直到看见年轻蒙面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她才突然明白了过来,无语极了:“嫂子觉得我像是会做傻事的人吗?”
大嫂也觉得林莹才不是那种会一根绳子吊死自己的人呢。奈何这不是婆婆的命令嘛。
“就是,我觉得莹莹不傻。”大嫂欣欣然,“那好,你歇息吧,我回去了。”
林莹道:“嫂子走路小心啊。”
这小姑子,也不是不会做人,也不是不懂事,就是有时候那个脑袋瓜子里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还倔得像头驴,敢光光撞大墙。是真的用脑袋去撞。
要不是这样,凭她的容貌,早能寻一门不错的亲事,也不至于让公婆愁成这样了。
林大嫂扼腕。
打发了她,林莹继续躺下,全当床上另一个人根本不存在。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人也悉悉索索地躺下。
林莹气得踢他:“你给我转过来,谁想闻你臭脚丫子啊!”
男人原想和她错着,头挨脚脚挨头,哪知道她还不领情。没办法,只好转过来,和她并排躺着。
林莹说:“你那刀小心点,别割伤我。”
他抱着刀睡呢。
男人闻言,便把刀放在身旁,随手可得之处。
林莹把后背给他:“我背对着你,你也背对着我。这样你要是半夜蒙面巾睡掉了,我也不会看到你的脸,你也不用杀我灭口。”
但男人说:“我不会把后背给别人。”
他平躺着。
好吧,林莹也干脆平躺着:“睡吧,睡醒了再想明天怎么把你弄出去。不成的话就先在我这里躲几天,过几天再出去。”
男人说:“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办法。”
他反而问:“你做了什么事,被关在这里?”
房屋简陋,院子失修,门上还有铁锁。他看得明白,她是被家里关起来了。通常,犯了错的女眷才会被关起来。
林莹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能让她生气,真是让人高兴。
男人开心起来,居然蹬鼻子上脸地问:“你怎么不裹脚?”
林莹冷冷地道:“因为不裹脚也不会死。”
“但你是文官家的闺女,你不裹脚,你家里都会被人笑话。”他说,“我想不出你爹娘怎么会不给你裹脚。”
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林莹说话。
她生气了。
挺好的。刚才一直是她气他,能气到她真解气。
忽然她说:“气到我好开心是吧?”
他咳了一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林莹说:“人笑的时候会抖,我和你睡一张床,能感觉到。”
原来如此。
帐子里安静了许久。
林莹幽幽的声音忽然响起:“裹了。”
“我自己拆了。”
“只要裹,我就拆。”
“压着我裹,我就咬人。”
“绑住我的手不让拆,我就用脑袋撞墙,撞得头破血流。”
“最后,他们放弃了。”
男人惊讶,刚想说话,林莹说:“别说了,也别问。”
“我和你,互相不认识,不了解,萍水相逢,缘分短浅。”
“等你伤好离开,只要不拖累我们家,我祝你长命百岁儿孙满堂。愿你我永不再见。”
“就这样,睡吧。”
帐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许久,一道呼吸变得均匀。
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