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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月喜的手臂,狠狠地拧着指甲缝里那一点肉,笑着问月喜,“上次他来害得我被骂了一通,这次你再敢乱说话试试呢?”
月喜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嘴唇被咬得发白,膝盖颤抖着像是要跪下去,她想要挣开柳佳却又害怕会更惹怒她,于是只能瑟缩将自己蜷得更紧。
“听见没有,说话!”柳佳蹙着眉用脚尖踢了月喜一脚,又嫌弃似的飞快地收了回来。
“听…听见了……我不会…说的…”
月喜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已经疼得眼泪掉了下来,眼睫被打湿黏在一起终于模糊了柳佳的面容。
听见保证的话柳佳才松了手,手指在月喜的衣袖上蹭了蹭,大发慈悲道:“去吧,李管事可等了一会儿了。”
月喜抬头看了她一眼才飞快转过身往外跑去,她想擦擦眼泪,可一抬手就疼得更厉害,眼泪也越流越多,滴落在粗糙的布料上留下一摊水渍。
躲在墙壁后面,月喜站在阴影里用力擦了擦脸,她也掐了掐自己的脸,告诫自己别再哭了。
月喜低着头从墙后走出来,神情胆怯地瞥了一眼,或许还没看清就又低下了头。她的手指被攥的发白,胸口的布料留下几滴泪痕,身上不合身的衣服让她迟缓的动作看起来更局促。
“李管事…您找我……”
与画里大相径庭的十七岁的月喜就这样出现在玉回的面前,她站在与日光一步之遥的距离,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模样。
“月喜?”
玉回挣开傅宴存的手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却又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了傅宴存一眼,眼里像是不解。
为什么明明月喜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依旧要被苛责,剥夺她两年的年华。
熟悉的声线让月喜平白颤抖了一下,她试探地抬了头,瞬间就对上玉回等待已久的目光。
“月喜,是我。”玉回走到她的面前,小声地问她,“你还记得我吗?”
面前的人有着和程琉青一样的面容,特别是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睛,月喜陡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息。在她快要脱口而出时她的目光落在玉回鼻尖上的红痣上,迟疑着摇了摇头。
玉回嘴角有片刻的凝滞,他垂下眼敛去眼底的失意,他就知道。
月喜的目光在看见他身后的傅宴存再度亮起来,飞快地眨动着眼睛,胸口不断地起伏,最后颤抖着叫出了傅宴存的名字。
“大人……”
刚说了两个字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委屈占据了她,让她再说不出一句话。
傅宴存抬手让李管事下去,看着玉回的失意的身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揽住他,放低了声音,“她不知道前因后果,先回去再说吧。”
“我没事。”玉回摇了摇头,又抬头看着月喜说道,“月喜,我们来接你回去。”
月喜看看傅宴存又看了眼玉回,刚迈出的腿又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尽管如此,她依旧是本能地相信玉回的话,才会在他说出的那瞬间就准备跟他一起离开。
傅宴存知道月喜还有些许不适应,便开口问道:“你要跟我们回去吗?”
话音方才落下月喜就点了头,她害怕自己刚才的动作会惹怒玉回,于是又急切地说了一遍,“我愿意跟你们回去。”
“那走吧。”傅宴存说罢就伸手去拉玉回的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月喜是不是还跟在后面。
出了林家的庄子,傅宴存让月喜先上了马车等着。
傅宴存理了理玉回的兜帽,仔细问他,“你的事情要全部告诉她吗?”
玉回看了一眼马车,沉默着没说话,半晌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此事事关紧要,说多错多,他怕月喜知道太多会对她不利,可若是不说,他与月喜或许也再难相认。
傅宴存捏了捏玉回的手掌,“不说也没关系,往后有的是时间,现在也不急于一时。”他说罢抬头望了望天,“还没用午膳,先回去用午膳吧。”
听他这么说玉回才觉得自己是有点饿了,也没再纠结,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月喜看见进来的是玉回不由得又往里缩了缩,直到傅宴存进来后才明显松了口气。她扣着手时不时看玉回一眼,可只要感受到玉回的视线又飞快地低下头。
见她这样玉回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从前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去世,最后剩下的人屈指可数,离开定朝后月喜算是他唯一的牵挂,可现在连月喜也不再认识他,这实在是可笑。
玉回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身侧的画,或许只能像他告诫傅宴存的那样,就当程琉青真的死了。
手突然被握紧,暖意从指尖传到掌心。
“怎么还是闷闷的不高兴?”
傅宴存有些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玉回抬起头看向他,这样仔细地看才发现,他好像又瘦了。
玉回反手扣住他的手,眼神在傅宴存身上扫了几圈,打量的神情渐变得严肃,“你这几日身体有什么不适吗?我总觉得你又瘦了。”
傅宴存伸手摸了摸脸颊,笑着摇了摇头,“吃得好睡得好,没什么反应。”他看出玉回眼中的担心,又说道,“我解决完池楼的事一定去看郎中,我答应你的。”
听到傅宴存的再三保证玉回的才勉强放下心来,估摸着快要到了,他又转头问月喜,“有什么想吃的吗?”
月喜没说话,只悄默声地看着傅宴存。
傅宴存咳了一声,作势要下马车,“那我去买,你们坐着马车回福顺巷去,马车把你们送到会自己离开的,我已结过钱了。”
他们坐着马车去酒楼太过打眼,玉回知道这个意思便也没说什么,看着傅宴存下马车走了。
马车内就剩了他与月喜两人,相顾无言。
“公子,到地方了。”车夫勒停了马车,朝里喊了一声。
闻言玉回起身,拿这画卷和自己给月喜准备的布袋子率先出了马车。
“傅玥出嫁后,傅宴存便将原先的傅宅卖了,这是是他如今的住处,往后你若想待这里也可以。”玉回说着,引月喜进了院子。
月喜听后好奇地打量了一圈院子,这里确实比不上原先的宅子,不过却也比林家的庄子好多了,想到这里胳膊又开始隐隐作痛。
玉回一回头就看见月喜伸手捂着胳膊,神色痛苦的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过去,“怎么了?”
月喜埋着头没说话,等玉回急得又要再问时就见她慢慢地抬起了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玉回,抽泣道:“公子……月喜认得您……”
她说完就准备跪下来,玉回眼疾手快拦了她一把,可以碰到手臂月喜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玉回眼神微变立刻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衣袖,